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碧星重重的搖頭,避開慕夕雪的傷口,俯下身去將她柔軟帶着藥香氣的身體抱了抱,然後很快起身。
“好了,不多說了,你快睡吧。”
“……好。”
鄭碧星站起身來,捏着手裡的藥瓶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把房門剛帶上,鄭碧星就扶着牆身子軟下去。
黑夜裡,她面上映着燈籠模糊的光,充滿了震驚和不信。
她將手裡的瓷瓶舉在眼前,黑眸死死的盯着看。
這個瓶子還未曾打開過,慕夕雪身上的藥膏不是她塗的。
來之前,她看到有一道修長的身影一閃而過,開始還懷疑是錯覺,可是進去之後發現慕夕雪背上的傷痕已經被細細塗抹過了。
鄭碧星這才察覺,方纔那道影子不是幻覺!
可是,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如果是真的,那麼那道影子分明就是……怎麼可能呢?
鄭碧星捂着臉陷入了困苦和惶然,蹲成一團的身影在月光下越發的冷寂。
………………
慕夕雪上次給周白羅送水的時候,腰硌到了還沒好呢,背上又添了新傷,她早上去找鄭碧星的時候,走路都是一搖一晃的。
然後在去鳳鷲殿的路上,一向喜歡路上跟她聊天的鄭碧星這天卻攥緊了帕子,目光定在某一處,似乎有心事。
慕夕雪澀澀的看她幾眼,發現她根本沒注意自己,不由覺得有些不習慣。
沒想到,更讓她不習慣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到了神像室,慕夕雪發現周白羅居然在裡面靜靜的站着,一身不沾塵埃的白衣在這裡更顯得出塵翩然。
春姜夏蔥很怕他,看到他在之後,很是驚悚的互看一眼。
鄭碧星也是面露訝異,不明白他出現是想什麼。
而慕夕雪覺得周白羅在看着自己,心裡十分的不安。
幾人正要按照往常一樣跪拜,周白羅開口了,他全程都望着慕夕雪,嗓音清冽,語調緩慢。
“如今太后身體欠佳,我和你們一起跪拜,爲太后祈福。”
慕夕雪啞然。
然而周白羅所說的跪拜就是在慕夕雪身邊的蒲團上盤腿打坐,眼睛時不時的盯着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慕夕雪忍着身上的疼,又忍着他異樣的目光,整個人都要抓狂了。
慕夕雪最後藉機出去方便,走到拐角的時候發現周白羅已經在那裡等她,面容沉靜溫煦,少了幾分平日如冷寒刀鋒般的銳氣。
慕夕雪微微仰着臉,受不了的看着周白羅惱聲道:“國師大人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很開心。”
“……什麼?!”很開心是幾個意思?耍她很開心?逗她很開心?
周白羅側了側臉沒有看她,輪廓看起來竟然是十分柔和的。
他對慕夕雪道:“你已經看到頂樓了吧?”
“……”
周白羅嗓音低緩,似娓娓道來:“我一直在尋找一個人,整整二十年了……每天晚上用神識在這片土地上探查,卻沒有一點消息。”
“…………”什麼鬼!找人?跟她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跟她說?
慕夕雪睜大眼睛,心裡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的亂跳,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