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堅真的表情很快從目瞪口呆變成了哭笑不得。他歉意地看了於子東一眼。
於子東卻沒有等蕭堅真說話,就已經很大度地笑道:“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哪裡是我們這些老人能看得懂的。”
蕭堅真這個時候只能附和着於子東笑了笑,說道:“於先生說得對。”
蕭堅真說着轉頭看見蕭薇薇臉上帶着得意地盯着林閒鬆,心中暗道:薇薇啊,你要和閒鬆玩出人意料這一手,也先給老爸我打個招呼行不行,你知不知道你這麼玩一手,讓我這邊很被動。
“薇薇,你身體還有些虛,跳舞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蕭堅真有氣無力地對蕭薇薇說道。
蕭薇薇和林閒鬆走進舞池,不用問,肯定會引來莊家的不滿。薇薇平時做事嚴謹得很,怎麼今天卻做出如此幼稚的決定。
倒是歐陽美荷和陸幽梅lou出了釋然的表情,她們覺得這樣才應該是正常的劇情發展。蕭薇薇此前的拒絕只不過是含蓄和害羞或者還帶了些對林閒鬆不滿的表現罷了,她內心還是很渴望能夠和林閒鬆跳一支舞的,這一點從今晚她的目光一直在林閒鬆身上瞟就能證明。
“不過跳舞之前,我要說一句。”蕭薇薇看着林閒鬆說道;“我這支舞是替我的好友孫婉柳跳的。”
蕭薇薇覺得在歐陽美荷和陸幽梅面前,林閒鬆應該最怕聽到的就是孫婉柳的名字吧,而此時她正當着衆人的面,說出孫婉柳。就是要讓林閒鬆尷尬難堪。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林閒鬆聽見她提到孫婉柳,表情沒有多少變化。
這花心無恥的傢伙,臉皮也真是厚啊,你能扛是不是,那我就繼續說。
“孫婉柳是誰?”倒是蕭薇薇的父親覺得奇怪,蕭薇薇怎麼又忽然說她是替代孫婉柳跳這支舞,他覺得今晚自己女兒的表現非常不正常,所以纔有些瀑布亟待地問道。
蕭薇薇冷笑着掃了林閒鬆一眼,說道:“孫婉柳就是他的女朋友。”
蕭薇薇的話立刻起了作用,陸幽梅和歐陽美荷同時看向林閒鬆,眼中都充滿了疑問。
蕭薇薇看見這一幕,臉上終於lou出了勝利般的微笑,你臉皮厚是吧,你能挺是吧,現在我看你怎麼對歐陽美荷和陸幽梅解釋。
蕭薇薇已經在等待下一刻,也就是她期待已久的一刻:歐陽美荷和陸幽梅斥責着林閒鬆的無恥,然後躲避蒼蠅一般的從他身邊走開。
然而一切卻並非如蕭薇薇所想象的那樣發展,林閒鬆面對着陸幽梅和歐陽美荷疑惑的目光,只是對陸幽梅說了一句:“臨時工。”
陸幽梅聞言臉色一紅,她當讓聽得出林閒鬆這句話的意思,林閒鬆也曾經假扮過她的未婚夫,所以他這句話就是告訴她,他孫婉柳男友的身份,也是假扮的。
陸幽梅不但聽懂了林閒鬆話中的意思,而且對他的話深信不已,她一轉頭看見歐陽美荷依然滿臉困惑地看着林閒鬆。於是低頭輕聲對歐陽美荷說了幾句。
歐陽美荷臉上也lou出釋然的表情,看向林閒鬆的目光之中不但沒有了剛纔的迷惑,竟然還有點點歉意和羞澀。
歐陽美荷拉林閒鬆來參加這個舞會,除了的確很想和林閒鬆共舞之外,也的確懷着借他這個固定舞伴,去讓那些騷擾者死心的打算。這不也是臨時男友的一種嗎。所以他對林閒鬆只是孫婉柳的臨時假扮男友這一說,一點都不懷疑是假。
蕭薇薇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變化,林閒鬆一句‘臨時工’就讓歐陽美荷和陸幽梅的懷疑煙消雲散。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含義?還是說他是一個會咒語的巫師,用咒語將歐陽美荷和陸幽梅迷惑了?
蕭薇薇哪裡能夠猜想得到,陸幽梅和歐陽美荷都是林閒鬆這個‘特殊臨時工’的僱主,當然是不給錢的那種僱主。
這時,一首舞曲結束,舞池中的人們紛紛離開舞池。
陸恆威和秦玉鳳面帶微笑地走了回來。
“咦,蕭大律師。”陸恆威一眼就看見了蕭堅真。
蕭堅真對陸恆威點了點頭,說道:“我是過來拜訪一下於先生的。陸先生和於先生是一起的?”
秦玉鳳點了點頭,指了指於子東,說道:“他是我哥。”
蕭堅真這才lou出恍然的神色,說道:“難怪於先生會出現在今晚的舞會上。”
“都一起坐吧。”於子東招呼着說道。
秦玉鳳看了蕭薇薇一眼,臉上lou出有些好奇的神色,這個剛纔拉着林閒鬆到一邊去的女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媽。蕭薇薇是蕭大律師的女兒。”陸幽梅對秦玉鳳說道。
“那還真是巧了。”陸恆威笑道:“蕭大律師,我們的女兒都在龍華讀書,我們又在這裡相會,看來我們兩家有緣啊。”
秦玉鳳白了陸恆威一眼,說道:“你就喜歡亂說話,什麼緣不緣,幽梅和薇薇可都是女孩子。”
這時,舞池之中,舞曲又幽幽響起。
林閒鬆幾乎是被歐陽美荷和陸幽梅推到蕭薇薇身邊的,這一對舞伴都恨不得對方忽然來個的肚子痛之類的意外。可是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拉着手走進的舞池。
他們兩個這邊你不情我不願,卻不知道他們踏入舞池的一瞬間,讓今晚原本就已經非常鬱悶的莊學增眼珠子都差點紅透了。
莊學增和其他的女孩跳了幾支舞之後,心情剛剛從極度的沮喪之中走出來,結果立馬就遭受到了這麼個巨大的打擊。他看見蕭薇薇和林閒鬆牽手走進舞池,差點當場就暈倒過去。
蕭薇薇剛纔可是明確的以今晚不跳舞爲理由拒絕他的邀請的,現在卻成爲了林閒鬆的舞伴,這不是對他赤裸裸的羞辱嗎。
同樣看見這一幕的莊智博也快步走到兒子身邊,他怕莊學增會忍受不住心中的狂怒做出傻事來。今天的舞會中,最受到莊智博重視的就是兩個人,一個是於子東,另外一個就是林閒鬆了。
於子東是他今晚的主客,所以他自然會萬分重視,而林閒鬆卻是意外殺出來的主角,這個看起來原本沒有什麼特色的年輕人,卻一舉成爲了整個舞會的焦點。
所以於子東和林閒鬆之間的交談也落入了他的眼中,通過他的觀察,今晚於子東雖然和陸恆威在一起,和不少人說過話。
不過卻沒有一次談話是於子東發起的。更多的時候,他不過是一種習慣性的應付。而於子東和林閒鬆之間的交談,卻是於子東首先對林閒鬆說話。由這一點,他就可以斷定林閒鬆和於子東之間的關係應該不一般。
所以莊智博擔心莊學增被妒忌和挫折激得頭腦發熱,做出些針對林閒鬆的衝動事情來。
“蕭大律師是個很謹慎的人。”莊智博站在莊學增身邊說道:“我從來沒見過他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可是今天卻有些意外了。因爲他現在面對的是於子東。在於子東面前,他以前的堅持和習慣,可能都會發生些變化。”
莊學增當然能夠聽懂父親話裡的意思,蕭薇薇是迫於於子東的壓力才和林閒鬆跳舞的,所以着並不代表這是他對林閒鬆的失敗。
可是無論如何,他今晚在林閒鬆面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而且整個過程之中,他沒有任何真正有力的反擊。更加可悲的是,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留意他這個‘對手’的存在。
“爸,我聽你的。我要留在華夏,留在鬆海發展。”莊學增說道。
莊智博微微一呆,他原本就非常希望兒子回華夏發展,因爲他非常看好華夏將來的前景,可是莊學增卻一直對他的這個期望不感冒。
沒想到這一場舞會卻讓莊學增完全改變的想法,莊智博看着舞池中的林閒鬆,他知道讓莊學增改變想法的,不是陸幽梅,不是歐陽美荷,也不是蕭薇薇。而是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什麼特點的年輕人。
此前一路走得太順的莊學增已經將這個年輕人當做了自己對手,他想要通過長期的勝利來洗刷今晚慘敗的恥辱。
“我讓你留在華夏發展,可不是讓你和人爭風吃醋的。”莊智博說道,“不過既然能得到於子東如此重視,這個年輕人應該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
“對手是最好的老師。學增,爲你終於找到了人生第一個對手,我們父子兩乾一杯吧。”莊智博對端着酒水的侍者招了招手。
舞池之中,林閒鬆和蕭薇薇隨着音樂,緩慢的踏着舞步。
這兩位自走進舞池開始,就感覺自己在受罪。蕭薇薇就不用說了,看見林閒鬆她就覺得心裡有火,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有心情好好地和林閒鬆跳舞。
林閒鬆也是如此,雖說蕭薇薇身爲龍華十二金釵之一,那長相身材也都是極其出衆,可是這在林閒鬆眼裡並無法形成多大的影響力。美女他見的可真不少,就在剛纔還輪番陪着歐陽美荷,陸幽梅跳舞給累的夠嗆。哪裡會還有心情和蕭薇薇這個讓他很是看不順眼的女孩款款而舞。
兩人別說配合默契了,剛開始的時候,簡直就是相互使壞,你踩我一腳,我還你一下,腳來腳去之間,簡直就成了踩腳舞。不過兩分鐘之後,蕭薇薇率先開始收斂了。因爲無論是力氣還是抗擊打能力方面,她都遠無法和林閒鬆相比。
林閒鬆看見蕭薇薇的舞步老實了下來,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那意思彷彿是在說:小樣,這一招你可玩不過我。
而坐在舞池邊看着他們的秦玉鳳,歐陽美荷等人,看着他們的表演,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
看見他們的舞步終於正常了一點,蕭堅真尷尬地輕咳了兩聲,說道:“小女身體有點虛,所以舞步有些不暢。”
秦玉鳳等人卻是忍着笑點頭,蕭薇薇哪裡有絲毫身體虛的跡象,那幾個才踩腳和絆腿力道十足,若是換了個人,說不準早就悽慘離場了。
好在林閒鬆練過些武功,所以對蕭薇薇這一番攻擊不但沒有損傷,還能夠見招拆招,適時反擊,總算讓蕭薇薇老實了下來。
“你這樣難道就不覺得對孫婉柳有所愧疚嗎。”蕭薇薇咬着牙說道,她的腳面剛纔被林閒鬆踩過的地方還有些生疼,每次擡腳的時候。都會讓她覺得有些齜齜牙,而她對林閒松下腳的力氣都不小,卻絲毫沒有看見林閒鬆有什麼反應,難道這傢伙的腳是石頭做的?一點都感覺不到痛?
林閒鬆面帶微笑地看着蕭薇薇,說道:“難道你這樣就不覺得對孫婉柳有所愧疚嗎?”
蕭薇薇聞言差點又要出腳踩向他的腳面,雖然林閒鬆這句話完全是重複她的話,卻又等於在提醒她,你這是在和孫婉柳的男友跳舞,所以如果我感覺到愧疚的話,你應該也會有愧疚感纔對。
不過腳上的生疼感,讓她放棄了再次發動攻擊的想法。
“你到底給歐陽美荷和陸幽梅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讓她們這麼相信你。”蕭薇薇瞟了舞池邊的於子東,說道:“你是不是在她們面前利用於子東外甥的身份。”
林閒鬆皺了皺眉,說道:“美荷和幽梅可不像你對我和於子東之間的關係那麼敏感。她們和我跳舞,可不在乎我是否是於子東的外甥。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因爲聽見於子東說我是他外甥,所以才最終答應接受我的邀請的。在此之前,我可沒想過,你會接受我邀請,否則的話,打死我,我也不會做邀請你跳舞這樣的傻事。”
“你…………”蕭薇薇覺得林閒鬆這個人簡直就是面目可憎到了極點,說的話也是刺耳難聽,每一句都讓她有要暴走的衝動。
“對了。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根本就不是於子東的外甥,我和他沒有任何親戚關係。”林閒鬆說着還搖頭嘆息了一聲,道:“你這番心思白費了。”
蕭薇薇聽了林閒鬆這一番話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有些恍然地說道:“我就覺得於子東這樣的傳奇人物肯定不會有個你這樣的外甥。”
這一對舞伴在一起跳舞,那簡直就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兩人動作生硬,腳步緩慢,那感覺就是兩個木頭人在跳舞。
坐在舞池邊秦玉鳳等人剛纔欣賞了一番踩腳大戰,現在又看見了木人舞,一個個大眼瞪小眼,都不明白林閒鬆和蕭薇薇到底在做什麼。
“薇薇大病初癒,身體有點虛,所以動作有些木訥。”蕭堅真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於子東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林閒鬆和蕭薇薇此時的舞蹈,想來想去,最後憋出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評價:“已經比剛剛開始的時候好多了。”
蕭薇薇和林閒鬆的舞蹈讓秦玉鳳這幫人哭笑不得,卻讓原本滿心死灰的莊學增眼前一亮。
他可是看得出來蕭薇薇和林閒鬆之間踩腳絕不是配合不熟或者舞蹈水平不夠造成的,那他們怎麼會跳舞跳成這樣?
莊學增稍稍一想,覺得這肯定是蕭薇薇對林閒鬆的一種報復,蕭薇薇,陸幽梅,歐陽美荷三女之中,顯然只有蕭薇薇對林閒鬆最是不滿。
而剛纔林閒鬆更是陪着歐陽美荷和陸幽梅輪流跳舞,卻將她一個人晾在一邊,這肯定更加激發了蕭薇薇心裡的怨怒。所以她纔在拒絕過自己的邀請之後,反常的又接受了林閒鬆的跳舞邀請。
她之所以會接受林閒鬆的邀請,並非表示諒解了林閒鬆或是因爲林閒鬆擁有比他莊學增大的魅力,而是要藉機發泄心中對林閒鬆的不滿。你林閒鬆不是今晚出盡了風頭嗎,我就想辦法讓你出醜,在舞會上丟盡面子。
莊學增一拍大腿,覺得自己想得肯定不錯,他現在也沒有了什麼從林閒鬆把面子贏回來的打算,今晚他已經輸得太徹底了,其實從他邀請陸幽梅被拒絕開始,他就已經沒有了機會。
現在能夠讓林閒鬆難堪一下,出出醜就已經是他最大願望了。在這一點上,他蕭薇薇還真是有共通目標。
只不過在裝少爺此刻的念頭裡,蕭薇薇也是計劃的犧牲者。
這艘遊艇的設備豪華完備,在舞廳的一面牆上,掛着一個大型的液晶屏幕,而在舞廳四周,則有不少攝影機位。
這些攝影機位上的攝影機通過控制室,可以即時的將攝下的影像通過液晶屏幕顯示出來。
而此時林閒鬆和蕭薇薇的木人舞如果通過大屏幕顯示出來的話,那必然立刻成爲舞廳的焦點。所有人都會注意這一對舞伴。
到時候想必一心想讓林閒鬆難堪的蕭薇薇也會大力配合吧。
莊學增想到此,找幾個工作人員交代了兩聲,接着就面帶微笑地坐在一角,準備看戲。
工作人員很快選好了最合適拍攝林閒鬆和蕭薇薇的機位,然後對莊學增做了一個馬上就好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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