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駱桐與太叔沄之間眉目傳情,花千樹的心裡別提是多麼不是滋味了。以前,只要是女子,只要是女子的媚眼,那可都是他花千樹的。如今,唉!花千樹暗歎一聲。
“喂!駱郎!我說過,在你沒成親之前,誰也不是你相公,你怎麼可以那樣叫他,人家會傷心的。”花千樹先是一臉強硬,隨後又有點撒嬌地說道,駱桐真是拿這樣的人沒有辦法。看了一眼太叔沄,只聽他此時溫柔地看着自己,皓齒微啓道:“我尊重娘子的想法。”
四目相對,駱桐也回以溫柔地微笑,隨後忽然轉生對花千樹做了一個鬼臉,道:“要是花姐喜歡,我也可以叫你相公呀!”聞言,久經花場的花千樹立馬露出了狐疑地表情,果然,駱桐的話還沒有說完,“不過,要叫你小相公。”
“哼!我不稀罕,要叫我相公的女子不知有多少。”說着,花千樹便瀟灑轉身,一個人走到了船尾,對月高歌了起來。
這邊花千樹對月高歌,那邊船上,沐凌則和太叔瑞相談甚歡,只是寂寥了小瑜瑜一個人。可憐的孩子完全融不進兩人的談話。但好像他也壓根沒想融進去,一個人盤腿坐在船頭,歪着個腦袋,凝眉思考着。今天晚上的月亮這麼大,一定很沉。這麼沉的月亮兒會不會掉下來呢?會掉下來?不會掉下來?還是會掉下來?還是不會掉下來?
兩艘小船隨風而動,不知不覺已經漂到了湖心。雖有皎潔的月光,但是岸上的人已經看不到船了。暫時的與世隔絕,讓駱桐心情大好,此時她不用提防,不用擔心,一心欣賞美景就可以了。雖然感到冷,但是駱桐仍然不肯進船艙,沒辦法,船上的另外三人也只能站在船頭上陪着。
裹着棉被,但仍然不耽誤駱桐大小姐活動,一會蹲下伸手玩玩水,一會兒站起來仰頭看看月。忽然,駱桐詩興大發,忍不住便吟起了蘇軾地《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吟罷,駱桐自嘲地笑了笑。呵呵,我這是剽竊上隱了嗎?不過誰讓我所有與月亮有關的詩詞,最愛這一首呢!
“駱妹妹,你還真是讓姐姐吃驚呢!詩詞造詣已經高深到如此地步,平時說話卻沒有一點酸味,性子爽直,讓人不由地想親近。”站於一旁的魯笑朝駱桐使了個眼色。駱桐這才發現太叔沄和花千樹兩人都在盯着自己。一個眼裡幽幽地泛着碧水,一個眼裡閃閃地涌着熱火。
“駱郎,你放心好啦!以後我們定會長長久久,年年共賞嬋娟。”花千樹搖着摺扇走近了駱桐,一臉幸福狀地道。駱桐瞥了他一眼,也懶得和他多說,因爲這人壓根就是說不明白的主兒。轉眼再看太叔沄,微微一笑,“相公想什麼呢?”
太叔沄凝眉看看了月,隨後沉思了一會,開口道:“娘子真得想要乘風歸去嗎?”“啊!?這個,也不是。”其實駱桐倒沒有想回哪,只是不想讓
自己被捲進那些紛爭當中。聞言,太叔沄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那樣看着駱桐,那眼睛裡的東西,駱桐看不明白。
“哈哈,駱郎想要乘風而去,好像有點困難。”花千樹一臉高深莫測地打量着駱桐,隨後哈哈一笑道:“駱郎,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我怎麼感覺船都被你壓的下沉了,都這樣了,還指望風能帶得走你嗎?”
“去你的。”此話一出,駱桐的注意立馬被轉移了過來。一腳飛踹,花千樹連忙躲閃。而魯笑和太叔沄則一臉凝重,“船被人做了手腳,要沉了!”說話間太叔沄就要伸手去拉駱桐,可是這水實在是進得太快了。小船已經變得十分不穩,“啊!”忽然魯笑尖叫一聲,便倒向了太叔沄。就在太叔沄伸手扶住魯笑之際,船那邊的駱桐已經和花千樹雙雙掉進了水裡。見船已經要完全沉沒了,太叔沄和魯笑也只好棄船。
“啊,救命呀!”掉入水中的駱桐拼命地掙扎着,話說她現在仍然是個旱鴨子,被水淹死一次的她,已經對水產生了強烈的恐懼感,所以守着黑徑河十年的她,仍然不會游泳。
見狀,身旁的花千樹立馬游過去,將駱桐從水中託了起來。“哈哈,駱郎原來不會水呢!沒事,有我在,要不要我給你嘴對嘴渡氣呀!”說着,花千樹就把嘴靠了過去。本來被淹得有點暈的駱桐一見他這樣,立馬神經緊張了起來,一把擋住了他的嘴。“咳咳,花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花千樹抱緊了駱桐,轉眼看了看四周。沐凌的那艘船也沉了,三個人此刻正浮在不遠處的湖面上。“沒事兒,駱郎不用擔心,那不是有艘大船嗎,我帶你有過去。”花千樹雖然這麼說,但是卻神色警惕地盯着那艘大船。對這艘一直跟着自己的船,他早就注意到了。
漸漸地,那艘大船朝駱桐他們駛了過來。本來昏暗地甲板忽然亮了起來。緊接着董歲彪便在一羣奴才的陪同下走出了船艙。看着落水的幾人,董歲彪突然發出了得意的笑聲,“哈哈,今天還不讓你們常常本公子的厲害。來人呀!還不給本公子把這幾條大魚撈上來。”
駱桐看着那一臉橫肉的胖子,臉上露出了駭人的怒火。該死的,這麼冷的水,寒毒已經有發作的跡象了。死胖子,這次我要是不死,就一定將你變成烤乳豬。花千樹抱着駱桐,感覺到了她的劇烈顫抖。轉頭一看,駱桐已經臉色蒼白,嘴脣發青。
此時,董歲彪的隨從們拿來了早就準備好的大漁網,剛想下網,忽然轉身對董歲彪道:“公子,不是七個人嘛,怎麼少了兩個。”聞言,董歲彪立馬走到船頭,看了看,果然,水中只剩下花千樹扶着駱桐,太叔沄扶着魯笑,軒轅瑜一個人孤獨地漂着。
“哈哈,說不定沉下去了,沒關係,兩個美人在就行。嘿嘿!”棗核般的眼睛露出了色慾。兩個奴才立馬會意一笑,“明白,我們一定會小心地,絕對不會傷到那兩個美人的。”說罷,兩人重新對準了駱桐等人,準備一網打盡。
“啊~~~咚咚!”忽然一聲慘叫,緊接着是兩聲落水的聲音。“沐兄,他們說水中少了兩個人,現在不少了吧!”太熟瑞對着沐凌道。沐凌微微一笑,擡眼看了看董歲彪
和剩下的幾個奴才們,道“誰說不少,我覺得還少這六個呢!”
“你們……你們是怎麼上來的?”董歲彪看着沐凌和太叔沄,臉上露出了驚恐。幾個奴才也如臨大敵,擺開了架勢,但好像不是準備開打,而是準備開溜。
聞言,沐凌也不理他們,只是迅速拋下了繩子,拉駱桐他們上來。太熟瑞則笑着走近董歲彪,邊走邊道:“我們呀!從船尾爬上來的呀!很容易的,待會兒董公子可以親自試試。”語畢,太叔瑞滑步上前,一掌一個,董歲彪和他幾個奴才便一個接着一個地落入水中。
而此時,沐凌已經將駱桐幾人拉上了船。一上船,太叔沄就立馬過去拉住了駱桐的手,伸指爲她把脈,隨後便一臉凝重。而駱桐此時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顫抖的身子沒有一點溫度,衆人也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果然是中毒了嗎?”一旁的太叔瑞亦是一臉凝重。太叔沄皺眉點了點頭,一把抱起駱桐,走進了船艙。花千樹立馬想到了鬼域毒門。也想到了駱桐的毒應該是在朱宅時被下的。握緊了拳,花千樹懊惱地緊閉雙目。隨後又猛地睜了開來,好像一個重大的決定已經在心中紮根了。
進艙之後,太叔沄也懶得管船艙裡那兩個縮在角落裡,一臉驚恐的青樓女子。將駱桐放下,讓她盤腿坐好,隨後自己便坐到她身後,雙掌扶於駱桐背上,運氣爲她驅寒。
魯笑則小心地擦拭着駱桐身上的湖水,花千樹等人則奮力地划着船。他們知道,只有迅速靠岸,才能想辦法爲駱桐給駱桐解毒。
…………
清晨,鳳霞山莊。太叔沄已經在屋裡給駱桐運功驅了一夜的寒毒。花千樹、軒轅瑜、沐凌等人換完衣服則一直守在駱桐房外。而太叔瑞則去了縣令府。惹了他太叔瑞,以爲就喝幾口湖水就行了嘛!
“花姐,你說師父會不會有事呀?剛纔我摸了一下她的手,冷的像冰一樣。”軒轅瑜一臉緊張地看着花千樹。花千樹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同樣充滿了擔憂,可是忽然又轉爲一臉笑意,道:“小瑜,這可不好喲!你怎麼可以隨便摸女子的手呢?就算她是你師父也不行。”聞言,本來一臉焦急地軒轅瑜立馬臉紅了起來,忙解釋道:“不是,我只是……”本來就緊張的小瑜現在更是說不出話來了。站在一旁的沐凌責備地看了一眼花千樹,“花兄你想轉移軒轅小弟的緊張,也不能用這種辦法。軒轅小弟,你不用在意他說的,他跟你鬧着玩呢!”
“呵呵,花兄,你什麼時候和駱郎一樣了,母性氾濫,一見他這個小樣就忍不住想幫他。殊不知他可沒有你看到的這麼簡單,我說得對吧?小瑜!”花千樹對駱桐的擔心已經逼得他不得不想辦法轉移注意,否則他花千樹可不敢保證,自己下一刻會不會瘋掉。
“花公子,你們小點聲。”正在此時,一直在屋裡伺候的魯笑開門走了出來。“怎麼樣了?”花千樹忙問道。沐凌和軒轅瑜也一臉緊張地看着魯笑。
“我剛纔試了一下,駱姑娘的手已經開始有溫度了,可是依然要比正常人的涼了許多。你們別吵了,我再進去看看。”說吧,魯笑又回到了屋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