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言皓凱伸出手,將她的衣服整理好,凝着她,眼底透着絕然,“走吧,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我們——從此再無關係!”
何纖茉雙手顫慄不止,槍應聲滑落,疼痛,貫穿身體……
“快走,別讓我後悔!”言皓凱走出車門,揹她而立。
何纖茉緩緩地轉身,拉開車鎖,輕輕用力地合上。清冷的夜風,讓她從心冷到每個指尖,抱緊雙臂,一步一步朝遠處燈光走去……
在踏進別墅門口時,她聽到身後響起引擎的巨響——
何纖茉的心顫痛,腦海一下子涌進這些年,關於言皓凱在自己身邊的一點一點的影像,他哄着自己吃飯的溫柔,抱着自己在露臺上曬太陽的呵護,和晨晨在海邊追逐的愛心……
凱,對不起……
她禁不住的回頭,視線模糊,前方的黑影一下子沒入無際的夜色中……
*
冰冷的身子一下落入炙熱的胸膛裡,“你怎麼了?”
何纖茉身子一顫,下一秒,她的臉被擡起。
“你哭了,爲什麼?”濃眉緊蹙,車炫寒深感到她的異樣。
何纖茉用手背擦掉淚水,擡眸,將桌面的藥遞給他手心,“沒什麼,我想晨晨了。”
“把晨晨接來吧,我很喜歡他。”一想到晨晨可能是自己的孩子,車炫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一絲弧線。
何纖茉強忍心中的痠痛,倒了一杯水給他。
車炫寒吞下藥片,低頭看着她,“茉兒,給我一點時間,到時我們三人在一起好嗎?”
何纖茉咬緊脣,輕輕點下頭。
*
s市郊外,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在漆黑的夜色下,閃爍着幽幽的冷光。
車的後座,Roses一身大紅色呢子大衣,長長直髮披瀉在肩上,凝着駕駛位上的男人背影,眸光一片清冷。
“爲什麼還沒有得手!”男人的聲音在暖氣十足的車房內,依然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他已經開始懷疑了……我無法……做到……”她的聲音有些抖動。
“這種事難道還要我教你嗎?!我把你從那個地方弄出來,你受了那麼多苦,爲的是什麼?”男人的話刻薄得如刀子。
Roses胸脯起伏,低眸,眼睫微微顫動,像在隱忍某種情緒。
“離界限只有三天了,他身上的降頭,快要失效了,再不得手,就沒有機會,你甘心嗎,嗯?!”暗夜下男人俊逸的側顏,神秘陰冷,如修羅般充滿邪惡。
“你……到底恨他什麼?”Roses揚起頭,看着眼前美如神抵,心狠如撤旦的男人,絲毫無法與當年那個充滿陽光俊氣的少年聯想在一起。
暗夜,男人深眸幽深得如無法探知的黑洞,迸發着超大的磁性,彷彿頃刻間能將萬物吸納一般充滿着危險。
*
2月14日,情人節。
滿街揚溢着節日的浪漫氣息,沿街到處可見的鮮花,兜售着各式各樣的巧克力。
車炫寒將車窗搖下,司機在
花店門口停下。
他一下車,花店的小姐便迎上前來,呼吸困難地盯着眼前分外俊美的男子。
“幫我訂兩束花,一束香水百合,一束粉玫瑰。”他取了幾張紅色的鈔票過去,“不用找,不過把我送到地址上。”
花店的小姐,這才恍然回神,臉色泛紅地拿出隨身的小本子,記下他說的地址。等再擡頭時,早已不見人影,彷彿剛纔的一切都只是美麗的幻夢一般!
低眸看了下手記本,才找到一絲真實的感覺。雅邑公寓和龍灣別墅?!這可都是本市最貴的住宅區,花店小姐不由唏籲,有錢的男人果真是花心的主!
司機阿勇回頭,“老闆,要去哪裡?”
車炫寒修長的雙腿交疊一起,黑眸微眯,閃動着奇異的精光,“去雅邑。”
推門進去,一室旖旎搖曳的燭光,鼻尖縈繞着淡淡地魅惑迷情的香氣。
車炫寒微微蹙眉,走進。
琉璃臺前那抹纖美的身影,落入視線。
Roses緩緩轉身,黑亮的長髮隨着身姿微微揚動,一襲玫紅吊肩長裙襯着盈白凝脂的肌膚,顯得異常妖治嫵人。
車炫寒有片刻失神,臉上泛起了一絲潮紅。
他捏緊自己的拳心,目光清冷地看着她徐徐走近自己,低胸設計,透着致命的誘惑力。
車炫寒緊緊盯着她,眸底漸漸深遂起來……那在燭燈下忽閃着晶瑩光亮的……吊墜!
像雷擊般,連緊握的雙拳也微微顫抖。
在她幾乎貼在自己身軀同時,車炫寒猛地扯下她脖頸上的鏈子——
攤開掌心,白金指環在光下泛着碎碎清冷的幽光,像一枚具有時光穿梭的魔戒,瞬間閃現歲月的斑斑影像。
腦子從空白,到紛亂,像千萬只螞蟻在啃齧一般,痛意由心底最深處漸漸擴散到身體每個角落!
他緊緊掐住她的脖子,眸底迸發着驚鄂駭人的神色,“說,這是哪裡來的?!”
Roses緊閉雙眼,凝白的臉上掛着淺淺的淚痕,失去往日柔媚的風情,更多的黑夜下落寞的悽美。
車炫寒心中升騰一絲不忍,漸漸鬆開扼制的手指,“告訴我,它哪裡來的?”
Roses擡眸,看着他,美眸淡淡流淌着哀傷地波紋,柔得像水一般,卻甚是如怨如訴,小手溫柔地攀上他英俊的臉龐,輕輕地開口到:“寒,你忘記我了嗎?”
“你到底是誰?”車炫寒眯起黑眸,眼角閃動着犀利的光芒。
Roses雙手輕輕環上了他的腰際,將臉貼在他的心房上,“你不記得我,不是因爲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容貌了,而是你的心已經變了?”
車炫寒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喉嚨像被燙傷般,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擡起她的小臉,見她美眸噙着淚,淡淡地霧氣在她的眼中形成一道令人心疼的波動,“你真是柔兒?”
江小柔曾經是他青梅竹馬的初戀,只是後來被人綁架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車炫寒跟江家都一直以爲她已經死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什麼他會對她一直有種奇怪的情愫,爲何可以對紫那樣逼供,而無法對她作出一絲絲傷害!
突然的真相,讓他心底像炸開般,說不清到底哪裡痛。
“我是你的柔兒,要愛一輩子的柔兒……可是,我好難過,換了一張容貌,你居然就把我忘得這麼徹底!”江小柔咬住自己的櫻脣,哀傷地盯着他。
“柔兒,爲什麼會是你?你與鷙鷹到底什麼關係?”車炫寒忍心腦子突然的眩暈感,看着她。
“阿寒,能先陪我吃飯嗎?我會告訴你所有。”江小柔拉着他的手心,看着他,眼底泛着詭異的光。
車炫寒覺得心像被柔柔地羽翼拂過般,有些撓癢,身體漸漸炙熱起來,帶着難耐的慾念。
他腦子閃過進門時聞到的異香,倏地擰眉,拉起她的手腕,“小柔,你……在房間點了什麼?”
江小柔眸底清淚漣漪,“是泰國的迷情香,阿寒……對不起。今天是結界的最後一天,你身上的降頭,也漸漸消失了。我不甘心,爲什麼上天對我這麼不公平!如果,再一次失去你,我會崩潰的!”
車炫寒覺得全身炙熱地快要將他燃燒起來,他雙目通紅,腦子閃過的是何纖茉的小臉,他不能對不起她。
他推開江小柔的手,眼底爬滿隱忍的痛楚,“柔兒,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我那個純潔的柔兒是你嗎!”
他說完,轉身打開門——
腰卻被江小柔死死抱住,她的聲音絕望而悽然,“阿寒,你身上有愛情降,如果不在半小時內解除迷情香的毒,你會受痛苦得內臟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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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炫寒心痛得無法呼吸,他一根一根掰開她纏繞的手指,“你不會是我的柔兒,她永遠不會做出這麼殘冷的事。”
“我是,我是……阿寒,我愛你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不要對我說出這麼殘冷無情的話,求你!”江小柔幾乎是泣不成聲。
“求你,讓我幫你吧,沒時間了,不然你會死的!”江小柔趴在他的腿下,全身顫慄不止。
車炫寒轉身,抓起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眉間迸發着憤怒的暴戾,“說,我身上的降頭,怎麼回事?”
該死!難怪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異樣,居然被下了南洋降!這麼說,他腦子一部分關於茉兒的空白,也是受這個影響?!
“我不忍……只是給你下了針降,這是愛情降最輕的一種……當受降人與下降人陰陽結合,那麼他的心中只有對方……但沒有在結界期內及時交合,結界期後,自然失效……”
“你剛纔說今天是結界的最後一天,意思是我明天就可以自動解降?”車炫寒盯着她,眼底再沒有一絲情感,冷得懾人。
江小柔悽笑,“是的……但是,你中了迷情香……”
“放開我,我要去找茉兒。”車炫寒緊緊地攥緊自己的拳頭,憑着意志,壓制着身體內那股亂竄熱流。因爲,隱忍,他的額角都細細地滲出汗來。
“阿寒——你愛上她了嗎?”江小柔擡頭,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