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寒跪着用膝蓋挪動了幾步,臉朝着君嘉炎,語氣也軟綿了不少,“是兒臣說話衝了點,父皇別生氣,氣壞了身體可就是兒臣的不是了。只是,兒臣不說謊話,殺人放火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會白白的認下來。反正兒臣都做了這麼多混賬事,也不至於在這一件上抵賴。”
君嘉炎這一聽又來了氣,他指着君祁寒:“你還有臉說出來?”
君祁寒渾不在意,“說出來總比父皇冤枉我強。反正我真沒害慕朝雪,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是我要人傳的,我大前天晚上心疾犯了,又了受傷,就奉皇祖母的命令一直在府裡躺在牀上休養,慕朝雪的事情我也是昨天早上才知道的,兒臣也是很吃驚。”
君嘉炎聽到他說犯病了,眉頭微動,想了想還是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到君祁寒面前,扶了他一把。
“既然還病着,就別跪了,起來吧。”
“謝父皇。”
“這事兒,真不是你乾的?”
“真不是。”
君嘉炎見他真誠至極的樣子,也犯了難。
他陷入了思慮,來回走了兩步。
太后終於在這時候動了,她緩緩的優雅的起身,在大太監汪全的攙扶下緩步走到父子兩人身邊,繁雜的宮裝在身後拖曳了一地。
她面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君嘉炎:“皇上,事情已經很明晰了,祁寒這麼乖,是不會撒謊的,就是有人想蓄意的給祁寒難堪罷了。至於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人指使,哀家也就不再追究了。”
君嘉炎嘴脣抿成一條線,沒接話。
太后卻笑容消失,語氣轉厲,“只是蓄意刺殺這事兒,哀家是絕對不能就這麼罷休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狗膽包天,敢刺殺當朝的王爺。我們祁寒好好的當個閒散王爺,究竟擋着誰的路了非要他的命不可?”
太后說話的時候看着君嘉炎,君嘉炎臉色有些難看,她這兩句話不正是意指太子嗎?
太后的聲音婉轉華麗,充滿了威勢,“這件事依照哀家看,不僅要查,還要查個徹底!那個慕朝雪死要見人,活要見屍,不能就這樣讓她糊弄過去。你說呢,皇上?”
“自然是聽母后的。”君祁寒在面上堆出一點笑。
“嗯,事關祁寒,那皇上就讓祁寒自己着手去辦吧,也有個輕重。”
君嘉炎思考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依母后的意思。”
太后又道:“那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吧,哀家和祁寒難得碰到一起,就一起去麗貴妃宮裡看望一下。上次她傷了身子,還沒大好呢,皇上你接着忙吧,哀家就帶着寒兒先走了。”不經意想起什麼似的,太后又苦口婆心的握着君嘉炎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那雙沒有絲毫細紋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道:“有時間也多去看看麗貴妃吧,她對你一片赤誠之心,可別太冷落了她呀。”
最後一句有點嗔怪的意思。
“兒臣知道,兒臣恭送母后。”君嘉炎神色不變,態度恭謹。
目送太后牽着君祁寒,帶着宮女浩浩蕩蕩的遠去了,君嘉炎這才輕吐一口氣,疲倦的捏了捏額角轉身回去坐着繼續批奏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