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們舉行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何纖茉心中既是緊張又是欣悅。
雖然車振強依然對她冷漠異常,但或許是因爲可愛的孩子們,更可能因爲不忍兒子傷心難過,對他們的婚事也沒有再很強硬地排斥。
關於婚禮上的事情,車炫寒從沒有讓她插手過,怕她太累。只是,這幾日深夜醒來時,看到書房中車炫寒的身影,他深深緊鎖的眉頭,讓她感覺異常不安。
何纖茉輕嘆一口氣,一轉身,一個不小心,手中的杯子帶到了地上,通透晶瑩的玻璃杯整個朝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摔去,應聲而碎。
何纖茉驚喘一聲,心底莫名一縮,那破碎的聲音如利刃刺入心中一般。
沒事,只是一個玻璃杯而以!何纖茉揮揮心底不安的情緒,安慰着自己,低下身子收拾玻璃碎片。
“唔——”何纖茉一不注意,纖纖玉指被玻璃碎片不小心割傷,血液沿着長長的傷口蜿蜒流下,豔得如罌粟花一般,令人心驚膽寒!
何纖茉心咚咚直跳,怔怔地看着流血的傷口,心底被一股不安緊緊揪住。
“茉兒——”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緊接着,淡淡地菸草氣息溫曖的圍籠而來,下一刻,何纖茉的小手便被一隻大手握住。
看到何纖茉流血的手指,車炫寒俊挺的眉微微蹙了一下,緊接着,將手指含在口中用脣拭去她手指流出的鮮血。
“寒?”何纖茉驚呼一聲,從手指尖傳來又痛又癢的感覺十分怪。
“誰讓你弄這些的,下次記得叫下人!”看着她流血的傷口,車炫寒眸底含着心疼,聲音有些慍怒。
“沒事的,就是小傷口,我又不是故意的。”何纖茉故作撤嬌地賠笑着,伸出另一隻手,覆上他的眉宇,一下一下地撫去蹙紋。
“都是做媽媽的人,還這樣不小心,過來,我給你包紮一下!”車炫寒故意唬着臉,將她拉進書房裡。
何纖茉看着一臉緊張的車炫寒,心中曖曖的,她任憑他包紮着傷口,不由就想起上一次他受傷時,她爲他包紮的情景,陡然想到那可怕的一夜,身子猛然一顫。
“怎麼了,疼了?”車炫寒手上的動作也變得異常輕柔。
何纖茉咬着粉脣,搖了搖頭。
“寒,你這幾天經常加班,一定是累了吧。”
車炫寒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脣邊輕輕一吻,“我失蹤了這麼久,公司經歷一場變動後,有很多工作必然要做,而且婚後,還要陪我的嬌妻去渡蜜月啊。”
何纖茉心底感動得說不出話,禁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傻丫頭,感謝應該是這樣的。”車炫寒大手一伸將她攬入懷裡,帶着萬般地眷寵封住了她的小嘴。
何纖茉將滾燙的小臉緊緊貼着他壯實的胸膛之中,聽着他強勁有力心跳,感到安心備至,而感受到他熾烈而熟悉的氣息時,臉變得更加通紅。
車炫寒大手輕輕一託,將她打橫抱起,朝主臥室走去——
經過一番
綣繾之後,兩人都氣喘息未定地緊緊相傭。
“寒——”何纖茉將頭輕輕揚起,看着車炫寒的深眸,欲言又止。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車炫寒親吻了下她光潔美麗的額頭,關切地問道。
何纖茉淡淡一笑搖了搖了頭,細細的貝齒輕輕咬着如花嬌豔的脣瓣:“寒,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車炫寒目光微怔一下,但只是一瞬便被掩去,他伸出手撫着她的額發,溫柔地笑着問她:“爲什麼會這樣認爲呢?”
何纖茉潛思了一下,隨即輕輕地說道:“最近,你安排了很多保鏢在我身邊!”
何纖茉的質疑,引起車炫寒低低的笑意,“傻丫頭,你現在是黑道最大首領車炫寒的太太,當然24小時都要人貼身保護了。”
真是這樣嗎?何纖茉總覺得那裡不對勁。不過看他眼底一片冷靜和從容,不由地相信了他的說法。
“茉兒,這八年,我讓你受了很多苦,這次我一定要讓你成爲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車炫寒深情款款地看着何纖茉說道。
何纖茉的笑曖曖的漾開,她將身子緊緊貼緊車炫寒的胸懷中,“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就是最幸福的。”
“傻丫頭,我當然會在你身邊了,永遠這樣疼着你,愛着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們。”車炫寒輕輕吻着她柔軟的髮際說道。
其實關於和言皓凱一直對抗的事情,他並不想告訴何纖茉。他們曾經很親密的相處過,她又如此心地純良,車炫寒怕她知道心情不好又會擔心。
但是,作爲男人,他太清楚言皓凱對何纖茉的異樣想法,所以纔會派保鏢進行保護,以免發生意外。
正想着,牀頭櫃上的手機陡然響起,在這樣寂靜的深夜,急促的聲音一下子劃破安謐的環境。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鈴聲,何纖茉心裡卻莫名一緊。
車炫寒微微蹙眉,不是急事,正常不會有人深夜還來打擾他的休息。
於是,他輕拍了下何纖茉的身子,然後坐起身,伸出長臂,接了起來。
“哪位?”低沉的聲音透着穩重與幹練。
“阿寒,是我。翔兒出事了!”Roses焦急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還伴着斷斷續續的哽咽聲。
車炫寒微微一怔,像想到什麼似的,一下子掀開被子,下了牀,“先冷靜,我馬上就來。”
何纖茉看他一臉緊張的焦色,不禁問道:“寒,什麼事?”
車炫寒迅速地穿上衣褲,邊繫着釦子,邊道:“是翔兒。這事等我回來再和你解釋!”
一說完,車炫寒大踏步走出臥室,連門都沒帶上。
何纖茉臉色微許不自然,眸底抹過淡淡地傷然,心突突直跳,思忖了片刻,也馬上穿上衣服跟着出去。
剛走出門,便看到車炫寒臉色凝重,正揹着車宇翔從三樓衝下來,後面跟着滿臉淚痕的Roses。
三人目光微微一怔,何纖茉卻末及說上話,車炫寒便揹着車宇翔快
速下樓而去——
何纖茉怔愣數秒,心底感到不安,忙跟着前去。
才走出主廳,車炫寒的車便如光影般從大門飛馳而出。
這時,巨大的動靜也驚醒了車振強、管家和傭人們。
“怎麼回事?”車振強目光驚鄂地看着何纖茉。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翔兒有事。”何纖茉扶着車振強,腦子有些轟轟然的感覺。
“翔兒?難怪,我就覺得這孩子臉色一直很蒼白,肯定不對勁!”車振強喃喃地道。
何纖茉心卻一直狂跳不停,忐忑不安。
扶着車振強回房間後,何纖茉回到臥室,卻看到冰兒坐在自己的沙發上,眸光水霧地看着她。
“冰兒?你怎麼在這裡?”何纖茉忙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
“媽媽,翔哥哥怎麼了?”冰兒用手背抹了下眼角的淚水,一雙黑漆漆眼睛困惑地看着她。
“沒事,冰兒。我想翔哥哥只是感冒了,爸爸送他去打個針就會沒事的。”何纖茉輕輕地撫着冰兒柔順的黑髮,低低地答道。
其實,此時,她的心底卻亂作一團。
她雖然知道車炫寒是事出有因,但是看到他緊張地連和自己說一句話都顧不上,心底劃過一絲淡淡地失落感。
一直,她對車宇翔的身世疑惑重重。只是,車炫寒沒提起,她也一直不好啓口。只是,車炫寒對車宇翔的緊張,讓她心底總有股不安!
翔兒,難道真是他與Roses的孩子?
何纖茉輕晃了下腦門,揮去自己的胡思亂想,告訴自己要相信車炫寒!
哄完冰兒睡覺後,何纖茉就再也無法入睡。
輾轉反側,直到窗外透出一絲灰亮的光芒時,她聽到門把扭動的輕聲,忙起身下牀——
“茉兒?”低沉的嗓音卻透着一絲疲倦。
何纖茉朝他噓了一聲,用手指指大牀上的小身子。
車炫寒輕聲走到冰兒身邊,俯下身子,輕輕地吻了下女兒光潔的額頭,才起身。
何纖茉伸出纖長的細臂從背部環住他的腰,將臉緊緊貼在他汗溼的後背上。
“茉兒?”車炫寒微微一怔,隨即一抹笑意逸上眼角,拉住她的手,轉過身子,用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淡淡的光下,何纖茉一雙滿疑惑的水眸清泉般清零,美麗的波紋輕輕浮動,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纖細美好,隨着她的呼吸,輕輕顫動着。
車炫寒湊近了俊臉,薄脣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痕,他的鼻尖幾乎上了何纖茉的,兩人之前的呼息可聞,熾熱的氣息撲在何纖茉的臉上:“怎麼,才一會,就捨不得我了?”
何纖茉嬌羞着臉頰,捏起拳,嬌作的捶了一下他堅硬的胸膛,“別亂說,人家只是擔心嘛!翔兒——他怎麼了?”
車炫寒黑眸閃爍着幽深光芒,他當然知道她的心思和擔心。
車炫寒將何纖茉攬入懷裡,嘆了一口氣說:“翔兒他得了是一種慢性骨髓性的白血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