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意,你到外面伺候去吧,八皇子是來跟我說話的。”知道如意在擔心什麼,木鳶兒微微一笑,示意如意沒事。
南慕哲卻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的東西一樣,猛然張大了一張嘴,露出一口白牙來,最後才驚訝誇張的說道:“老天,原來你也會笑,我還以爲你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呢!”
每次看到木鳶兒,就算她在微笑,卻給人一種清冷無比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沒想到竟然會對着一個小丫頭綻放出那樣的笑容,南慕哲倒一時看的呆住了。
“既然我冷冰冰的,八皇子爲什麼還巴巴來找我?”看到南慕哲誇張的表情,木鳶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忽然發現,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除了如意和王媽媽之外,南慕哲是第三個讓她冰冷不起來的人。
難道說,穿越過來之後,她的心竟然漸漸的變的柔軟了?
南慕哲卻沒有興趣再討論這件事情,只是滿臉熱情的湊近她,異常八卦的說道:“讓我猜猜,那大姑娘在西廂房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
來丞相府的一天,他可算是看到了不少鬧劇,而且南慕臨身上藏着的木蘿兒的汗巾,也是他故意塞給他的。對於這種湊熱鬧的事情,南慕哲向來不會反對湊一腳的。
“你這麼一說,我還要謝謝你幫忙將汗巾塞給四皇子呢,不過可惜四皇子這次算是吃了啞巴虧了!”知道南慕哲心情單純簡單,而且對自己絕對沒有惡意,木鳶兒跟他也比較親暱,並沒有平時的冰冷難以接近。
南慕哲卻滿不在乎的搖頭,“有什麼可惜的,我那個四哥整天心事重重的,我老覺得他在算計別人。說不定啊,他早就想向你姐姐求親呢,你這是他瞌睡你給他送了個枕頭而已。”
他本來性格就比較單純,尤其對木鳶兒又有莫名的親切感,自然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沒有絲毫隱瞞。
“你說的不錯,西廂房的事情是我安排的。我知道姐姐要去西廂房休息,便命人在西廂房掛了那件衣服,她一向愛美,又剛剛在衆人面前失了態,肯定想竭力挽回。”淡淡一笑,木鳶兒並沒有對南慕哲隱瞞自己做的事。
“你這也太險了,要是大姑娘沒有去西廂房,或者去了西廂房並沒有穿那件衣服,你不就白忙活了嗎?”南慕哲細細思考了一番,又搖了搖頭,覺得她的方法並不是那麼妥當。
正好如意進來奉茶,木鳶兒親自端了一杯放在南慕哲的面前,聲音難得柔和,“我想你或許愛喝茉莉露,就自作主張讓如意給你沏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快說快說。”心思根本不在茶水上面,南慕哲緊緊盯着木鳶兒,心中好奇的要命。
木鳶兒輕輕抿了一口茶,這才緩緩說道:“做任何事情之前,必定要將一個人的習慣和心理把握穩妥,這樣,你就能把握到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與其說這次木蘿兒敗給了她,不如說木蘿兒敗給了自己平時的生活習慣和心理。
“也對啊!”愣愣想了半天,南慕哲終於一拍大腿,滿眼的恍然大悟,卻很快又皺起眉來,“我能想到那家丁和我二哥怎麼去的西廂房,可是那裁縫和那兩件極其相似的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看他好奇的緊緊皺起濃眉,如意忍不住插嘴說道:“八皇子,那裁縫自然早就被二姑娘收買了,那衣服原本也就有兩件!”
見南慕哲還是滿臉不解,木鳶兒又接着解釋,“其實這倒是巧了,那衣服我看着好看,就讓裁縫多做了一件,姐姐還真沒有讓裁縫做什麼衣服。”
“不過,那個時候估計你姐姐說什麼,大家都不會相信了!”終於將證件事情弄明白了,南慕哲除了佩服之外,還一直搖頭嘆息,這件事在時間上和動作上必須配合的天衣無縫,不然的話就功虧一簣。
聽到這裡,如意哼冷一聲,“哼,誰讓大姑娘在二姑娘的衣服上動了手腳,若不是二姑娘發現的及時,恐怕就……”
她還想往後說下去,卻聽到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小臉通紅的奔了進來,甚至顧不上施禮,就對木鳶兒急急說道:“二姑娘,您快些過去吧,大姑娘被燙傷的手潰爛了,而且已經昏過去了。”
什麼?
木鳶兒和南慕哲相視看了看,如意卻驚訝捂嘴,“二姑娘,昨天我還給大姑娘送了軟膏,讓治她手上的燙傷的……”
“看來,今天的事情,又是衝着我來的!”吩咐如意將自己的披風拿來,木鳶兒隨手披上,又對南慕哲說道:“八皇子,你先過去吧,我隨後就到。”
木蘿兒昏倒這件事本來就是衝着她來的,如果她又跟南慕哲一起出現,恐怕會更落人詬病!
“好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就行。”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南慕哲也少有的一臉嚴肅,衝她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屋子。
等估摸着南慕哲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木鳶兒這才帶着如意一起來到了前院。
或許因爲昏倒的緣故,木蘿兒已經被人從祠堂挪到了自己的閨房,等木鳶兒趕到的時候,她的屋子已經站滿了人。
因爲設防,南慕臨和南慕宸坐在外間的座椅上。
南慕哲早她一步先趕到了,此刻見她進來,一臉擔憂的看着她。
而南慕宸永遠一副清冷,事不關己的樣子,只是用瑩白的手握了茶杯,優雅的品嚐着,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一樣。
他越是這樣,木鳶兒心中的警惕就越強烈,南慕宸明明對發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卻偏偏沒有離開。
他留在丞相府裡,到底是什麼用意?
等木鳶兒一趕到,柳煙煙立刻就衝上前來,模樣猙獰,之前的端莊嫵媚頓失,“木鳶兒,你還真是心腸歹毒,虧你姐姐平時對你這麼好,你害她燙傷手算了,居然還送了什麼有毒的軟膏。你姐姐對你不設防,這才着了你的道兒,不僅一隻手爛了,現在還昏迷不醒,你還我的女兒來!”
“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鳶兒的原因,你就這般模樣,哪裡還像是一家的主母,還不給老夫站住!”已經被木蘿兒的事情煩的焦頭爛額的木江州,此刻見柳煙煙竟然不顧形象朝木鳶兒撲去,頓時氣的七竅生煙,聲音都在顫抖。
昨天木蘿兒出了那樣的醜事,他已經十分難堪了,爲了緩和賓客們的情緒,他還特意讓請來的戲班子提前開了戲,也好掃掃這幾日帶來的晦氣。
片刻前,他正陪幾位皇子還有朝中的幾位重臣看戲,卻忽然聽到丫鬟來報,說木蘿兒竟然在祠堂昏了過去,這讓木江州又氣又惱,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虐待自己的女兒呢!
如今見柳煙煙又一副潑婦模樣,他當然看不下去!
柳煙煙見他護着木鳶兒,本來就對木鳶兒心懷怨恨的她扭頭對木江州說道:“老爺,你如今是怎麼了,以前蘿兒可是你的掌上明珠,你事事都心疼她順着她,爲什麼如今就偏向鳶兒一個人了?”
尤其是診治瘟疫之後,木江州對木鳶兒的態度越發的和藹起來,甚至有些事情還要跟木鳶兒商量之後才做決定,這讓柳煙煙感到了空前的恐慌。
想到木鳶兒的身世,和越來越強勢的作風,柳煙煙已經將木鳶兒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只要木鳶兒一日還在丞相府,她一日就過的不安寧。
“好了,鳶兒這不是已經過來了嗎,待會兒大夫就診斷完了,再細細問也不遲。”或許柳煙煙的話戳中了木江州的痛楚,又看到木蘿兒在牀上昏迷不醒,他的語氣也有了緩和,“再說了,好好的,鳶兒爲什麼要害蘿兒?”
木蘿兒安安靜靜躺在牀上,往日美麗的一張臉上全是蒼白,粉紅的嘴脣此刻微微發紫,李大夫正在仔細的給她檢查手上潰爛的地方。
那軟膏是木鳶兒讓如意送過來的,除了可以消炎止疼之外,並沒有什麼副作用,這點木鳶兒是可以肯定的。
“爹爹,最近女兒也看了些醫術,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姐姐看看潰爛的地方?”仔細打量了周圍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狀況,木鳶兒這才向木江州請求。
木江州當然不會反對,柳煙煙卻搶先一步擋在木蘿兒的牀前,滿臉警惕的看着木鳶兒,“蘿兒就是因爲用了你送的軟膏纔會潰爛昏迷的,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靠近她的,誰知道你現在安的什麼心!”
仔細觀看柳煙煙的表情,卻發現她的擔憂和緊張不像是裝出來的,木鳶兒微微蹙起了眉毛,這柳煙煙和木蘿兒不笨,這藥膏是她送的,若是有問題,第一個就會懷疑到她的頭上,她們絕對不會笨到拿這麼明白的事情陷害她的。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就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已經在診斷的李大夫已經診斷完畢,滿臉都是嚴肅和鄭重,恭恭敬敬對木江州和柳煙煙說道:“相爺,夫人,經過剛纔小的診斷,這大姑娘確實是中毒了。”
“大夫,那該怎麼辦,大姑娘她中的什麼毒,還有沒有救?”聽了李大夫的話,柳煙煙第一個痛苦起來,竟然一把抓住了李大夫哀求,“李大夫,我求求你,你千萬要救救她,一定要把她救活!”
木江州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雖然也生氣木蘿兒這幾日出的醜事,但是畢竟是從小到大寵愛的女兒,此刻身體也跟着晃了晃,聲音中夾雜了顫抖,“李大夫,那她還有沒有救?她中的到底是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