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歪着頭想了想道:“問一個出家人這種問題,有點不禮貌哦。”口中說着“不禮貌”,可那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卻靈活得轉來轉去,似在琢磨着怎麼樣才能把其中的內情打探出來。
衆人見狀,呵呵一笑,也不打攪她。
前行數十步,水月庵的全貌終於顯現出來。這座庵佔地並不大,總共只有幾個閣樓,不過其平面佈置卻十分靈活,結構奇巧,造型高低錯落,變化有致。庵前檐下佇立着八根柱子,上面雕刻着菩薩的法相,莊嚴肅穆。
唐歡以前雖來過庵前一次,不過那時性命攸關,而且又是晚上,根本無暇觀看,如今略略打量,不禁暗贊:“這裡的確是個靈秀的所在!”
此時庵門緊閉,也不知裡面有人無人。
藍黛月心中也有些不確定,稍一遲疑便徑直走上前去,舉手正要敲門,卻聽“嘎嘎”聲響,庵門突然從被推門,從裡面跨出一位穿着僧衣的俏麗女子來。
“奴嬌……”
“二妹……”
“二姐……”
唐歡、水灩瀲和藍黛月看清那女子面容後,幾乎同時脫口而呼,但聲音才一叫出,猛地想起玉奴嬌不是隨張浪雨去妙陽市接管“歡樂集團”了麼,爲何會在這水月庵中出現?三人面面相覷,神色驚疑不定。
凌勁鬆和翩翩父女見着他們的神情,眼神奇怪的在唐歡三人和那女子的身上轉來轉去。
那女子剛一聽到三人的呼叫,也是一陣錯愕,但瞬息之後便反應過來,衝着三人歉然一笑,道:“對不起,我不是玉奴嬌,我叫怡然,你們應該知道我了吧?”
“你就是怡然,難怪和二姐幾乎一模一樣!”藍黛月失聲叫道。
原來如此!唐歡霍地想起當日在這水月庵前,因中“蚊須針”而死在自己懷裡的可憐女子,腦中冒出一連串的疑問,她不是已經死了麼?爲何還活着?是誰救了她?
水灩瀲、藍黛月二人也聽玉奴嬌和唐歡提過這其中的故事,此時見到怡然突地出現,同樣是滿心迷惑,若是此刻是大白天,恐怕是以爲遇到鬼了呢!
怡然似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微微一嘆,道:“我當時也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這裡的庵主花了三天三夜的功夫,終於從死亡邊緣把我拉了回來,唉,我一個本該死去的人居然又活了過來,不單你們難以相信,便是我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唐歡三人聽後恍然,凌勁鬆父女也略略有些明白過來,各自心中都暗自揣測起來,這水月庵的庵主知日大師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廣大神通,將一個一腳已經踏入地獄的人給救了回來,真是難以想象……
唐歡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凝視着怡然,真摯的道:“怡然姑娘,對於那天的事我一直十分內疚,現在重新見到你,我總算可以安心了!”本來唐歡對怡然極爲憎恨,但她“臨死”前的幾句話卻讓
唐歡徹底原諒了她,也一直對她的死感到於心難安,畢竟奪走她性命的那枚“蚊須針”是從自己身上射出去的——雖然這並不能怪他!
怡然滿臉愧疚之色,道:“唐大哥……我還能叫你唐大哥麼?”
唐歡頷首道:“當然,只要你願意,我一直都是你的大哥!”
怡然更是慚愧,嘆道:“唐大哥,其實你不必這麼耿耿於懷。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當初我若不是與水弄潮合夥騙你,又怎會落得那般下場,所以我即便是死了,也是命中註定,與你毫不相干的。”
水灩瀲展顏一笑,cha嘴道:“唐歡,怡然,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既然怡然已經獲得新生,那便與過去的恩怨一刀兩斷,這樣豈不是更好?”
藍黛月也笑道:“大姐說得對,唐大哥,你們就別再提那些舊事了。怡然,其實我們今天是來見庵主的,知日大師在裡面嗎?”
怡然也收拾傷感情懷,聽到藍黛月的詢問,頓然記起自己的任務,忙道:“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剛纔庵主她老人家說有貴客光臨,讓我開門迎接,卻沒想到庵主所說的貴客就是唐大哥你們幾位。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庵主估計等急了,大家都快進來吧。”
這庵主居然連有人來了都能提前算出來,唐歡等人更覺得她不是等閒之輩,也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這位水月庵的庵主。
於是,怡然話音一落,衆人便魚貫而入。
隨後庵門又緩緩地闔了起來……
外面那羣本來各自爲政的跟蹤者經過這麼一段路程的同行,這時已混得頗熟悉,見到唐歡等人步入水月庵中,禁不住紛紛議論起來:“這水月庵的庵主到底是什麼人,聽他們談話,好像挺有本事似的?”
“隔的太遠,聽不太清楚,要是剛纔靠近一點就好了,哎,太可惜了。”
“咳,這還不簡單,尼姑庵住的都是尼姑,那個庵主肯定也是個尼姑嘛!”
“廢話!這個還用你說……”
“噯,你們知不知道這半路上突然多出來的那一男一女是誰?”
“好像是‘玄天道’的首領凌勁鬆和他的女兒翩翩吧!”
“‘玄天道’!據說是和‘風水堂’實力相當的一股勢力吶,他怎麼和唐歡混得這麼熟了?”
“這可不是好現象,說不定他們已經聯合在一起了!”
“要是真這樣,那我們的麻煩可就更大了!唉,那‘鴻蒙仙鏡’也不知能不能弄到手?”
“管它呢,現在還是把這裡的情況告訴各自的老大爲妙,具體怎麼做由他們來處理!”
“說的對,反正我們也只是跑腿的命,‘鴻蒙仙鏡’肯定沒我們的份,能看上一眼就不錯了……”
“嘿嘿,你就別抱怨了,我們這差使也不錯,最起碼見到了好幾位頂級美女!”
“靠,你也太容易知足了吧!
“……”
一時間,撥號聲、說話聲響成一片……
乘坐舒適的奔馳轎車向獨山向紅溪市駛來的水弄潮聽着從獨山發回來的消息,頓時大感頭疼。聽了手下的描述,他已可肯定那名庵裡出來的美貌女子就是本以爲死去了的怡然!她怎麼又活過來了,是誰救的她?那庵裡的老尼姑?不大可能啊,當初在水月庵前佈置“五行絕靈陣”的時候,自己隨便叫了一個人就把她給綁了,要是她真有那麼厲害,怎麼會任人宰割?
水弄潮使勁晃了晃腦袋,看着就坐在自己旁邊的易清潭問道:“易兄,就你所知,中了‘蚊須針’的人還能活過來嗎?”怕易清潭理解錯誤,水弄潮又忙解釋道,“我說的是射中除了‘風府xue’之外的其他地方。”
易清潭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道:“不可能,‘蚊須針’可是一種極爲歹毒的靈物,細小如絲,一旦刺入人體,便隨血液流動,能令人快速斷絕生機,怎麼可能再活過來!”
水弄潮神色嚴肅的問道:“易兄,你能肯定?”
易清潭微一遲疑,隨即便又使勁地點了下道:“據說有一種法子能解‘蚊須針’,不過這種方法已經失傳數百年了,基本可以排除在外……”
水弄潮急問道:“易兄,是什麼法子?”
易清潭道:“七巧還魂術!以七枚特製的金針cha入百會、膻中、關元、兩手勞宮、兩腳涌泉上,吸納天地靈氣集於人體,同時還要施展一種名爲‘還魂指’的東西每天按摩其全身經脈三次,歷時三天三夜才能將那‘蚊須針’驅除體外。我也是隻知大概,至於施展這種術法最關鍵的七巧金針如何製作以及‘還魂指’如此運用卻是無人瞭解了。聽前輩說,這‘七巧還魂術’是天下最爲神奇的治病救命之一,無論受了什麼傷,只要靈魂不散,便有治癒的可能!”
水弄潮眯着眼睛,無奈的嘆道:“易兄,看來你說的這種失傳數百年的術法已經出現了……”
易清潭心頭一顫,驚訝得差點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高聲叫道:“水老弟,這怎麼可能?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懂得‘七巧還魂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水弄潮哎聲道:“我也希望這不可能,可是已經有一箇中了‘蚊須針’的人被救活了!”
易清潭眼皮連連跳動了幾下,道:“是什麼人?”
水弄潮道:“易兄,你可還記得我用來迷惑唐歡的那個名叫怡然的女人?”
“是她!”易清潭臉色皺着眉頭道,“究竟是哪位高人會那‘七巧還魂術’?真想會會他……”
水弄潮陰聲一笑,道:“易兄莫急,只要把怡然給抓住,是誰救的她一問便知了。”
易清潭點點頭,沒再出聲,可由他那不停顫動的眼角,便可知他的心情極不平靜。
水弄潮呼了口氣,喃喃嘆道:“看來這次的計劃很不順利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