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屋子裡的人都離開了,蘇瑾鬆了一口氣,坐到了椅子上,心下駭然,若不是風雨四人回來,若不是秋淑情太自以爲事,今天這一仗,她怎麼會勝?

只是,不知道自己這般,會不會打亂了相公的計劃啊?

蘇瑾伸手摸着肚子,嘴邊揚起一抹笑,相公,若是連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你都應負不了,你還怎麼配主持偌大的幽冥宮?

小茶小連進來,就看到蘇瑾嘴角那一抹有些小詐的笑容,兩人對視一眼,主母這是算計了誰孀?

“小蓮,你去一趟春之紡……”

“世子妃世子妃……”柳媽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柳媽,發生了什麼事?”蘇瑾心道,可以讓柳媽失色的,一定是大事蕊。

“世子妃……”柳媽大口喘了一下,“那楊大人,帶着人上府了,說要找世子妃討個說法。”

“哪個楊大人?”蘇瑾心道,自己與朝中的朝臣也不甚瞭解啊,找自己要什麼說法?

“主子,應該是刑部尚書,也就是楊纖纖她爹……”小茶在一邊提醒了一下。

蘇瑾恍然大悟,隨後眉頭微皺,“小茶,你都下了什麼藥啊?”

小茶嘿嘿,一笑,“主子,我是想下藥了,可是卻晚了一步,那楊纖纖失聲不是奴婢所爲!”

“啊——?”蘇瑾怔然,“不是你?那是誰?”

小蓮小茶齊搖頭,真不是我們。

蘇瑾就垂了頭,想一想那個時候,‘春之紡’裡其實人挺多的,只是都有什麼人,自己除了注意着那楊纖纖了,還真沒去注意,一直以爲楊纖纖突然失聲是小茶下的藥,這會小茶又說不是,那是誰啊?

可不管是誰,柳媽這麼匆忙的跑進來,也就說明,那楊大人應該是來者不善。

而這又不見前院中有人來叫自己,想來,王爺王妃並不想自己前去吧?

不過……

自己惹出來的事,不出去,卻讓長輩給她收拾爛攤子,她心下可不安。

“走,去看看!”蘇瑾說完,小蓮小茶就扶住了她,身後跟着柳媽,四人往前院走去。

還沒有進大廳,就聽到一個很是嚴厲的聲音,在大聲的質問着王爺。

“……王爺是想包庇那個惡女是嗎?世人都說紅瞳現世必有妖,若她不是妖,何以小女跟她見了面就不會說話?看了那麼多的大夫都說她是好的沒有病,可沒病怎麼就不能說話?”

這個聲音落下,另一個聲音響起,蘇瑾聽到,這是王爺的聲音。

“楊大人好生莫名?做爲一朝之官,竟然也與市井之人一般輕信那謠言?別忘了,你可是一品官員!再說你女兒見了我家世子妃就失了聲音,那今天世子妃出門見的人何其多?怎地就獨獨是她不會說話了?”

樑王的聲音,是那種不怒而威的。

“呵呵,王爺,明人不說暗話,小女的丫頭道:小女與世子妃在‘春之紡’中爭吵了兩句,而且聽說世子妃還當衆打了小女,所以,請王爺叫世子妃出來,下官要與她當面對質!”

“楊大人,本王說了,世子妃做人一向光明,行得正坐得直,若不是你家小女辱人在先,世子妃怎麼會還擊?這般正好,本王倒想問問楊大人,你是如何管教女兒的?”

蘇瑾聽着王爺的話,心下感動,曾經那個自稱是自己父侯的永安侯,從未這般的維護過自己,哪怕自己與蘇琪吵架,那個時候,他往往會說:瑾兒,你是嫡姐,怎麼可以欺負庶妹?

想一想,自己何時候欺負過蘇琪,是蘇琪欺負自己好不好?

可因爲自己嘴笨不得蘇秀廉的喜,又沒有蘇琪那般能說會道,明明是被人欺負了到頭來,卻變成自己欺負了他人!

“你……王爺,請不要抹殺了黑白!”

“呵呵,楊大人,本王何時抹殺了黑白?當時你並未在場,本王也未在場,可是,你卻這般耀武揚威的叫上門來……呵呵,想必楊大人是有證據來證明,世子妃對楊小姐下藥了?如若不然,咱們一起找上萬歲,讓萬歲平平理,你刑部尚書是何其威風,不將我樑王府放在眼裡!”

“王爺,不要將自己想的太高了……”

聽到這裡,蘇瑾走了進來,對着樑王俯了身子,“媳婦見過父王。”

“瑾兒,你……”

樑王略皺了眉頭,他不想蘇瑾再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可她卻走了進來,隨後道:“瑾兒,坐下吧。”

“世子妃,你來的正好,速拿解藥出來……”那楊大人看到蘇瑾,眼裡放着精光,兩步竄到了跟前,伸出大掌,一幅勢在必得。

蘇瑾無視,端起一邊的茶水輕押一口,才道:“楊大人,本侯,何時給你下了藥?”

“你……”楊大人眼睛眯了眯,還真忘了這個女人的另一個身份,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侯爺,他並不放在眼裡,可這般說,也就意指,我與你同朝爲官,你不能太欺負人了。

“你說不出來,那本侯來說。今日‘春之紡’中,楊小姐見到本侯伊始就口出惡言,本侯與楊大人同朝爲官,雖然官職甚小,可做爲長輩,代楊大人管教了一下尊婢長幼不分的楊小姐,不知,楊大人是否心有不滿?”

那楊大人縮回了手,“侯爺的心意本官心領了。本官的女兒,還是本官自己管教比較好。”

“呵呵,只是可惜了楊大人的這番心思了,若是楊大人管得好,何以讓個未出閣的閨女,滿大街的撒潑不說還追着一個男人跑?”

蘇瑾微微一笑,無盡嘲諷的看着楊大人,“請問楊大人什麼是朋友之道,什麼是朋友之義?”

這兩句蘇瑾問的聲音奇大,一時讓楊大人啞口無言。

也是,楊纖纖在外做了什麼,若沒有他的放縱,她又怎敢?

“哼!今天本官不是來於世子妃討論這些的,請世子妃快速拿出解藥……”

面對再次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蘇瑾毫不留情的甩出了右腕上的鋼鏈,將那毫不尊重他人的手掌纏住:“本侯說了,本侯並未下藥,不然,楊大人覺得,你現在還可以這般與本侯說話嗎?”

蘇瑾話間一落,收緊了鋼鏈,痛的那楊大人嘴角就是一抽,“世子妃,本官是朝庭命官,你一個小小的世襲侯父竟然敢對本官這般不敬……”

“呵呵,我是世襲之位,你是一品大員,可對你這種缺乏德行之人並不用太敬佩,來人,配車,本侯與尚書大人要一共進宮!”

“你……你這個殘花敗柳的賤婦,不要丈着你與皇上的那點不倫之情,就想進宮面聖……吐……”

許久以來的謠言並沒有直接面對蘇瑾,可這話竟從一個一品大員的嘴裡說出來,讓蘇瑾覺得心寒,若大禹朝中的官員戒是如此夫淺之輩,那大禹的未來,還真有些懸?

所以毫不客氣的,伸出左手,用她體內僅有一點的內力拍上了他的胸口,右手將鋼鏈收回,那楊大人就被蘇瑾拍倒在地上。

“還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女!”

“世子妃,小心動了胎氣……”柳媽像一隻老母雞一樣,急忙護住了蘇瑾上下看着。

蘇瑾拍拍她的手,表示無礙,隨後被柳媽扶回椅子上。

楊大人胸口有些血氣上涌,竟被蘇瑾拍成內傷,吐了口鮮血出來。

“大人……王爺,你竟如此縱容不成?”楊大的隨從,看着樑王,大聲的質問道。

“你這個妖婦……”那楊大人,手捂胸口,臉色微白,可這會卻沒有再指着她。

“呵呵……若本侯真的是妖婦,那好啊,我直接收了你這個口出惡言的渣官!又豈會容你在這裡放肆!滾!口不積德,難怪老天看不過去,讓她成爲了啞吧,活該!”

“你你你……”

“楊大人,明日早朝,本王會與你當面與聖上對質!”戰清城直接擺手,起身離開。

蘇瑾跟在他的身後,向書房走去。

“瑾兒今天倒底發生了何生?”

戰清城看着蘇瑾問道,雖然他不相信蘇瑾會主動與人交惡,但既然要上朝與人對峙,就要問清狀況。

蘇瑾一一將事情從頭說起,最後道,“父王,瑾兒不後悔打了她全文閱讀。”

戰清城點點頭,他本身就是一個軍人,對於可以第一個站出來詆譭朋友之人,他甚是不屑,“打的好!若大禹軍營裡的官兵都如她這般的渣人,那大禹早成爲他人的囊中之物了。”

“父王,請相信瑾兒,瑾兒與身邊的婢女,並未對她下藥。”

戰清城點點,“那‘春之紡’是公衆場所,人口流動量大,想要去查是何人下了藥讓她失語,卻也不好查了……”

“呵呵,父王,這個咱們不用管,咱們也沒有義負去幫她找出來,相信最爲着急的應該是楊大人。”

“你這個丫頭啊,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那般的力量,不過,生在咱們樑王府,像你這般纔不會被人欺負,當初你母妃也會些拳腳,可這些年來,都荒廢了……”

“誰說的?我只是懶得動彈而以,不信,王爺與我試試……”不想廖純萱走了進來,一臉笑意。

“你……”戰清城有些好笑,起身扶過她,“怎麼就起來了?”

“我高興啊!”廖純萱就連走路的腳步都是輕的,握着戰清城的手,來到蘇瑾的身邊,伸手拉過她,“打得好,就是打的太輕了,想來,瑾兒身體裡並無多少的內力,不過,你這丫頭怎地如此魯莽,你忘了肚子裡的孩子了?”

“呵呵,娘,無事,瑾兒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傷到孩子。”

“那就好!”廖純萱笑着,心中嘆到,若此時睿兒在這裡該多好,一家人就都聚全了。

“愛妃,別太明顯了,別的被有心人士發現了端倪。”戰清城將她拉入懷裡,低頭笑眯着眼看着她。

看着這一對恩愛的夫妻,蘇瑾好羨慕的,不知道,自己的孃親,看到花木清的時候,會不會也如此時的廖純萱一要,摒棄所有的一切,與他站在一條船上?

“阿城,你的法子管用嗎?萬一她兒子發現了些什麼,鬧起來,怎麼辦?”廖純萱推了一把戰清城,從他懷中退了出來,瞪了他一眼,臉微微紅着問他。

“放心不會有事。”戰清城眼睛眯了一下,轉頭看向蘇瑾,“瑾兒,也許父王這幾日就要離開去往邊關,但是,府中的事,包括秋氏的事,父王已經安排好了,至少,在中秋前,並不會有太多的破綻,中秋,父王想,有些人就會坐不住了,也該行動了……”

蘇瑾點頭,可有些不明白剛剛廖純萱這話裡好像透着話啊?

看着蘇瑾,廖純萱就笑了,“你父王弄了兩個人假扮秋氏與那個丫頭。”

蘇瑾恍然,原來戰清城竟藉着今天秋氏大鬧,把她軟禁了起來,而後將他自己的兩個人送到了秋氏的院子裡。可是這般的倉促能行嗎?

“父王這可以嗎?”

“別不相信父王,父王手下的能人也不少哦。”難得的戰清城還開了句玩笑。

蘇瑾就笑了,既然他可以這般說,那麼想來,他很早之前就做了此等打算了,不然,在他離開在際,又怎麼會突然做這般的決定。

蘇瑾道:“父王您皇命不可違,您該去邊關就去吧,府裡,瑾兒會與母妃抱成團,努力借中秋抓出秋氏身後的鬼!”

“嗯!”戰清城點頭,隨後從書案下拿出了一份東西,遞給了兩人,“這個是我的猜測,還有對後敘事情的安排,你們看過後燒燬吧。萱兒,這次離開,我把沈田沈山留給你,有什麼事,讓他們去查去做,至於瑾兒,我相信,睿兒會保護好你的。”

“呵呵,父王,你就放心吧!”蘇瑾說完與廖純萱將戰清城遞來的東西打開,從頭看到尾,蘇瑾心下震撼,戰清城不虧是大禹的第一戰神。

他將府中的事戰場化,倒分析的透澈,雖然目前都沒有證據,可是至少他已看得清楚明瞭了。

所以這個夜晚,蘇瑾要小蓮再一次去了二老爺的府中。只不過,這一次,並不是找戰天玉,卻是閃身進了二老爺的書房……

就見小蓮手裡拎着一個小桶,手裡拿着小刷子,飛快的在書房裡上下翻飛涮了一個遍……

同樣的情況還出現在了三老爺的書房裡……

而這會蘇瑾帶着小茶與彩菊,竟然站在了浴室裡。

“世子妃,爲何要在牆面上涮着這些東西?還跟小蓮拎走的那個不一樣?”小茶手裡拎了一個小桶,裡面是世子妃之前讓她配的東西。

粘粘的,涮上去,一會兒會逞半乾狀,像蜘蛛網那樣,帶有粘性,只不過是透明的,根本看不出這牆上有着這一層薄膜。

摸上了,也只會感覺是浴室裡的潮氣所至。

“呵呵,當然不一樣了,她那個可不能是粘的,不然,人家摸上了,就有感覺了,要幹,但,久摸那個位置,就會有痕跡,過兩天再去找,若是哪裡有什麼暗室之類的,估計久摸的那個地方就是開關所有了,嘿嘿……”

“可是,天玉少爺不是說,他爹不是嗎?”彩菊問道。

“笨啊,彩菊姐,現在誰的話也不能相信,當然了,我的話你可以信,嘿嘿……”

小茶嬉笑看着彩菊,“哦對了,彩菊姐,那個,明天去給世子妃買儒家粥吧嘿嘿……”

對於小苛突然轉移的話題,彩菊的臉竟不自覺的紅了一下,嬌嗔着瞪了她一眼,“死丫頭,幹你的活吧。”

蘇瑾有一點愣,面對彩菊的嬌哼,怎麼回來,這丫頭從來都是穩穩當當的,幹嘛提到一個儒家粥就這般?

“嘻嘻,主子,你還記得,過年的時候你問彩菊姐可有中意的郎君嗎……唔唔唔……”

小茶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彩菊捂住了嘴吧,然後就看到彩菊那臉,紅的都快滴出了血了。

蘇瑾看着看着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又把彩菊的大事給耽誤了。

“彩菊,你都十九了吧?”

“小姐……”彩菊喚了一聲,隨後放下手裡的桶跑了出去,當然了,活已經做完了。

看着彩菊那背影,蘇瑾道,“我記得儒家粥,那鋪子裡有一個男子……”

“對啊對啊,小姐記性還真好,呵呵……”

“那,那男子可有娶妻?”

“沒有!”小茶回道。

“你怎麼知……唔也是,你當然知道,那後院是相公弄的一處聚點,想來這當門面的粥鋪中的人,也不可能是不相干的人啊!瞧我笨的。小茶,改天幫我問問,若那男子與彩菊是兩情相悅,我就求了這門親去。”

“嗯嗯,好的,明天有時間,奴婢就跑一趟。”小茶捂嘴笑着,扶着蘇瑾回了臥室,又給她的脖子上擦了些藥膏,才侍候着她躺下,隨後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蘇瑾看着脖子上基本沒了青紫的痕跡,不免感嘆,神醫的弟子,也是不容小覷的啊,是不是以前自己都太小看這丫頭了?

吃過了早飯,剛收拾妥當,春兒來說,戰天戩到了,正在廳裡侯着。

蘇瑾皺眉,他來做甚?

“弟媳見過大伯。”蘇瑾走了進來,看着站在那裡,看着四周牆上掛着的字畫的戰天戩,輕聲問候了一下。

戰天戩收回目光轉過了身,“睿兒的字永遠都是那般的藏着力量,沒有人可以超過。”

蘇瑾笑着,“是的,雖然相公有些癡傻,可是想他八歲之前是聰明又精靈的,所以即便是癡傻了,那些功底還是在的。”

“不錯,想這個世上根本無人能極他一絲一毫。”

戰天戩的目光又回到了那牆壁的字畫上。

蘇瑾心道,你來是與我討論字畫的不成?

對於這些毫氣萬丈的字,還有激情澎湃的畫,蘇瑾除了感嘆,還是感嘆,這一世的她,已不像前世那般懵懂,但卻沒有這樣深的功底,想要練成戰天睿這般的地步,可不是一朝一夕說成就成的!

“不知大伯前來有何事?”蘇瑾不想再與他繞彎,更可況,他身邊跟着他的那個隨從,經曾戰天睿在解了蠱之後有一次毒發,若說與戰天戩無關她並不相信。

“哦,是這樣的,昨天姨娘沒有弄清事實就來鬧了弟妹,在下有些過意不去,特意備了些禮物來給世子妃道歉的,請看在姨娘年齡大了的份上,不要與她計較了。”戰天戩好不真誠的說道。

只是,那眼中看着蘇瑾,卻蒙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