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送別,無聊的聚會,這一次的‘蒙’提塔之行就好像是一杯越衝越淡的荼,在朱麗雅的眼中越來越索然無味,之前那種思念和焦急幾乎在這短短的數天的時間裡,就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讓爲人子‘女’的朱麗雅再也提不起一丁點的興趣去面對那一張張虛僞的面孔與充滿政治利益‘色’彩的所謂親情。,
而除了在自己的外公海藍悅,以及那個讓自己永遠也無法原諒的大哥突朔那裡嚐到的一絲親情的滋味之外,朱麗雅這一次的家鄉之行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獲,自己無論是看到的,還是聽的,無一不是與那該死的政治利益與權力鬥爭有關。
尤其是納林謀反之後自己的父親在後宮自己惜日的住所裡與自己所說的那些話,現在只要朱麗雅想起來,就不由得全身一陣發冷,內心一陣發寒,不由自主的產生出一種極端厭惡的痛苦情緒。
一個父親,一個口口聲聲疼愛‘女’兒的父親,在與自己的‘女’兒久別重逢之後那短短數天的時間裡,竟然一再的教導和要求自己的‘女’兒用盡一切方法來抓住自己男人的心,盡而完全掌控住這個實力強大到可以左右一切,並且充滿了利用價值的男人。
甚至,爲了達到這樣的目地,這個口口聲聲疼愛‘女’兒的父親不惜教導自己的‘女’兒使用一此見不得人的卑劣手段,來清除自己的的竟爭對手。
比如,使用某些手段‘誘’使自己的竟爭對手去犯一些自己男人不喜歡的錯誤,然後再慢慢的挑撥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從而達到自己一人獨霸的最終目地。
比如,儘量用一些手段,讓自己的男人多儘可能多的‘寵幸’自己一些,然後儘可能早的爲其誕下一個子嗣,或者多個子嗣,藉以穩定自己的地位。
再比如,做到以上的一切之後。利用自己擁有的身分與地位在這個男人的周圍建立起屬於自己的隱藏勢力,藉以充實自己的力量,增加自己左右這個男人的力度,同時開始設法讓這個男人不再相信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朋友,親人和屬下,讓他儘可能多的依賴自己。
而這一切的一切,還都只是這個口口聲聲疼愛‘女’兒的父親。這數天以來所苦心教導的冰山一角而已。
用那個口口聲聲疼愛‘女’兒的父親的話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能經受住一個心愛‘女’人在與之纏綿之後在枕邊說出了綿綿細語。同時,也沒有一個男人會防備自己身邊心愛的‘女’人。
就算,這個‘女’人在枕邊說的會是世界上最毒最毒的毒計。就算,這個‘女’人在背後使出的會是最見不得人的手段
。
可是,如果你做到了上述的一切,那他也會毫不疑慮的將毒計付諸於執行,並且繼續去相信這個‘女’人,深愛這個‘女’人,依賴這個‘女’人。
想到這些。朱麗雅的心裡就像是被一把巨大的鐵錘重重的砸了一下,一瞬之間就徹底的將自己內心之中那原本還隱隱期盼着的那一縷親情無情的砸得粉碎。
同時,也對自己的父親,哥哥,甚至整個‘蒙’提塔徹徹底底的喪失了最後一絲希望。
因爲,對於現在的朱麗雅來說,與其說自己在父親與哥哥的眼睛裡是一個‘女’兒。是一個妹妹,更不如說自己是一個充滿了利用價值,能爲他們帶來利益的珍貴物品。
這一點,當朱麗雅到看自己的父親將價值幾百萬的金幣與物品連眼睛都不眨的當做自己的嫁裝送給自己的丈夫時,朱麗雅的內心就已經隱隱的有些清楚了。
只不過,當時朱麗雅還天真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自己內心裡預料的情況不會發生。
可惜,朱麗雅最終還是錯了,而且錯得還十分離譜。
這樣的錯誤從而直接的導致了自己的父親在那幾天的單獨相處之中,說出了那些讓自己徹底失望的話語。
而從那一刻開始,朱麗雅就已經徹底的放下了心中那份‘混’‘亂’的感情,同時,也放下了自己那‘蒙’提塔王國公主的顯赫身份。
對於朱麗雅來說。該做的,能做的,自己都已經做了,自己已經能夠報答自己父親的養育之恩。
所以,朱麗雅最終選擇了離開,永遠的離開這個給自己帶來太多太多痛苦回憶的地方,而且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這一切,葉飄的心裡都非常的清楚,甚至可以說,就和朱麗雅一樣的清楚。
因爲,出於對妻子的關心,在朱麗雅跟隨納塔拉入宮的那一刻,葉飄就已經在妻子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一縷神念,所以,在那三天裡朱麗雅看到的和聽到的一切事情,葉飄可以說都是一清二楚。
而如果不是看着妻子的面子,葉飄直想衝進皇宮將自己這個專教妻子這些‘陰’暗鬥爭東西的岳父打成殘廢。
而這種憤怒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葉飄對於那搶來的幾百萬金幣和財物突然之間就變得心安理得了,同時,自己也與妻子一樣,都不想再來這個鬼地方與這些人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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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呼…………”
“呼…………”
呼嘯的狂風彷彿刀子一般在面頰撫過,爲一張張面頰的主人帶去了絲絲的疼痛。
駕着駿馬,狂奔於遼闊的大草原上,葉飄放任自己的妻子在獨自一個人在前面飛速的奔馳,將速度達到了戰馬所能承受的極限,而自己卻稍稍的落後了妻子大約兩個馬位守在了妻子的身後,任憑着妻子迎着呼嘯的狂風在極速的狂奔之中發泄着自己內心的悲傷情緒。
在這一刻,就連葉飄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安慰妻子
。
因爲,自己在許久之前又何嘗不是與現在的妻子一樣,都有着幾乎相同的情緒呢!
所以,葉飄現在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靜靜的跟在妻子身後,任由妻子發泄這種痛苦的情緒。
也許發泄過後,會讓妻子的情緒好上一些。
當然,葉飄認爲如果現在能有一些不長眼的盜賊或是強盜跳出來撞到自己的槍口上,發泄的效果還能更好一些。
不過。很顯然的,剛剛經歷過連場大戰,‘蒙’提塔這塊土地上還沒有哪支盜賊團敢大膽到在這個時候出現,自然,就沒有了讓妻子痛快發泄的機會。
“呼…………”
“呼…………”
“呼…………”
狂風依舊呼嘯,葉飄帶着領着身後一行不足八十人的騎隊緊跟着朱麗雅的腳步繼續在草原上奔行了大約一個耀時,直到日上中天。馬力漸漸不繼之時,朱麗雅才控制着胯下那已經劇烈喘着粗氣的戰馬漸漸放慢了速度。變成了小跑的姿態。
重重的踢了一下馬腹,葉飄終於有了機會控制着身下被加持了不死印力量,看上去依舊‘精’神奕奕的戰馬追了上去,與妻子並肩而行,留下了一批吊在身後鬆了一口氣緩緩前行的騎士。
“好一點了嗎?嗯,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你,因爲這樣的情況我之前就已經經歷過了,我知道,那種感覺很糟糕。很不好,不過,人總是要面對現實對嗎?我不是一樣‘挺’過來了,而且現在過的還很不錯,有妻子,有家人,有兄弟。有朋友,還有那麼忠誠於我的屬下,親愛的,不要在去想那東西了,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
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了這麼一番話,葉飄的話說的有些生硬,甚至還有一些詞不達意,不過,卻讓原本表情暗淡的妻子‘弄’清楚了其中的意思,同時,還在妻子的面前敞開了自己內心那扇隱藏的得很深的幽暗之‘門’。讓妻子看到了一些自己不爲人知的情感經歷。
沒辦法,在感情這方面‘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的脆弱,這一點,即使是堅強如朱麗雅一般的‘女’人也是同樣的。
所以,沒有辦法,葉飄想安慰自己的妻子,就只有爆出自己當年經歷過的痛苦經歷,將自己與妻子拉到同一個水平線上,用自己言傳身教,來證明痛苦是可以過去的,藉此來減輕妻子的痛苦。
不過,冒似葉飄嘴裡說的和心裡想的卻並不怎麼統一。
因爲,現在在葉飄的心裡,那種情感上的痛苦,也遠沒有過去,否則,葉飄就不會在如今再見到自己的父親利奧特時,依然冷麪冷語,不肯原諒他,甚至是自己的母親親自勸說也無盡於事。
可是,就是這樣口不對心的安慰,卻最終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讓自己妻子的心情有了一定的好轉,不再是之前那種憂鬱的神態。
而在馬背上側過頭,看着身旁正對自己展現出溫柔笑容的丈夫,朱麗雅一顆原本已經被冰凍上的心,漸漸的開始融化了開來。
因爲,朱麗雅從丈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沒有的堅強,看到了那經歷過之後真的可以被撫平的傷口和笑容,這樣無疑給了朱麗雅巨大的勇氣,讓其敢於依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
只不過,朱麗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其實自己那正在對着自己微笑的丈夫,心裡到底有多苦。
“謝謝你,阿瑞納斯,真的謝謝你,你幫助我完成了心裡屬於‘蒙’提塔的最後一個願望,現在,我已經自由了,完完全全的自由了,從今以後,我不再屬於‘蒙’提塔,不再屬於‘蒙’受提塔王族,不再屬於‘蒙’提塔之內的任何人,我就是我,朱麗雅.葉飄,你的妻子,將來也會是我們孩子的母親,至於‘蒙’提塔,讓它成爲歷史吧,今後我不會再回去了!”
心裡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妻子不是在開玩笑,瞭解妻子‘性’格的葉飄雖然在之前就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預料到妻子會說出這樣一番意思大致相同的話語,可是當妻子真的將這番話語吐出之後,葉飄的心裡又突然有些發苦,苦得讓自己都幾乎有些噎不下。
而直到這時,葉飄才突然發現,原來有些時候在讓別人得到安慰的時候,是需要自己承擔一些苦果的,這些苦果,往往都會是自己平時最不原翻出來去吃的。
因爲,那往往都會在吃的瞬間,把自己苦死。
不過。在眼下的時刻,葉飄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能讓妻子得到哪怕一絲的安慰,就算自己再痛上十倍百倍,葉飄也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這就是葉飄,一個懂得疼老婆的男人。
馬背上的笑容依舊燦爛,絲毫沒有受到自己苦澀心情的半點影響。葉飄在馬背上向着身旁的妻子伸出了一隻手掌,然後微笑着拉着妻子放到自己手掌裡的纖手。微一用力便將其拉到了自己身前的馬位上,轉而用自己的雙手環住了妻子的細腰,將自己的火熱的‘胸’膛貼在了妻子微冷的香背之上,將自己一身的熱力傳遞了過去,驅散了妻子內心的寒冷。
至於那由朱麗雅空出的戰馬,則被從後趕上的黑甲騎兵接收了過去,跟隨着大家的腳步,緊隨在前面那兩個重疊在一起的身影,向着遠方繼續緩緩的奔馳而去。
時間就這樣在一行人不緊不慢的奔馳之下漸漸的流逝而去。當葉飄載着朱麗雅,控制着戰馬出現在一個小型的遊牧部落羣的時候,太陽已經漸漸的西落,天空之上的光線也已經暗淡了下來,轉眼就要進入傍晚了。
別無它法,不想在野外過夜的葉飄只能帶着一行隊伍靠近了這個小型的遊牧部落羣,準備與這裡的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借住一宿,然後用錢換一些溫熱的食物與鮮嫩的草料,來讓自己這一行人和戰馬都美美的吃上一頓。
不過,葉飄一行的突然出現顯然打破了這個小小遊牧羣落的寧靜,只在葉飄一行靠近的瞬間,也許在草原上還只是一個小點的時候。遊牧羣落便被驚動了起來,陷入了一片‘混’‘亂’。
而對應‘混’‘亂’的,則是一些手拿武器的青年和中年戰士胯上了戰馬,沒有一絲畏懼的主動迎了上來,同時,羣落之中大量的人頭晃動,開始將放在外圍阻擋一些野獸用的簡單防禦。集中圍在了羣落之中最大的一個帳幕圍,接下來所有人都一頭鑽進了防禦圈,拿起了弓箭嚴陣以待。
甚至,在葉飄那比蒼鷹還要銳利的目光注視下,竟然還在那些衝鋒的戰士之中發現了‘女’人的身影。
可是,當葉飄微微驚訝的將目光望向懷抱中的妻子時,葉飄所看到的卻是妻子臉上的無比驕傲。
的確,在現今全是男人主宰戰場的大陸之上,能在戰場之上見到‘女’人的身影,足以讓任何人側目了
。
而很顯然的,‘蒙’提塔的這種全大陸聞名的彪悍武風就是直接造成了‘女’人都能上戰場的原因,這個事實,也無不讓每一個‘蒙’提塔人所深深的驕傲。
這一點,就連一向看不起‘蒙’提塔人的卡連加傭兵都不得承認。
單以戰鬥的素質來說,任何一個能胯上馬背的‘蒙’提塔‘女’人都擁有不弱與任何男子的武力,甚至,某些特殊的部落之中,‘女’人的戰鬥力還要比男人強上一些。
這也是在大陸某些國度之中,一些貴族都以能娶到一個‘蒙’提塔‘女’人而感到驕傲的原因。
不過,現在卻好像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因爲,葉飄一行僅僅只是奔行了一會的工夫,對面已經組織起的大約兩百人的‘混’合騎士就已經旋風一般的殺到了距離自己很近的距離,如果不在阻止的話,稍後絕對會毫無懸念的撞上。
而這種情況,明顯是朱麗雅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幾乎是在雙方的距離拉近到一個箭程之內的時候,朱麗雅就示意身後的騎隊放慢了速度,最終停了下來,然後開始用葉飄與衆黑甲騎士聽不懂的‘蒙’提塔語向着對面衝過來的部族戰士呼喝了起來。
果然,在朱麗雅‘蒙’提塔言呼喝而出的瞬間,對面的草原騎士就同樣放緩了衝鋒的腳步,並且最終在雙方靠得很近的距離停了下來,與葉飄一行騎士遙相對視。
彪悍啊!真是彪悍啊!
這樣勇敢好戰的民族無怪乎之前做爲都城的‘蒙’特城是那樣的規模了,在草原上,‘蒙’提塔人果然不懼怕任何人正面挑戰與衝鋒,這樣的信心與風氣,如果回去在自己的軍隊之中發揚一下,那戰鬥力還不刷刷的往上漲!
就在葉飄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前被自己環在懷裡的朱麗雅已經說明了自己來意,並且澄清了身後這些一眼看上去就會知道絕對是‘精’銳的黑甲騎士的身份。
而很讓葉飄意外的是,從對面人的態度上來看,朱麗雅明顯沒有將自己的公主身告訴給給方知曉,甚至是沒有將身後的一隊黑甲騎士的身份說明,可是對方卻依舊熱情的接納了自己這隊陌生人的到來,並且帶着自己這隊陌生人進入到了他們部落營地,極爲熱情的招呼了起來。
果然啊,早就聽說‘蒙’提塔草原上的牧民待人很是好客,這一次,葉飄算是親眼見識過了。
那好客的誠度,足以讓經歷過太多太多事情心腸都幾乎已經快要石化的葉飄,生出一絲被感動的暖意。
夜‘色’漸漸的降臨,營地裡點上了熊熊的篝火,燒烤着讓人忍不住能流出口水的‘肥’美羊‘肉’,載歌載舞的款待着遠來的客人。
漸漸的,黑甲騎士們被那香純可口的馬‘奶’酒‘弄’得有了醉意,葉飄與朱麗雅兩個人的身心也前所未有的放鬆了下來。
只不過,在這樣一個溫暖祥和的夜晚裡,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正有一雙散發着幽綠光芒的眼睛,在高高的雲層之上俯視着這裡發生的一切,同時,時不時的閃過一絲‘陰’冷的寒光。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