就這樣,一個凝望,一個跑步。
片刻後,鄭碧星又一圈跑着路過房間門口的時候,神色安靜而莫測的看了慕夕雪一眼,然後步伐不停的繼續跑。
慕夕雪歪了歪頭,沒吭聲。
天色漸漸暗淡下去,慕夕雪看了會兒,只覺得鄭碧星的身影越發不清晰,眼睛都看得眯起來了。
然後就在這時候,鄭碧星突然在不遠處停下來了。
她微微喘着氣,雙手扶住膝蓋,高高的馬尾滑落隨着她傾身的動作順着肩膀滑落而下。
她是正對着慕夕雪這邊的,但好像垂着臉沒看她。
也不知道是爲何,慕夕雪心中不受控制的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意動,嘴巴一直掛着的笑也漸漸的隱去,變得有些傷感。
鄭碧星此時融進黑暗的身影更像是一道濃墨重彩的剪影,更像是一副有意境的畫,輕易的就印刻在她的心裡。
她估計很多年之後都忘記不了此情此景了。
這是一種平靜的,溫暖的卻又心酸的感覺。
——慕夕雪這種奇妙的感慨,估計是受到外界突然就洶涌加倍的傳言影響。
因爲這種情境讓空氣似乎都變得緊繃,她開始有種強烈的直覺和預感,皇宮那邊……最近很可能要有什麼新消息要出來了。
而她和鄭碧星的關係如果到此目前爲止選擇結束,應該是最好最好不過的選擇了。
慕夕雪雖然前兩天也跟應離說要過半個月教會鄭碧星再走。
但由現在的情形看來,恐怕她在鄭府裡待不了那麼久了。
封太子妃的那一天,就是在她和鄭碧星劃上無形界線的一天。
慕夕雪很珍惜跟鄭碧星的感情,不想因這件事有任何的變質。
那還不如趁着事情沒改變之前,留下兩人之間單純的美好,直接離開吧。
等……明天陪她參加完詩會,她就離開鄭府。
夜裡,鄭碧星熟睡了。
慕夕雪穿着單衣在書桌前坐下來,就着昏黃的燭光將已經整理了一半的小冊子打開來,繼續奮筆疾書。
慕夕雪之前趁着空閒的時候,本着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的原則把一些教過的沒教過的動作要點都給記下來了。
現在就趕緊一併寫完,到過兩天離開的時候留給鄭碧星。
這不是什麼絕世內功心法,也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珍寶。
只能算是……對鄭碧星這個朋友的一點真心真意吧。
翌日一早,慕夕雪就和鄭碧星起來選去詩會要穿的衣服。
慕夕雪上一次幫鄭碧星挑的那件裙子現在對鄭碧星來說已經非常肥大了,加上鄭碧星自己的審美也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要重新擇定。
結果幾乎到了下半夜才睡覺的慕夕雪強打着精神和春姜夏蔥在旁挑了半天,鄭碧星最後一拍板全否認了,最後決定——就穿每天運動的男裝!
好看也精神。
慕夕雪道:“碧星你不是仰慕那個溫公子嗎,怎麼不穿裙子呢,打扮的美美的。”
鄭碧星將選好的衣服搭在胳膊上,對着慕夕抿脣一笑:“跟着你運動這麼些天來,我都習慣穿這樣的衣服了,舒服又方便。”
慕夕雪聞言也是忍不住的笑着應了:“那好那好,你喜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