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個被窩,兩個世界

這一拳,狠烈,但是解氣。

這一句,傷人,但是實話!

怕再節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喬楚和白翎很有默契的誰也沒再多說什麼,各自帶着身邊兒的男人分道揚鑣,就跟剛剛那一拳的事兒根本沒發生一樣。

☆☆☆

有一種默契,就是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

雷紹霆跟喬楚一路保持着這樣的默契回到了中山別墅。

進了門兒了換了鞋,有一種將這個默契進行到底的趨勢。

雷紹霆衣服也沒脫,將整個人扔進了沙發裡,今兒他確實有點兒累,看了一上午計劃書,下午又跑了一趟市郊,去看一個工程項目,那邊兒的項目經理一頓客氣的留着他吃飯,他是一點兒心思都沒有,心裡邊兒就突然想起來頭天晚上那碗素面了,緊着往回趕,天都擦黑兒了,才進了市區。

一問才知道,人家妞兒還有飯局,把他給晾到這兒了,估計着那碗素面造成的影響,餘溫未退,聽到妞兒和朋友吃飯也沒發火兒,自個兒就回了風錦園,吃了飯正好兒過來接她。

雖然折騰點兒,但是誰讓三少心情不賴呢。

可就非得有那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本來就累的有點兒嘰歪的雷三少哪兒還能摟得住火兒,碰到下三濫的貨色,不動手兒不解氣。

這妞兒一路上對這事兒隻字不問,依舊那一副淡然的小模樣兒,這是哪齣兒啊?

不過她不問,三少自然是不會上杆子去說的,這絕對不是三少的風格。

行,那咱就誰也別搭理誰。

點上一顆煙,斜叼着,煙霧裊裊上升,透過煙霧看着在眼前忙碌着的小女人。

喬楚到沒有這麼多思想活動,更不知道這位爺累了一天挺嘰歪的,如果真那麼忙,還能沒事兒打電話跟她聊那些有的沒的?

既然不說話,喬楚也不能幹在那兒杵着,看看早晨起來被男人甩了一地的東西,就開始收拾起來。

一樣一樣兒的往袋子裡撿,也不擡頭兒。

基於對林濤的厭惡,雷紹霆動手這事兒吧,還真沒有多生氣,她都差點兒想給林濤兩巴掌呢,那麼一鐵拳打在那個道貌岸然的臉上,還真是解氣,可就是覺得對不住白翎。

可這事兒也就得這麼着了,她不能質問雷紹霆爲什麼打人,因爲他想打誰都不是她有資格管的,這位爺囂張慣了,看不順眼就打了,你也只能自認倒黴,只不過這次打的確實是個斯文敗類,確實該打!

收拾完地上的東西,又到了廚房,灌水燒水,燒水的空當兒又開始拿着抹布這兒擦那兒抹的,反正她不想坐那兒跟這個男人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呆着。

再說,她得好好表現,今兒見了秦子珊她也明白,這事兒得趕緊解決,秦子珊今兒不說不代表明天不說,千萬別再節外生枝纔好。

終於,還是男人憋不住了,看着這妞兒沒事兒找事兒乾的樣兒,就知道,他要不說話,她就不帶消停會兒的。

“爺不缺保姆,你能不能消停會兒?”

喬楚這才放下手裡的抹布,“哦,好!”

越看這跟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娃娃似的女人,心裡就越犯堵,他一直想讓這個倔強的妞兒順着他點兒,可是也不是這麼個順法兒啊,叫她幹嘛,絕無異議的答應,一點兒都不反抗。

指東打東,指西打西的!

這哪兒是順着,這明擺着就是較勁呢,而且還是那種冷暴力的較勁兒,讓你還挑不出錯兒來。

“你跟爺這兒演戲呢?你原來不是挺倔的嘛?今兒怎麼這麼消停啊?”

以雷紹霆開始認識的喬楚來說,今兒這事兒,肯定得瞪着那雙水亮的眸子,帶着怒氣的指着他鼻子質問他憑什麼打人,可今兒倒好,啥也不問,跟沒事兒人兒似的,那是她的朋友,她不可能不生氣,她不問就證明就是在那兒跟他較勁呢。

“你是不是覺得爺特不可理喻啊?”

“沒有…”

“你覺得我不應該動手兒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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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應該動手。”

喬楚點了點頭,雖然覺得解氣,但她也一直覺得,用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那你怎麼不說啊?”

“打也打了,還說什麼啊?”

操!這不就是跟他這兒耍呢嘛?認爲他雷紹霆是個不可理喻的人,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人,沒道理可講,索性就不聞不問了。

他怎麼就那麼不待見她一臉的冷色呢,她怎麼就什麼事兒都能做到那麼淡然,那麼滿不在乎呢!

更令他惱火的是,他怎麼還就還挺在意這女人對他的看法呢,純屬他媽的腦袋有泡!

騰的坐了起來,掐了煙,抄起車鑰匙就摔門兒走了。

喬楚是壓根兒都不知道那爺在那兒叼着煙,幾秒鐘就總結出這麼多想法兒來。

呆立,愣神兒,陷入思考!

這爺也太喜怒無常了吧,怎麼說風就是雨啊。

細想想,也沒說什麼不合適的啊,怎麼就能惹得他那麼大的氣呢。

喬楚算是徹底的服了,這有錢人家的少爺太不好伺候了,逆着不行,順着也不行,誰能給她寫個規章制度,注意事項什麼的掛牆上供她參考行不行。

男人一走,這諾大的房間更顯得空了,剩下她一個人兒,也不知道乾點兒什麼,一看錶才八點多,這時候兒睡覺半夜準得醒。

想想以前在家,這點兒正是一家人吃晚飯,自由活動時間,通常她都會回自己房間彈上一小時的琵琶,久而久之,成了習慣了。

可自打到了千夜魅跳舞,已經很久沒有在月色中彈過了。

看到門口兒揹回來的琵琶了,月色不錯,挺適合月下倚欄,孤芳自賞一下。

房門前有那麼一片花壇,裡面種着紫色的木槿,月色下格外漂亮,今兒晚上沒有風,在外面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一天繃緊的神經也跟着放鬆下來。

好久沒有如此愜意的舒展一下腰肢了,拿起琵琶坐在花壇旁邊,輪指一波,頓時心都靜了下來。

說她沒心沒肺也好,說她腦袋缺根筋也罷,反正這會兒她什麼都不想去想,就想好好兒的歇一歇,彈一首曲子給自己聽聽,在這些壓抑的日子裡偷電乾點兒讓自己舒坦的事兒。

再說說摔門出走的雷三少,一路狂飆到了九號公館,讓他一個電話從各個局兒召喚來的哥們兒已經在包廂裡等着了,除了龔奇偉見天兒的能見着,另兩位少爺可是有日子沒見着他了。

剛一進門兒,王川就端着杯酒過來了,顯然是剛從別的局兒下來,喝了不少,腳底下還畫龍呢。

“雷子,不夠意思,這幾天在哪個溫柔鄉呢?怎麼都沒抄着你影兒啊?”

“少他媽廢話,爺這不是來了?”雷紹霆斜棱一眼,上去就衝着王川錘了一拳。

在等着雷紹霆這會功夫兒,這仨就已經喝了一輪兒了,這會兒就得繼續叫酒繼續喝。

“大偉,得點好酒,咱雷三少請客,今兒不喝死丫的,我就不出門兒了!”王川杯子咣噹一放,一屁股那是砸進沙發裡的,已經有點兒高了。

“你丫少喝點兒,幾個肝兒架得住你這麼喝啊?”雷紹霆也難得關心朋友一句,這王川跟他一樣兒,和自家老爹不對付,恨不得的見天兒往外跑,能不在家呆着,就不在家呆。

“沒事兒,小爺這酒量你還不知道?深不可測的!”

龔奇偉在一邊兒抿着酒,笑而不語。

“操!我看你丫就吹NB的技術深不可測!”一邊兒低頭兒擺弄手機的安志文接了一句。

“哎?我說安子,咱能不能不玩那兒破手機了?那股兒你見天兒盯着屏幕它就能紅了?我看我們仨一人給你來一大逼鬥,管保你看什麼都是紅色兒的。”說到這兒,王川一臉的壞笑,一把就把安志文的手機給搶了過來。

安志文急了,撲上去就搶,倆人兒跟小孩兒打架似的,就在地板上你搶我奪的軲轆上了。

一邊兒軲轆着,嘴裡還罵罵咧咧,一下就把這哥兒幾個拉回了小時候兒在大院兒生活的時候。

雷紹霆難得笑的開心,剛剛煩悶的事兒也先撂一邊兒了。

“雷子,你說誰能贏?”

“你瞅川兒都喝那操行了,能行嗎?安子一個手也能把他給辦了。”雷紹霆端着酒,在旁邊兒品評着。

一看這邊兒拿他們倆賭上了,王川和安志文極其有默契,倆人兒幾乎同時一躍而起,一人兒一個,把那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倆人兒也撲到地上。

四個大老爺們兒就跟和泥巴玩兒的孩子似的,你打我,我推你,鬧的是不亦樂乎。

推門兒進來送酒的服務生一看這景兒,徹底凌亂了。

這四位爺都是L市響噹噹的人物,但凡是混得明白,有點兒見識的,那絕對都能認出這四位是何方神聖。

平時都西裝革履,貴氣逼人的,今兒這一齣兒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兒,將酒放在邊櫃上,趕緊退了出去。

“操!誰他媽的摸我屁股!”

“安志文,你丫變態!早他媽看出你丫有基佬潛質!”

“就JB大偉蔫兒壞,搞背後偷襲!”

“雷子,你丫下死手啊,我他媽的本來就頸椎疼呢!”

這幾個祖宗算是在九號公館作開了,自然,哪怕把這兒房蓋兒挑了,也絕對不敢有人進來多問一句。

打累了,都靠在沙發上喘着粗氣,一邊兒喘着一邊兒總結着剛剛打架過程中的違規行爲。

一打,一鬧,舒緩壓力,排解鬱悶的良藥。

誰說這些二世祖就沒壓力了,壓力大着呢!

要說那些整天街面兒上混的,一天沒事兒就帶着妞兒逛商場泡夜店的紈絝子弟,那是活的沒壓力,可是這幾位爺,跟那些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這幾個都是有正事兒的人。

您光看見人家泡夜店揮金如土了,您也得看見人家一頓酒一個合同就日進斗金的時候,您光看見人家開豪車泡美眉了,您也得看見人家帶着這公關談下了多少錢的買賣,他們喜歡做的遊戲是錢生錢,而非揮霍,會花就得會掙,會掙您也得會花。

不能只看賊吃肉,不見賊捱打,別的人不說,單說這四位,哪個家底兒拿出來都能嚇死人,靠着家裡世世代代的人際關係不假,但是談項目真得去談,不懂怎麼談,搞投資,你真得投資,沒錢怎麼投,在外風光無限的人,在內必有辛酸苦楚,只是都被那些風采掩蓋了。

人們寧願相信他們是因爲家世背景有了如今的成就,也不願去相信,他們也在爲自己的目標而努力奮鬥着。

說着,笑着,談古論今,展望未來,在一陣軍歌嘹亮後,大家都高了。

回家醒醒酒兒,明兒還得繼續在這看似平順卻萬分險惡的路上摸爬滾打,勇往直前。

十二點多了,九號公館的專職代駕把車跟人一塊兒送回來了。

其實雷紹霆去的晚,沒喝多少酒,雖然迷迷糊糊的,但還什麼都分得清,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喝了,雷紹霆也就沒拘着,能讓他喝到這程度的,那就那哥兒幾個了。

不過怎麼也比那三位強,本來他沒去的時候兒就喝了一伐兒了,出門兒的時候,都喝的五迷三道的,一比較,還就雷紹霆一個看着算是正常。

晃晃蕩蕩的往裡走,就看見門口兒蹲坐着一個小小的身影兒,雙手環抱着腿,頭埋在胳膊上,整個人蜷成一小團兒,像是睡着了。

一邊兒擺着一個琵琶,怎麼看怎麼像跟地鐵口兒賣藝的,看着可憐巴巴兒的,不禁心裡那股子無名火兒又上來了。

“你他媽在這兒睡什麼啊?裡邊兒沒牀啊?”

這麼一聲兒如雷的吼,睡多沉的人也得嚇的一激靈,喬楚一下就醒了。

男人一身酒氣,深邃的眸子也因爲帶着醉意而變得不是那麼凌厲,皺着眉頭的樣子看起來倒憑添了點兒孩子氣。

“我…我把鑰匙落在屋裡了。”

喬楚抿了抿嘴,低着頭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

對,喬楚就懷着要到院子裡孤芳自賞一下的心情,華麗麗的把自己鎖在外面兒了。

“那你就在這兒坐了一晚上?”

“嗯!”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她還能去哪兒,這兒荒山野嶺的,連個公交車都找不着,她倒是想走呢。

“你瞅你傻的,你不會砸窗戶啊?”

雷紹霆擰着眉,瞪着眼,想到女人穿着單薄的衣服,就這麼傻了吧唧的凍了一宿,心裡就火大!

砸窗戶?這倒也是個方法,可是喬楚憑什麼砸人家家窗戶啊。

數落着,已經把女人納入自己的懷裡,直到這會兒,喬楚才反應過來,自個兒在外面兒都快凍透了。

“凍傻逼了吧,老大不小了,怎麼就不長點兒腦子呢?”

感覺懷裡的小人兒一陣兒的哆嗦,抓起女人的手在放在嘴邊兒哈着氣,一邊兒嘴上還不帶饒人的罵着。

開門兒進屋兒,一路摟着她上了二樓。

下車這麼一見風兒,這會兒還真有點兒迷糊兒,進了房間,一頭就紮在牀上。

喬楚一看,喝的真不少,趕緊跑下樓去,倒了杯水上來。

看着男人閉着眼睛,呼吸濃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正猶豫着要不要叫他起來喝口水,卻被男人一把拉到了牀上,一個反身就被壓在了身下。

“來,讓爺抱抱,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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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在酒精的催化下,顯得更加的磁性魅惑,其實這男人的聲音很好聽,就是平時不說好話。

“我好多了。”喬楚讓他這麼抱着有點兒不自在,想趕緊掙脫開,又不敢動手兒。

“你沒帶鑰匙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要是她那時候兒打電話,他肯定就特沒原則的回來了,怎麼可能讓這妞兒在外面兒凍這麼半天。

“可我手機也在房間裡。”

跟男人這樣的姿勢談話很不適應,喬楚歪着頭對着旁邊兒的空氣說着。

雷紹霆一笑,那意思就是想打電話來的,但是沒手機而已,聽着舒服多了。

“你說你傻不傻。”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這會兒也沒有那麼多生理上的慾望,更多的卻是想好好兒心疼心疼這小東西。

將那歪在一邊兒的小臉兒擺正,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這一舉動,讓喬楚有點兒毛楞了,這男人一下溫柔起來,還真讓人不適應,他還是兇點兒好,兇點兒她就能時刻明白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看着女人有點兒驚着了的表情看着他,痞氣的一笑。

“怎麼着?看爺長的帥,看傻了?”

喬楚心裡已經翻了無數白眼兒了,可看着男人陰轉晴了,還是別惹他了。

“去,給爺倒杯水去!”

閃開身子,在那俏挺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麼呵兒的吩咐着。

喬楚趕緊跳下牀,去端水,跟個小崔吧兒似的顛顛兒的送過來。

這祖宗喝了水,又出幺蛾子了。

“我得洗澡!”

“好,我去放洗澡水!”

“我迷糊,自個兒洗不了!”

“那…那就別洗了。”

“我不洗澡睡不着覺。”

哪兒那麼多臭毛病,當祖宗還當出自個兒的風格了,那趕上停水,爺你還不睡了了?

喬楚也就敢腹誹兩句,嘴上可是一點兒都不敢反駁,這位爺挑着眉,就那麼一副“你看着辦”的表情瞅着她。

對峙了一分十五秒,還是她妥協了。

這爺折騰人有一套,喬楚的心都在滴血,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兒啊。

昨天浴室上演的激情之後的尷尬還歷歷在目,不會這後面兒的日子,每天都得在浴室裡上演一齣兒吧。

此刻喬楚就十分尷尬的,像個碎催丫頭似的,一下一下的幫這位爺搓着背。

男人就是好,在女人面前脫個精光都不帶臉紅的,一身精壯的肌肉塊兒,緊緻硬朗的線條,卻讓女人臉上一陣兒燥熱,看都不敢看。

“我說你怎麼心不在焉的啊?”

“搓完了背,再給爺洗頭髮。”

事兒真多!

……

一會兒一句,一會兒一句,一邊兒吩咐着,還一邊兒挑揀着,喬楚滿臉黑線,可是人家雷三少卻玩兒的不亦樂乎的。

雖然喬楚壓根兒就沒明白這位爺剛剛摔門出去是因爲啥,可顯然這會兒刁難她這勁兒,是那口氣兒還沒順下去呢,只是人家爺換了個玩兒法兒,不怒不吼了,就一句一句的純折騰你。

雷紹霆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那小妞兒的貼身服務別提多美了,剛剛握着她那雙小手兒的時候,就心潮澎湃的想,這纖纖玉指插進頭髮裡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當然,他想象的是女人激情澎湃,情難自已時做的動作,但這時候兒也只能憋着了,可忍不住要試驗一下了,讓她洗洗頭解解心癮總可以吧。

想着自個兒也挺悲催的,所謂一物降一物,反正就近看來,他是被這妞兒降住了,更確切的說,是被對這妞兒無限衝動的慾望給降住了。

如蔥般的纖指,在頭皮上輕輕的按摩着,頓時覺得這個畫面其實也挺溫馨的,身邊兒有個女人也不錯。

在雷三少的生活裡,女人只不過就是調劑品,有需求了,才找個女人解決一下,其他的時候,他不會浪費時間在女人的身上。

他不喜歡女人那種給了三分顏色,就得寸進尺的貪婪,睡了一覺,就覺得自己可以掌管這個男人的世界了。

聒噪,嫉妒,猜疑,囉嗦…這是他想到女人就會想到的詞兒。

可這個女人不同,她安靜,不爭,淡然,冷性,柔美的外表下卻掩蓋着一個倔強的心,沒有什麼惹他煩的地兒。

喬楚坐在浴池邊兒,腰扭的痠疼,手指頭也累的直抽筋兒,讓她更加不自在的是,不管怎麼躲,還是躲不過這男人赤裸的健碩身體,還有那腿間象徵雄性最大特徵。

雖然不止一次的肌膚相親,可總感覺那層膜兒沒捅破,兩個人的身體就還是陌生的。

總之,這整個過程,是在雷三少極其享受和喬楚極其彆扭間完成的。

好不容易從浴室出來,這位爺又耍賴說喝多了,動不了,讓喬楚給他擦頭髮。

站在男人背後的喬楚,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雷三少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一下一下的給這位爺擦着頭髮,他頭髮是那種又黑又密的,還帶點兒自然的弧度,白日裡頭髮整齊着,就自帶着一股邪氣,此刻半乾半溼的隨意很多,就更顯得男人剛毅的另一面的邪魅,再加上那一臉得意的壞笑,整個就是一個撒旦再世。

“你知道今兒我爲什麼打那個小子嘛?”

耍了一晚上了,那本來就一星星兒的火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看在這妞兒服務挺周到,就好心情的跟她聊聊。

“不知道。”

“丫他媽的嘴不乾淨,你知道他找我說什麼?她說你勾搭他,求他放了你弟弟。”雷紹霆說完還不忘諷刺的冷哼一聲兒。

這個林濤還能再猥瑣一點兒,竟然顛倒黑白的找雷紹霆去嚼舌根兒,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不過,這事兒也全得看這位爺信不信,此刻站在男人背後,看不到他的表情,那他到底是信了還是不信呢?

手上一滯,不知道該接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鐘,這男人就會大嘴巴子抽上來,然後興師問罪的問她有沒有這事兒。

“接着擦啊,還沒擦乾呢。”感覺到女人手停了,不耐的催促着。

手趕緊又動了起來,可是渾身已經在戒備狀態了。

她怕,怕這個男人隨時翻臉。

她身上坐檯女的標籤兒依舊還在,既然是下海的女人,這男人誤會也不奇怪。

“丫就是一傻逼,還他媽當誰是傻呢,你說你朋友從哪兒淘換來這麼個男朋友啊?夠極品的!”雷紹霆難得還跟嘮家常似的說着,儼然還帶着五分醉意,不然他也會和喬楚說這麼多話。

“我也不知道,只見過兩次。”喬楚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本來沒什麼事兒,可是特別怕哪句話說錯了,讓他借題發揮。

“你聰明着呢,誰能幫你,你門兒清,不會幹這種傻事兒!”

這話說的挺篤定,好像很瞭解喬楚才說出來的一番結論,像是說給喬楚的,又像是自言自語。

這爺這沒誤會?那是代表她今天安全了?想到這兒還是禁不住詫異了,手下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雷紹霆抓過毛巾,轉身兒看着有點兒驚訝的妞兒,臉色一沉。

“你這什麼表情啊?你是不是也當小爺傻啊?讓一個傻逼忽悠兩句,聽風就是雨的回來打你一頓,這纔是正常反應是吧?”

“不是那個意思。”

喬楚趕緊收回了剛纔的表情,她自然也不能辯解什麼,其實她就是這麼想的。

“你是不是特怕我啊?”

雷紹霆眯縫着眼,捏上那小巧的下頜,逼使那小臉兒正對着他的,想躲也躲不開。

不知怎麼的,對上男人那深不見底的黝黑雙眸,心裡沒來由的通通亂跳,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被那黑洞吸進去一般。

她自然是不能再說林濤怎麼言語輕薄的事兒了,有了趙欣的例子,還真怕這位爺又自作主張了。

林濤出什麼事兒,當然是無所謂,可是在白翎沒有認清林濤真面目的時候,就這樣給她做了決定,對她也是不公平的。

雷紹霆問這這邊兒,誰知道喬楚已經想那邊兒去了,根本沒在一個頻道上。

“問你話呢!”

喬楚一愣,趕緊收回了思緒。

說怕,就說明在她心裡他是個惡魔,混蛋。

說不怕,就是在挑戰他的威嚴,地位。

如此兩難的問題,喬楚真心不知道怎麼說合適,兩隻小手兒交握着,低頭不語,找到點兒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見女人不說話,也不再多問了,這連話都不敢說了,可不就是怕他嗎?

想到這兒心裡一陣陣兒的鬱結,他啥時候對別人下過這麼多心思,什麼時候兒服過軟兒,又什麼時候習慣給自個兒找一堆轍說服自己,這種種加起來,他真覺得自個兒對這妞真不錯了。

可再不錯也架不住碰着了一個不懂好賴的姑娘。

“行了行了,睡覺睡覺!”

琢磨着那妞兒怎麼回答,他都是一個煩,擡手關燈,將那小身體往懷裡一扯,自個兒不說話了,意思讓女人也別說了。

喬楚也鬆了一口氣,與其說男人相信她,還不如更確切的說是男人相信他自己,相信憑她根本無法逃開人家的手掌心兒,不管怎麼樣,時刻處於戰備狀態的一天算是又成功的混過去了。

一個被窩兒,兩個世界,各懷心事的閉着眼睛,其實誰都沒睡着。

這時候兒的三少還沒明白過味兒來,這些反常行爲究竟說明了什麼,多年以後回頭看看自己對這妞兒說的話,辦的事兒,確實挺他媽操蛋的。

同樣在這個時候兒,喬楚也沒明白過味兒啦,還以爲喬樑的事兒解決了,她就可以迴歸正軌,繼續自己艱苦奮鬥,還清債務的悲催但平靜的生活。

殊不知,命運的齒輪早就設定好了,該誰咬住誰,一旦插口兒咬在了一起,那是任何力量都無法將他們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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