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那於若悠究竟還請了多少人來看她笑話?
卻是門外的洛瀟然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大公子可在?”
“回殿下的話,大公子已經回屋了。”
涼音大驚,這些侍衛都是於若悠的人啊!
都是她安排好的!
不能進來!
一定不能看到如此場景啊!
一邊想着,她更是焦急的推着身上的於風,剛一將他推到一旁,還未來的及起身,門便被快速的推了開,緊接着,那個熟悉而又傲慢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
“叫本王來同他下棋,自己卻回了屋,他倒是……”
平淡的話音戛然而止,他蹙了蹙眉,瞧着牀上衣不遮體的倆人,某一瞬間,心底的某一處,竟是突然傳來了絲絲刺痛,好似有一根針,不經意的刺了一下,而後悄悄撥出,痛意全無。
那眨眼即逝的痛處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就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分毫,倒是憤怒的感覺瞬間充滿了腦海,他眯了眯雙眸,正欲開口質問,餘光又突然瞧見了那個滿臉通紅的於風。
想着那涼音昨日突然離去的反常,以及今日來找自己來此之人的異樣,心裡忽兒又閃過了一絲明瞭,而後咬牙吞回了那些質問。
淡然的望了眼跟在身後一臉欣喜的於若悠等人,以及突然被於若悠找來的丞相夫人云雲,他挑了挑眉,不由又接着方纔的話道:“他倒是瀟灑的緊。”
這一瞬間,久經沙場的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快步走了進去,而後緩緩關上屋門,
“我說於風,原來你還在換衣裳呢,早早叫本王過來,自己卻起的如此之晚,呆會於棋,本王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雲淡風輕的話語緩緩傳出,直讓門外想看好戲的於若悠等人目瞪口呆,心下一片疑惑,怎的回事?
爲何如此平靜?
難道涼音又逃了嗎?
不可能啊!她都那樣了還能逃到哪去?可若沒逃,此時定是慘不忍睹,爲何離王卻並沒有什麼反應?
她再怎麼說都是他在意的小妾吧?看到她偷人,他就真的沒反應嗎?
還是說,涼音真的不在裡面?
衆人疑惑不已,想上前,卻又毫無辦法!
真真是喊喊不得,說說不得,進也進去不得,只能暗暗疑惑猜想!
試問,堂堂丞相府的大公子在換衣裳,沒有收到命令的衆人誰敢進?身爲女子的衆人,誰好意思進?
便是身爲丞相,兒子大了,於情於理都不能開門進去看他換吧?
他自當知曉,門一開,若讓門外那麼多的丫鬟侍女瞧見了,怎的都會失了顏面。
更何況,此時來的只是丞相夫人。
被叫來的丞相夫人蹙了蹙眉,看着於若悠的眸裡有些不明所以,似是十分不解她叫自己過來作甚。
而於若悠的雙手則是狠狠掐入了肉中,只上前幾步道:“大哥,然哥哥,我也要看你們下棋……”
她必須得進去瞧瞧!
她就不信裡邊當真什麼事都沒有!
想着她便要進去,卻是門內的洛瀟然語氣冰涼着道:“白公公,幫本王把門守好,本王下棋之時,不喜被擾。”
門口的白公公微微低首,“是……”
說着,他便攔到了於若悠的跟前,“抱歉,六小姐,我們殿下喜歡在安靜的地方下棋,請六小姐及諸位都退下吧,莫要擾了我們殿下的雅興。”
“可是……”
“六小姐,您今日領着這麼多人來看我們殿下,着實興師動衆,但我們殿下非是任人觀賞之人,您這般,未免有些不知尊重了。”
聽着他的話語,於若悠忽地便有些急了,“不是的,我怎會不尊重然哥哥呢?我只是……”
“老六,還不快退下,不過是殿下來此下棋,有何好看的?一大早將大夥都叫過來作甚?真是胡鬧!”
不遠處的丞相夫人冷冷而道,雖已年近半百,但卻風華猶存,一雙眸子精明不已,只一眼便能瞧出那白公公這是下了逐客令。
若是此時於若悠再糾纏,怕是日後離王更不會搭理她了,到那時,別說正妃之位,便是側妃都當不了!
而於若悠便是再傻也聽的出自己孃親是在提醒自己,不甘心的糾結了好一會兒後,終是不太滿意的後退了幾步。
見此,倒是隨之而來的衆人有些不耐煩了,便聽一個花枝招展的粉衣女子嬌滴滴着道:“哎呀,都散了吧,人家還打算去買胭脂呢。”
話落,另一女子也輕嘆了嘆,“六妹也是,迷離王都迷成什麼樣了,人家離王不過是來此下棋,就鬧的如此興師動衆。”
“哎呀,別管她啦,再過不久北漠太子可就來咱們這兒了,快陪人家去了買胭脂吧……”
說着她們便轉身走了出去,另外幾個一見,便也紛紛轉身離去,“真是的,一大早連早膳都還沒吃呢,就傳書讓我們趕來,雖然離王是很俊美,但也得吃飽了纔有心思看呀。”
“我還是給六小姐的人拉來的呢,說有什麼有趣之事,真真是無聊至極。”
“……”
瞧着叫來的衆人不一會便全部轉身離去,於若悠的心裡可謂是又急又慌,“別走啊,三姐!四姐!尚書夫人,林夫人,孃親……”
衆人不理,只是頭也不回的走了開,一時間,諾大的院中忽兒便剩下了她與她的那些丫鬟侍衛,她的眼裡寫滿了不甘,望着那個緊閉的房門,心裡便有種說不出的憤怒!
爲什麼會這樣?
這屋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本以爲只要離王一進去,要麼大發雷霆,要麼轉身離去,而後衆人瞧見,那些個離城的長舌婦定會將此事瞬間傳開,她的孃親也會將她掃地出門,就連大哥也會因此受到懲罰,明明就差一步,他們就身敗名裂了!
明明就差一點,就再也沒人敢幫她了!
可爲什麼那離王開門之後,卻顯得如此平靜?
就在她滿心不甘之時,屋內的溫度卻從始至終都未低過。
牀上的於風仍舊昏迷,牀側的涼音卻是意亂情迷,她的雙手狠狠掐入牀單,望着那個緩緩靠近的洛瀟然,雙脣忽地越來越幹,她的眉頭也蹙的越來越緊。
洛瀟然略微平淡,只是緩緩走到了牀邊,望着牀上的她半露香肩的模樣,心裡頭忽兒便閃過了一絲他都不曾察覺到的酸楚,卻見他忽然伸手,而後輕輕拉上了她的衣裳。
“不過才離開本王一會兒,便被算計出了這樣一場好戲,你是不是該給本王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