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封狼居胥
在一夜放縱之後，第二天的明軍軍營便已經恢復了正常。
畢竟這還是在戰場，打了勝仗慶祝一下是可以，但顯然還沒到可以肆意放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程度。
而且雖然瓦剌人的軍隊被擊潰了，卻也還是有不少人逃了出去，這些敗軍雖然不用像在大明本土那樣清繳，卻也還是要適當的進行驅趕和清理的。
至於打了一場大仗，死了幾萬人和馬的戰場，就更加需要及時的進行清理。
不然那些屍體腐爛發臭之後，別說這周圍的草場了，就連旁邊的河水都要受到污染，幾年之內草原都會瘟疫橫行。
雖說這樣做也不是不行，可以有效的削弱草原民族的力量，讓他們受到一個重創，但這終究有傷天和。
而且考慮到按照朱瞻埈的規劃，明軍將會在勿蘭忽失溫建城駐軍，這周圍的環境還是保持一個比較乾淨的狀態比較好，不然滿草原的蔓延瘟疫，對明軍掌握這片地方是不利的。
更關鍵的是，這樣做容易讓蒙古人和大明結下不可化解的死仇，到時候大明想要將勢力擴展到蒙古草原，就得花費更多的精力了，這有些得不償失。
“仗現在算是打完了，瓦剌人的敗兵現在正在逃竄，你們說說，咱們要不要繼續追擊啊？”大帳內，空氣中還瀰漫着昨晚朱瞻埈拿出來的仙釀的酒香，朱棣在吸了一下鼻子之後，向自己面前一衆明軍將領詢問着。
作爲曾經的燕王，朱棣二十歲就藩北平，之後便一直率軍在北方抗擊蒙古人的襲擾，多次領兵出長城作戰，對於酒那是一點都不陌生。
或者說朱棣自己也是個酒鬼，只不過他是皇帝，有的時候要講究一點帝王的威嚴，不可能喝的酩酊大醉而已。
昨天晚上慶功的時候，面對朱瞻埈拿出來的好像怎麼都倒不完的仙釀，朱棣也多喝了幾杯，眼下多少還是有些饞的。
不過摸了摸已經被收到自己懷裡的玉壺，朱棣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似乎是在打瞌睡的朱瞻埈，眼神裡多了一絲笑意，隨即開口對朱瞻埈問道：“瞻埈，別睡了，正議事呢！說說你的看法。”
朱瞻埈其實並不困，堂堂真龍之軀要是能被區區酒水醉倒，那就未免太過玩笑了。
當然，他的洞天葫蘆裡也有能夠醉倒真仙的仙釀，不過那種東西他可捨不得拿出來像昨晚那麼糟蹋，或者說就算他拿出來了，也不是這些普通凡人能喝的，最多拿筷子蘸一點，舔一下嚐嚐味道罷了。
就這，都能讓這些只是普通凡人的明軍將領們大醉三天三夜，三個月都未必醒的了酒。
至於他昨晚拿出來的仙釀，那雖然也是仙釀，但卻只是最下等的仙釀，只不過味道遠勝普通酒水罷了。
那個玉壺到勉強算是個寶貝，裡面的酒水都倒出來的話，大概能裝滿一整個池塘，就算是拿來洗澡都是可以的。
所以朱棣要，朱瞻埈也就給他了，就當孝敬長輩了。
而他之所以要裝困，其實就是不想在這件事上發表什麼看法。 於是朱瞻埈打了個哈哈，隨口說道：“這追擊有追擊的隱患，不追擊有不追擊的遺禍，孫兒實在是沒什麼主意，還是聽聽其他人有什麼高見吧！諸位大人都是我大明的人才，見識廣博，爺爺您該多問問他們纔是。”
說完，朱瞻埈還故意打了個哈欠，然後纔對朱棣一拱手說道：“孫兒實在太困，君前失儀，還請爺爺贖罪。”
“行了，這點小事就甭請罪了，昨日你生擒馬哈木，揚我大明國威軍威，朕要是拿這點小事治伱個君前失儀，傳出去人家還不笑話朕是個昏君？”朱棣也沒有在意這些小事，略過朱瞻埈之後將目光看向了其他人：“既然鄭王殿下都點你們的名了，就都說說吧，這些瓦剌殘兵到底要不要繼續追擊。”
被朱棣這麼問了，大帳內的一衆明軍將領自然也不好再裝泥菩薩，開始紛紛各抒己見。
一個說窮寇莫追，大軍糧草消耗甚巨，繼續耗下去朝廷支撐不住；另一個就說斬草不除根，將來遺禍無窮。
畢竟這事說起來也確實只有這兩個選擇，討論來討論去，最終分成兩派並不奇怪。
倒是一旁的朱瞻基看到朱瞻埈始終打着哈欠不發一言，有些想要表現得他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啓稟吾皇，我軍經過一場大戰，如今已經人困馬乏，而瓦剌部造此重創，未來已難成氣候，縱使放着不管他們也至少需要一兩代人的時間才能夠恢復元氣。
而我軍攜帶的糧草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近側又有阿魯臺部窺伺，如果大軍全力追擊瓦剌的話，難免不會被阿魯臺部偷襲，萬一他們斷了大軍的糧道，恐會重演當年淇國公的舊事。”
朱瞻基的話讓不少人都陷入了深思當中，當年淇國公丘福雖然是犯了大意輕敵的錯誤，才導致一公四候在草原全軍覆沒的，但按照朱瞻基所說，如果大軍的糧道被斷，發生同樣的事情並不會有多不可能。
畢竟此時大明本土已經沒有人能夠統帥如此規模的大軍，更沒有人有這個能力跨越幾千裡的茫茫草原來救他們，一旦出事就是整個大明的動盪。
所以在朱瞻基這麼說了之後，朱棣也覺得不追擊是比較合適的。
於是便下令大軍屯駐在勿蘭忽失溫修整，等下一批軍糧送到之後就班師回朝。
聽到朱棣這麼說，朱瞻埈這時纔來了精神，對朱棣說道：“爺爺，既然大軍之後沒有戰事了，孫兒想請爺爺給孫兒批個假，孫兒想去狼居胥山祭天。”
“去狼居胥山祭天？你這是想封狼居胥嗎？”朱棣聽到朱瞻埈的這個要求，倒是沒有反對，反而同樣也來了興致：“朕上次打到這的時候，因爲糧草不濟不得不班師回朝，倒是忘了去狼居胥山一趟，今兒你提起了，朕倒是覺得咱們應該去一趟。
自漢朝冠軍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之後，歷朝歷代，也就是咱們爺們打到了這裡，不重現古人舊事，不讓冠軍侯專美於前，豈不辜負了將士們的一番浴血奮戰？
傳朕的旨意，大軍修正三日，三日之後前往狼居胥山，封狼居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