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血與神念順利融入了女帝傀儡體內已經完全成型的天鷹胚中。
隱隱間,齊英只覺得自己與天鷹胚多了一種十分玄妙的聯繫,甚至能察覺到天鷹胚目前的感受,有一種要掙脫目前狹小空間的慾望。
這是天鷹胚萌生的第一縷意識。
然而僅有意識還不夠,在天鷹胚裡還沒有一個真正的靈魂。
前番齊英已經得到了分神裂魂的法門,在與天鷹胚建立聯繫之後,便開始運轉起來。
身體之內,藍色的元神開始逐漸吸收周圍的能量,不斷擴大着自身的體積,在短短時間內,已經增長了足有三分之一的大小。
而這也來到了極限。
“分神裂魂,必須將元神生生割裂,忍受足以使常人崩潰的痛苦。”
想到法門上所說的痛苦,齊英先靜下心來,定了一下心神,讓膨脹後的元神稍加穩固下來。
隨後。
幾縷紫黑色的火焰躥起,凝結,逐漸形成了一柄極薄的火焰刀刃。
用以切割元神、靈魂的刀刃!
“分!”
緊閉雙眼的齊英深吸一口氣,以精神力控制着火焰刀刃,快速斬落。
滋啦!
一股如同切開腦子般的疼痛傳遞到齊英的每一根神經,十指尚且連心,更何況火焰刀刃切割的乃是元神。
割開一名修煉者的元神,和將普通人剖心挖腦沒什麼區別。
並且這股疼痛並不是一瞬間開始,一瞬間結束的,刀刃落下,切開的只是一個小小創口,整片便湮沒掉了。
想把元神中多出來的部分徹底切下,必須把剛纔的痛苦,重複無數次。
轉瞬間。
又有一片火焰刀刃凝結,落下。
“嘶……”
饒是意志力無比堅定,齊英也倒抽了一口冷氣,額頭上落下了滴滴汗珠。
這可把外面幾女都嚇了一跳,她們看到齊英面色鐵青齜牙咧嘴,幾乎以爲這是走火入魔了。
“大壞蛋你怎麼了?”
劉哥兒是臉變得最快的,一下子就想上前查探情況。
艾莉西亞抓住劉哥兒的手,將她攔住,幾人中,只有艾莉西亞知道齊英在幹什麼:“少爺是在進行‘分神裂魂’之法,有一些痛苦表現是正常的。我們在旁邊爲他護法就好,不要打擾,否則只會害了他。”
“這樣……”
劉哥兒靜靜瞅着齊英,小手攥了起來。
分神裂魂,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就連凡人中最殘酷的刑罰炮烙、車裂與凌遲,都不及其萬分之一,齊英感受着靈魂撕裂的痛苦,覺得當初自己在天河郡以及噬神聖域進入監獄被拷問所受的刑罰,幾乎就和撓癢癢一樣了。
元神一點點撕裂。
終於,創口越來越大,就和從布匹上生剪下一段一樣,當最後那點連接處也被紫黑色的火焰刀刃斬斷之時,那片分離出來的“第二元神”直接從齊英的身體內分離而出,通過之前與天鷹胚之間建立的聯繫,倏然飛入了女帝傀儡的雙腿間。
而在第二元神誕生的時候,齊英就有了一種十分神奇的感覺。
就和自己多了一個意識一樣。
不同於尋常情況下分出神念裡的意識,這個意識的獨立性相當大,脫離於齊英自己的意識,卻擁有一定自主思維的能力——最明顯的是,當這縷元神通過狹窄幽深的穀道飛入天鷹胚的時候,裡面的天鷹胚有了一個四肢舒展,蹬踹的動作,而這並不受齊英自己意識的控制。
當然。
主體傾向上,第二元神是絕對服從於第一元神的。
兩個元神之間,彼此分享記憶,意識,甚至還可以得到對方目前的感覺。
“這裡好窄,好悶,我要出去。”
當第二元神徹底覺醒意識的時候,齊英自己也有一些類似於窒息的感覺。
明白“注靈”已經成功,身外化身的塑造幾乎可以說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便是讓女帝傀儡將裡面的天鷹化身給產下。
此時分身裂魂產生的痛覺已經消失了大半,齊英分出一絲意識,進入女帝傀儡中。
因爲是受到齊英自己控制的傀儡,誕下身外化身的過程,卻是順利了很多,靠着一股能量的逼迫,一個光溜溜的嬰孩就從女帝傀儡張開的雙腿間鑽了出來。
早已準備好的安妮用棉布把嬰孩包住,抱了起來:“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娃娃,不跟其他的新生兒一樣皺巴巴的那麼醜,太漂亮了。”還“啪嗒”照着嬰孩的嘴上親了一口。
“老子的初吻!”
一個不甘的靈魂在怒吼。
其他幾人也趕緊圍了上去。
劉哥兒最高興了,拍着手樂呵呵道:“哼,總有人說我是小孩子,現在有個比我還小的小傢伙啦!”
洛麗塔也道:“好可愛的小公子,模樣幾乎和齊英大人一樣。”
“這就是少爺的身外化身,可以說就是少爺當初的樣子。”艾莉西亞說道,臉上的喜色同樣難掩。
齊英睜開眼,擡頭看了一眼嬰孩,終於鬆了口氣。
“這是,第二個‘我’嗎?”
齊英如此想道。
與此同時,從嬰孩那裡也傳來了迴應,來自於靈魂間的直接對話:“你,是‘我’的本尊吧。”
“是。”
齊英忍着靈魂中劇烈的疲憊感,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安妮,先把這小東西身上收拾一下,我要調養一段時間。”
“好。”安妮抱着嬰孩道,“對了,主人,你給他取名字了嗎?”
“他就是我,就是齊英。不過,到底和我本尊有些不同,就叫他‘齊雲’吧!”齊英知道自己起名太廢,忽然想起來從前自己投身大漠之時,齊玉衡給自己起的化名,當初這個名字也算響徹三軍了,既然是另一個自己,叫“齊雲”還能與從前遙相呼應。
名字,也無非是個代號。
“啊,小‘齊雲’!”安妮捏了一下齊雲的屁股,想讓他哭出聲來,可其毫無反應,“你倒是哭啊!”
倒是齊英覺得自己屁股被人捏了一把,渾身快起雞皮疙瘩一般。
“他和普通的嬰孩是不一樣的,視情況照顧一下就可以了。”
齊英簡單交待道,隨後閉目打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