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出了刑警隊就給陳煜打電話,由於用的是街邊的公用電話,陳煜可能不知道是誰,好大一會才接,平安張嘴就問:“你現在在哪?”
“我在商城啊,怎麼了?”
“你在那裡別出來,加強自己安全保障。王九勝今天來上班了沒有?”
陳煜說你等一下,我問問,而後又問:“究竟怎麼了?”
“你先查王九勝來了沒有。”
陳煜撥了個內線,問詢之後,說王九勝今天沒來。
“你就在辦公室,哪都別去,我馬上到。”
平安心急如焚。他到了鼎鑫之後,上樓的時候一直在注意周圍動靜,到了陳煜辦公室外,有一個穿西服的男子在外面的沙發上坐着,見到平安過來就站起來攔阻,問平安是幹嘛的?
這有人看門,平安心裡好歹鬆了一口氣,亮出工作證,說找陳煜有事,這時厚厚的實木門開了,陳煜站在門口看着平安,一臉的詢問狀。
平安顧不上有外人,伸手就將陳煜給抱住了,抱得很緊很緊,陳煜臉紅紅的,輕聲說:“幹嘛呢?這麼想我?”
沒法解釋太多,鬆開了陳煜,兩人進到屋裡,平安看到偌大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個男子。
這個男子三十歲左右,長的白白淨淨,頭髮梳的油光水滑,估計蒼蠅拄柺棍都在上面站不住腳,穿西服打領帶,嘴裡叼着雪茄煙,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陳煜討厭煙味,平安立即意識到這人可能是陳煜和陳寶的哥哥陳杰。
平安先打招呼,說了聲:“您好!”
屋裡坐着的人的確就是陳杰。
平安用的是敬語,不過陳杰只是看看平安,點了一下頭。
陳煜對自己哥哥這樣也見怪不怪,介紹平安給陳杰認識:“大哥,這是平安。平安,這是我大哥,”
平安再次說您好,陳杰仍舊是點頭,吸了一口雪茄說:“那就這。”
陳杰說着走了,陳煜也沒送他,等陳杰出去,陳煜笑了一下又開始給屋裡換氣,問:“到底怎麼了?火急火燎的。”
平安自己過去接了杯水,一邊喝一邊將洪浩把王彥和吳興國兩人身份登報的事情說了出來。
陳煜立即就意識到了這裡面存在的問題:“這怎麼辦?”
“我實在沒有想到這個洪浩竟然這樣的喪心病狂!”平安將水喝完,又接了一杯:“關鍵是這會王九勝不知道在哪?”
陳煜感受到了平安的憂慮:“他只管來上班,住哪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危險?”
“我給我爸說一下。”陳煜說着就要掛電話,平安問:“你想給你老爹說什麼?說你有危險了?”
陳煜疑惑的問:“怎麼?”
“你先別急着打電話。這樣,你讓陳寶來,和他商量一下。我這會去找人。”
“讓陳寶來?你去找人?”
平安解釋:“既然王彥和吳興國的資料已經被披露,那隻能擴大撒網,儘快的將人找到。讓陳寶來,他在這你好有個伴。給你父親提起的話,他會擔心不說,你在他眼裡不還是長不大?”
陳煜明白了,同時知道平安也看出來自己的大哥是個不怎麼細心的人。
平安將兩杯水喝完,就要走,在門口又想起來,說:“和王九勝一起的胡瓜上班了沒有?在的話讓他聯繫王九勝。還有,問問王東陽知不知道王九勝在哪。”
“找兩個人來這看着門。”
陳煜看到平安風塵僕僕的,心裡既感動又高興,過來抱住平安,和他深吻了好大一會:“你也要注意自己。”
“我的名字不是白起的,我不會有事的。哦,對了,我早上沒洗臉,也沒有刷牙。”
平安說着走了出去,陳煜故意哼了一下,嗔怪的看着他急匆匆的走了。
平安決定直接去找常斌。
他媽的!這事既然已經這樣了,就鬧大點。
狗日的洪浩,肯定還有那個李建國,不是蠢,而是壞!
但是常斌不在局裡,具體去哪了沒人給平安說,平安一着急,想到了史雲祥,聯繫史雲祥後史雲祥笑:“呀!行,知道走捷徑搞上層路線了。局長在開會,我在這等着做記錄呢。”
平安沒心思和史雲祥調侃,問了地址就趕了過去。
到了常斌開會的賓館,會議剛剛結束,但是史雲祥這會又不知道去哪了。
平安瞅準機會,在常斌下樓要上車的時候過去,叫了一聲:“局長。”
常斌看着平安,稍稍的愣了一下,不過看來是想起了平安是誰。
常斌問:“你有事?”
“是,局長,”平安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彙報了自己這會所在的單位,然後看看左右。
常斌一瞧,知道他有話說,拉開車門說:“你上來。”
上車之後,平安將所發生的簡單做了彙報:“在新聞媒體上造聲勢,讓市民舉報揭發提供線索,以求達到混淆和魚目混珠的目的,這是可行的,但是這會直接公佈嫌疑犯的人名,我認爲真的是有欠妥當。”
常斌問:“你還有沒有別的顧慮?”
平安聽了愣了一下,說:“請指示。”
常斌:“假設抓到了王彥和那個吳興國,但那件案子如果不是他們做的,怎麼辦?”
平安聽了閉了一下眼,心裡嘆氣想這個我倒是沒想到。
可如果真的是常斌說的這種結果,將王彥和吳興國公佈出去,不就更加不合適?
事到如今,只有將案情上報省廳。
王彥和吳興國很快的被省廳列爲督捕要犯。全省各媒體紛紛刊登了“血案破獲,知情人提供線索獲高額獎金”的消息,同時刊髮帶有王彥和吳興國照片的通緝令。
可是王九勝不知道去哪了,找也找不到。
這件事怎麼會搞成這樣?
平安心裡憤怒的同時有着深深的自責。王九勝如果因爲這個出了意外,自己可真是愧對人家,還有,王彥和吳興國要是一不做二不休的來綁架陳煜,又該怎麼辦?畢竟他們在暗自己在明,防不勝防。
這件事已經不能成爲秘密,陳寶和平安呆在鼎鑫陪着陳煜,其他當時宿舍裡的幾個人知道情況,抽空也都來了,大家都說洪浩這次的做法確實有欠妥當。
鄭先秋考慮了一下,說:“可能他也的確是想着急着破案,只不過手法出了問題,畢竟,刑警們的壓力也很大的,案子懸着破不了,咱們自己人其實最清楚裡面的難處。”
在局裡搞技術偵查的楊佳傑也贊同了鄭先秋的觀點。可是有些話平安沒法給大家說。
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有的事情說出來沒人任何的意義,還會將事情給推波助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且,自己那會對着門神的膝蓋骨開槍,的確是存有私心。
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走了,陳寶也離開,平安陪着陳煜到了她所住的集團所在的公寓樓。
這時已經夜深,進屋之後平安不讓陳煜開燈,陳煜明白是爲了製造屋裡沒人的假象。
兩人坐在客廳說了很長時間的話,陳煜給平安說自己母親過世的早,其實她也同平安一樣,有時候很是想念媽媽。
陳煜又談到了哥哥陳杰,作爲家裡的老大,可一點都不知道爲父親分擔,還整天吵着要和大嫂鬧離婚,一家人和睦不起來。
看來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平安覺得時機合適,終於問了那個問題:“爲什麼要陳寶當警察呢?”
“你也看到了,社會太複雜,一個企業做大了,方方面面都需要考慮到,有些事情,只從一面是解決不了的。”
陳煜說的有些無奈,平安這時纔有些覺得,其實自己面對的確實是個集團的副經理,是一個大型商城的老總,只不過她太年輕,太漂亮,自己接近她的時候總將她身上的社會屬性給忽略了,只看到她作爲異性的方面。
這一晚兩人聊到很晚,平安心事重重,溫存一會讓陳煜去臥室休息,這裡還有房間的,他堅持躺在客廳沙發上迷糊了一夜,以防有事能及時做出反應。
不過陳煜和平安都沒有想到,昨天王九勝不知道去哪了,可他今天來上班了。
到了鼎鑫之後,陳煜將王九勝給叫到辦公室,詢問他昨天去哪了?
“臨時有些事,真是對不起,也沒有請假。”王九勝彷彿總是那麼的波瀾不驚,平安道歉說了警局將王彥和吳興國信息披露的事情。
“我昨天就知道了,”王九勝說:“這樣也好,他們倆可能這樣就跑沒影了。”
王九勝說的輕描淡寫,平安仍舊不能原諒自己:“這件事是我沒做好,我曾經一再考慮給誰彙報這件事的,可是想來想去的,還是犯了錯誤。”
“該來的總會來的,想躲也躲不掉。沒事,我會盡到自己的職責。”王九勝說着要離開,陳煜拿出了一萬塊錢給他,讓他買點東西:“這不管是歉意還是什麼,但真的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王九勝看看,將錢接過,說了一聲謝,走了出去。
“這個人不簡單,”平安對陳煜說:“你將他招聘了是對的。”
陳煜笑了:“那是,誰的眼光來着?”
儘管這樣,平安腦子裡的那根弦還是繃的緊緊的,每天都要給陳煜打好幾個電話,只要是他值夜班沒法陪陳煜,就讓陳煜回到她父親那裡休息。
就這樣過了寢食難安的五天。
在第六天這天早上,有人在河邊發現了一具男性無頭屍體,到了現場進行搜尋之後,在這具屍體的不遠河道里又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
很快局裡確認這兩名死者一個是被通緝的吳興國,另一個沒有頭顱的,根據檢測認定是王彥,他們都是被勒死後扔到河裡的。
但是王彥的頭卻始終找不到,一直沒有找到。
王彥和吳興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平安對這件事抱着十二萬分的關注,他通過劉勇問詢了一個出現場的叫李少紅的法醫,得知王彥和吳興國是在同一時間被殺,而且死亡的時間,就是在平安和洪浩吵架的那天中午左右。
也就是說,局裡將王彥和吳興國信息公佈後沒多久,這兩人就被殺死了。
但王彥和吳興國被害的第一案發現場,也一直沒有找到,因此這兩人到底是在哪裡被勒死,在哪裡被拋屍,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