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涌上心頭蓋住理智的時候,說什麼話都已經沒有經過思考了。
比誰更委屈,比誰在這場婚姻跟愛情裡失去更多,蘇聽晚的沉默在蔣荊南眼裡變成了變相的承認,她的不解釋成功地點燃了他的怒氣。
在這場水深火熱的愛情裡,爲什麼會演變到現在這一步,蘇聽晚就算是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到最後只能怪當初迷失了心智。
當被蔣荊南一把推翻到牀上的時候,蘇聽晚睜大了眼睛:“你想要幹什麼?”
一個人在憤怒跟絕望的時候,他不論做出什麼事情來,都不會是被理智左右,當蔣荊南把蘇聽晚的手禁錮在頭頂的時候,無限的恐慌從心底蔓延開來。
“我要讓你知道,這一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只能是你蘇聽晚。別妄想着回到秦漠然身邊,就算博聲再怎麼強大,只要我蔣氏動一動手指頭照樣能毀了它。”
蔣荊南薄脣冷冷抿緊,狠狠地在蘇聽晚脣上輾轉,他撬開她的牙齒,攻勢迅猛,嚐到腥甜的時候分不清楚是誰的。
衣服的鈕釦被拽開,暴露在空氣中那一下,涼意侵身,蘇聽晚在掙扎中紅了眼,她絕非想過,有一天會被蔣荊南這樣對待。
他太熟悉她,動作沒有一絲輕柔,惹得她顫慄不止,電流在肌膚相觸的地方蔓延開來,連帶着絕望跟失落。
眼角滑落的淚花被蔣荊南一次次吻去。
抵着她的時候,他的額頭跟她的額頭相碰,氣息相互纏繞在一起,蔣荊南的手指託着蘇聽晚的臉,吻着她,指腹輕輕擦去她臉上那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寶貝,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因爲愛你,所以捨不得傷害你。
因爲愛你,所以哪怕用這種方式把你強留在我身邊我也無所畏懼。
沒有退路了,蘇聽晚跟秦漠然那十幾年,在蔣荊南的心裡永遠像一根刺,他想過要拔掉,可首先要走進蘇聽晚的心,忍讓了那麼久,溫柔了那麼久,到最後卻發現只是一個人徒勞。
她連半點機會都不給他!
難道他愛得還不夠深嗎!
怒火在心裡點燃,熊熊燃燒,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蔣荊南很用力。
他的不溫柔讓蘇聽晚在痛苦跟驚恐的邊緣裡來回晃盪,滾燙的眼淚順着眼角落下來深入了髮絲和牀單,被禁錮在頭頂的雙手已經痛得麻木,失去了感覺。
“蔣荊南……你不怕我恨你嗎……”
聞聲,蔣荊南擡起頭來看她,眼裡是散不開的情慾,他的嗓音沙啞:“有愛,纔會恨,哪怕讓你恨我,那都是在記住我。”
蘇聽晚閉上了眼睛,她死死咬住脣瓣,沒有聲音沒有掙扎,沒有眼淚。
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裡,連疼痛都麻木了。
蔣荊南很清楚,這場歡愛裡,他們都疼痛不堪,他們的愛情甚至是婚姻,在這一刻被捅上了最深最用力的一刀。
最後一下,他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俯首在她耳邊,嘴巴張開又閉上,在心底裡喊了無數句——
我愛你。
蘇聽晚,我愛你。
醒來的時候,窗外一片深色,清晨還沒來,還看不見晨曦,空氣中是歡愛後靡靡的味道,蘇聽晚臉色蒼白,眼眸空洞地看着窗外的黑夜。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身子稍微一動,就是碾壓筋骨般的疼痛,蘇聽晚死死咬着嘴脣,掙扎着坐起身來。
習慣性想要伸手去夠牀頭櫃,卻猛地想起來避孕藥已經被蔣荊南給丟了。
身下清爽,換了一件睡衣,顯然是他幫她洗過。
凌亂的髮絲遮掩住了蘇聽晚的雙眸,她沒有哭,只是在黑暗中慢慢回想着數小時前她經歷的一切,還有之後,她要走的路。
離婚嗎?她不敢想,領證結婚的事情尚未曝光,如果離婚的話,會不會引起更大的風波,蘇聽晚想不了。
如果這一刻,她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愛與恨能輕而易舉解決,那麼也就不用顧及這麼多了。
但關鍵,她不是。
蘇聽晚的身後有顧家,她的妹妹顧小葵是娛樂圈的人,不論做什麼前後腳都被牽絆到,感情一旦被蓋上婚姻這個章,做什麼事情,都要謹慎。
水聲停了的時候,蘇聽晚躺回到牀上,閉上眼睛裝作睡着。
蔣荊南出來後,空氣中夾帶着沐浴露的香味,他躺下牀後,還像從前一樣將蘇聽晚擁到懷裡,只是這一次的動作很輕很輕。
鬢間落下一枚親吻,蘇聽晚心底顫了顫。
這種風雨過後的溫情,她再也不稀罕了。
第二天醒來,牀邊已經空空,蔣荊南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蘇聽晚一點都不知道,她太累了,即便是這時候掙扎着起身,仍覺得整個人提不起半點力氣。
走到浴室裡,在大鏡子面前,她脖頸等地方大片殷紅的吻痕怎麼都藏不去,臉色也有些難看,想了想,折回到衣櫃前,慶幸現在不是大夏天,她就算挑了一件高領的針織衫,恐怕也不會引起別人的議論。
刷牙洗臉走出來,像往常一樣來到化妝臺前,剛坐下就看見桌面上擺放着一杯白開水,旁邊還放着一顆白色藥片。
是避孕藥?
蘇聽晚幾乎沒有多想,眼神中帶着諷刺跟麻木,仰頭把要吞下,連灌了幾口水。
下樓的時候,沙發上放着一件黑色西裝外套,蘇聽晚的腳步頓住,下意識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這個時間點,蔣荊南居然還沒有走。
她頓時不想要去餐廳了,經過昨天一夜,暫時不想要見到這個人。
然而就在蘇聽晚轉身的時候,君姨湊巧走了出來:“聽晚?起牀啦?”
昨天臥室裡的動靜雖大,但畢竟君姨是住在樓下,半山藍灣每個房間隔音效果都很好,以至於她並不知道蔣荊南跟蘇聽晚吵架。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快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