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說了!!”君騫的心頭竟然莫名的恐慌,他其實早已經猜到了。
“君騫我要聽!!”沈苾芃緩緩站了起來,究竟是誰這樣歹毒,對一個無辜的弱女子處處痛下殺手,她要知道究竟是怎麼樣狠心的人。
“沈小姐,回頭看看那個真兇吧!呵呵呵哈哈哈……啊!!”君騫的劍鋒刺進了慕容旭的心臟。
“芃兒,不要信他所說的!”君騫渾身顫抖着,感覺無力至極。
安惠夫人脣角泛出一絲苦笑,憎恨的眼眸卻是落在了血泊中的那張絕美的臉上:“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孃親!!”君騫低吼,卻不敢看沈苾芃絕望的眸子。
“我爲侯爺做了那麼多,我傾慕了他那麼久……呵呵呵……在他眼眸中只有一個梅清……只有一個梅清……我……平武侯的嫡女……延慶帝親自賜封的郡主,我……替他生了一個多麼好的兒子……可是他都對我做了什麼?我在他眼眸中根本就不存在……呵呵呵……你們知道不存在的感覺是什麼嗎……一切都是空的……呵呵呵呵……”
君騫不禁向後踉蹌了幾步,安惠夫人的鳳眸中滾動着詭異的光芒看着沈苾芃:“沈苾芃你過來……你孃親還有一個秘密要我告訴你!”
“芃兒!!”君騫不敢靠過去,沈苾芃的眼神讓他害怕,“芃兒,夠了,不要什麼秘密了,我這便帶你走!去一個誰也不會打擾到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沈苾芃雙拳緊握,她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像是中了魔咒一樣,緩緩蹲在了安惠夫人的面前,消瘦的脊背擋住了君騫絕望的眸子。
安惠夫人之前被德隆帝踹中心窩,自知已經活不長久。喘了口氣眼中的笑意卻是萬分的冰冷像是一條毒蛇的毒液。
“你想嫁我的兒子?”
“……”
“你喜歡他?呵呵呵……多麼諷刺啊!沈苾芃你竟然這樣的癡心妄想?”安惠夫人突然湊近了些,“你永遠也別想做他的妻子……永遠……”
沈苾芃此時連遭變故,神情竟然呆滯了幾分,卻不想安惠夫人突然將剛纔掉落在地上的那柄匕首塞進了沈苾芃的手中。突然緊握着沈苾芃的手狠狠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騫兒,快救孃親!……救我……”
君騫一步跨了過來,看着沈苾芃手中滴血的匕首,登時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一掌將沈苾芃推到了一邊。
“孃親!孃親!!”君騫要瘋了,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想要看到的幸福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的。
“騫兒!殺了那個女人!給娘……給娘報仇!!!”
沈苾芃手中的匕首握得太緊,竟然忘記了丟下,她只覺得這真的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卻不想被瘋狂的君騫提了起來,他的手掌緊緊扣着沈苾芃的頸項。
“你這個……毒婦……你殺了她?”
沈苾芃只覺得胸口堵得慌。一陣陣眩暈不停的襲來,脣角掛着那抹一如往常的清冷笑容:“我沒有殺她!儘管我真的很想殺她!”
“爲什麼?”炙熱的淚珠從君騫的鳳眸中滾落出來,他的聲音嘶鳴絕望,“你告訴我……爲什麼?啊?爲什麼?”
石室外面傳來一聲巨大的震動,歐陽雲闊等人頓時呆在了打開的門邊。看着地面的血跡和屍體,看向了緊緊扼着沈苾芃喉嚨的君騫登時驚呆了。
“君騫你放手!!!”歐陽雲闊驚怒交集,沈苾芃的臉色已然蒼白無比。
君騫的臉幾乎扭曲了,渾身顫抖着,別過頭不忍心看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了那麼久的臉,他的手掌中已然加大了勁兒。
算了吧!一切都完結吧!他扼殺了自己最愛的人之後,必然也不會活下去了。
“畜生!你快放開!!”楚天擠了進來。身後的素錦突然大哭,“君騫你要殺死自己的孩子嗎?”
君騫一愣,猛地看向了沈苾芃,耳邊是素錦一陣緊似一陣的哭泣:“君騫,她懷了你的孩子啊!現如今算算也有三個月了!!!你放手啊!!!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你快放手啊!!”
一幕幕畫面頓時如影隨形,她喜歡喝酸梅湯。她數次對自己欲言又止,她總是下意識的探手觸摸腹部,她漸漸變得畏寒……
“芃兒!!!”君騫猛地將她鬆開,抱在懷中,“芃兒!芃兒!!”
他探向她的鼻端。尚有一絲生氣,忙打橫將她抱在懷中。他再也不敢待在這裡了,這真是他和她共同的地獄。他只想快些離開,不管去哪裡都好,快點兒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君騫熟悉這裡面所有的密道,猛地打開一條通道,抱着沈苾芃迅速消失。
“追上去!!”
“等等!!!”歐陽雲闊將楚天攔住,“不必追了!!”
“可是那個瘋子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來。”
歐陽雲闊嘆了口氣,帶着些許悵然:“他不會的,楚天……我們將這裡清理一下吧!一會兒稟報九殿下看看……德隆帝的屍身怎麼處理?”
楚天點了點頭,饒是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但是現在這般血腥的場面還是令他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好啦!丫頭!你功德無量救了那小崽子兩次,先別哭了,我派人送你出去,這裡不適合你這樣的女孩子呆下去。”
楚天將素錦緩緩扶了起來,走出了石室。
漫漫馳道的盡頭停着一輛裹着青色帷帳的馬車,君騫披着玄色披風,臉色冷漠至極,像是被冷風吹過的千年巖壁,孤冷,蒼涼。
他身邊是一個簡易搭建的草棚,數十個影衛惶恐的跪在據離君騫一丈之遠的地上,草棚裡緩緩走出了君騫的心腹醫官。那枚七日斷魂丸便是他一手配置,此時他樹皮狀蒼老的臉緩緩擡起,臉上掛着驚喜。
“怎樣?”君騫的神情略顯急躁。
“恭喜主上!三個月了,估計是個男孩子!呵呵呵……小主上胎心穩健的很。”
君騫鳳眸一動。隨即沉了沉臉色:“她……怎樣?”
“夫人身子還是弱得很,而且心中鬱積太多,氣血不暢,再也不能經受精神上的重創了。”醫官神色鄭重。
君騫點了點頭:“我走後,你們誰也不要跟着我,也不要尋我,影門中的事務暫由素錦代理吧!”
“素錦姑娘?”
“嗯!她會做的比我更好!我若是要找你們自會想法子聯繫你們的!”
“主上!!”醫官還想說什麼但是看着君騫的模樣,知道他此次真的是給傷的狠了,也容他喘口氣吧。
君騫大步跨進了草棚將一襲緙絲素裝的沈苾芃打橫抱了出來,兩人均是臉色清冷彆扭得很。君騫深吸了一口氣,那股子熟悉的梅香撲鼻而來,他強忍着擡高了下頜不去看懷中的女子。
“我會找一個地方讓你將孩子生養下來!”
“……”沈苾芃身子虛弱,沉默無聲卻不得不緊緊靠在他的懷中。
“待到孩子長到八歲。能夠脫離孃親的照顧也能長得很好的時候……”
“我沒有殺你孃親!儘管我很想殺她!!”沈苾芃的聲音嘶啞,低語。
君騫喉結滾動了一下,緩緩道:“到那個時候,兒子八歲的時候,你給爺有多遠滾多遠!!”
“一定……”
“還有……我不止一次祈求上蒼。下一世再也不要讓我遇到你!!”
“我亦如此!!”
夕陽西下,圍着青帳的馬車,漸漸消失在遠方……
——
前世
我匆匆走進半月汀,入眼便是那些刺人眼目的紅色,我突然意識到半月汀多出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子。
那個女子聽聞是臨安沈家的五小姐,呵!我不禁暗自冷笑,素來臨安沈家都是書香門第。卻不想竟然將女兒嫁到了京城沖喜。
大哥的病已經是深入骨髓,我自己清楚不是什麼一個兩個姑娘沖喜就能救得了他的,大哥這個世子爺的位置坐得也實在是夠長久了。不過那個沖喜的女子想必也是個趨炎附勢愛慕虛榮的女子罷了!
這樣的女子我君二爺最是瞧不上眼的,可是畢竟那個叫沈苾芃的女子是大哥的侍妾,還是需要過去虛與委蛇一番。呵!沈苾芃?名字叫的倒也清雅,只可惜了這個好名字!
去麗明軒的路上要經過一片湖泊。大哥素來喜歡清靜,就讓他清靜個夠吧!
我邊想邊向前走去,卻被湖邊一抹淡青色的俏麗身影所吸引,神使鬼差之間竟然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是一個小丫頭坐在一塊兒太湖石邊偷懶,那姑娘不想竟是個絕色的美人。手指纖長,素如蔥白,發如鴉青,膚賽初雪,許是發現了我的靠近。忙站了起來,輕抿着那張淡色的櫻脣,忙將手中的書藏在了身後。
彼時我早已經發現了那捲書冊的名字,寫着《太平廣記》幾個字。這倒是越發的有趣了,一個小丫頭竟然偷偷躲起來看如此不務正業的雜書。
她的眸子清涼溫潤驚慌失措的看着我,如一汪秋水一般,脣若點絳被她的貝齒輕咬着。她的臉色極其蒼白,身子看起來也是極弱的,許是常年帶着病?抑或是其他的原因?我突然有一種想要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疼惜的心痛。
彼時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會兒便向大哥將這個丫頭討過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定是大哥身邊服侍的小丫鬟罷了。也不是什麼難事,實在不行只要母親出面,定能要過來的。
我剛要開口問她姓名,不想她卻先開了口,聲音是那樣的清麗,我的心頭又是一動。
“你是誰?”她竟然不認識我,而且這樣的問話倒也顯出她幾分可愛,我的心中更是歡喜幾分。
“在下二爺君騫!敢問姑娘芳名?”
她咬了咬脣,顯然是做了一番掙扎,輕聲道:“臨安,沈苾芃。”
(全文完)
ps:
有番外啊有番外!不要錯過了!
番外:君騫沈苾芃【一】
東島
海邊一羣光屁股的小孩子們正在激烈地打着水仗,慘烈的程度堪比真正的征伐攻謀,海邊的礁石上迎風立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八歲的君綽黑衣黑髮,面沉如水,稚嫩的雙手抱着幾乎和他一般高的青龍劍,面色沉穩看着海邊的那些同齡小屁孩兒們的躍動。
“君綽!你也下來啊!!!”
“君綽哥哥!下來吧!!”
君綽嘴角微翹,彎出了一個絕對魅惑人心的弧度,陽光灑落在他細長的小小鳳眸之上,被他濃密的眼睫扇出一片暗影。從他揚起的脣角可以清晰地看見六顆小白牙,一雙黑漆漆的鳳眸清澈澄透,整個人散發着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乾淨氣息,宛若一個精緻的瓷娃娃。只是那淡色的薄脣依稀有着沈苾芃的影子。但是脣畔那抹若隱若現的笑容又帶着幾分同這個年齡段實在不符合的狡詐,也僅僅是一晃而過。
君綽懂事起,就覺出了自己爹孃和其他孩子爹孃的不同之處。爹同娘從來沒有吵過架紅過臉,但是這讓他更加鬱悶,總覺得自己是個與衆不同的異類。
爹孃還分房睡,而悲催的是自己似乎從一生下來就在爹的屋子裡度過,即便他現如今已經八歲了,可恥的爹還是將他禁錮在自己的身邊。理由很簡單,害怕娘帶着他逃走!爹說只要他在爹的身邊,娘就捨不得丟下他離開。
君綽一直不懂,娘爲什麼要逃走?爹待她那麼好,除了那種刻意的疏離之外,幾乎爹可以滿足孃親的一切要求和愛好,只要孃的一個眼神一個最細微的動作,爹就知道娘想要什麼,幾乎比寵兒子還要更甚幾分。
不過在君綽的記憶中,一向萬能的爹最害怕的便是給自己慶生,每一次慶生爹都會喝的酩酊大醉。醉了以後。爹會默默站在孃的屋子外面,有時候還會哭,看得他都想哭了。他君綽不就是過一個生日嗎?至於嗎?
曾經有一段時間,君綽發現爹老是往鎮子裡的含香院跑。君綽很是替母親不平。糾結了一羣小崽子們捉了很多海蛇,偷偷扔到了含香院中,差點嚇死了那張塗脂抹粉含香院裡的媽媽。不過後來君綽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有一次跟蹤着爹去含香院發現,爹並沒有見那些漂亮姐姐可是一羣穿着黑色衣服的怪叔叔,看起來很怕爹的樣子,跪了滿滿一地。
君綽搖了搖小腦袋,今天的心情真的不怎麼樣,今天是他的生日,八歲的生日。爹一早便出去了。他從來沒見過爹會有那樣難過的表情,如果不出意料的話,爹今天一定會酩酊大醉而歸。
“綽兒!”岩石下的沙灘上立着一個風姿綽約的美婦,正是沈苾芃。幾年的時光在本來清絕的容色上平添幾分恬靜,她似乎從來不會老去。還是那樣的秀美無雙。只是身上的綾羅綢緞換上了粗布衣衫,鬢邊卻彆着一朵幾乎褪了色的絹花,從君綽記事起便記得孃親一直戴着。
“娘!!”君綽從礁石上輕靈的躍了下來,這幾年君騫已經開始教授他入門的武功,動作倒帶着幾分靈動。
沈苾芃嗔怪的將他肩上的劍提在自己的手中,卻也有幾分重量,這是君騫在鎮上給自己兒子打造的生日禮物。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家吃飯?”沈苾芃心疼的擦了擦君綽額角的汗珠,理了理他順直的黑髮。
“孃親,爹呢?”
沈苾芃一頓,微微笑道:“爹出去了,碼頭上還有一些活兒沒有做完。”
藉口!君綽撇撇嘴巴!定是去喝酒了!
沈苾芃一手提着那柄寶劍,一手牽着兒子的手。回到了那處簡陋的房子。幾條破籬笆圍着一處小小院落,院子裡堆放着柴草,養了幾隻雞鴨。穿堂將屋子一分爲二,一個很奇怪的格局,東西廂房竟然是各開各的門。住在東西廂房的好似兩家人一樣。
不過整處院子卻被收拾得很乾淨利落,吃飯的桌子擺在了最中間的穿堂,此時桌子上的菜已經布好了。一盤水晶蒸餃,一盤炒綠豆芽兒,一盤宮保腰花雞丁,一盤紅燒鱸魚。
“娘!爹今天真的不回來了?”
“嗯,”沈苾芃已經習慣了,每到綽兒的生日,君騫不會同他們一起過。每到這天他的脾氣尤其的壞,總是會借酒澆愁。只有沈苾芃明白,綽兒每過一個生日,她和君騫的八年之約的時間就更近了。彼時沈苾芃還很清晰的記得,君騫陰沉着臉一字一頓道,等到孩子八歲的時候,你給爺有多遠滾多遠。
“來,吃點兒!”沈苾芃將君綽面前的盤子堆得滿滿的。
穿堂的門突然打開,陽光打在君騫高大身軀上,投進來一個暗沉沉的影子。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子酒氣瀰漫,他似乎在門口頓了很久,在思考自己該不該走進來。當年邪魅俊美的臉龐竟然帶了十足的風霜,只是脣角那抹似有若無的淺淺邪笑,依然如當初一般令人捉摸不透。
沈苾芃暗自嘆了口氣,這八年之期已經到了,想必他也不願意錯過最後的團圓飯。
“綽兒!”君騫淡淡看了一眼沈苾芃,坐在了君綽的身邊,與沈苾芃正對着。
沈苾芃緩緩將碗筷放在了君騫的面前,君騫的手指明顯僵了僵。
“吃吧!飯菜快涼了!”沈苾芃垂眸雖然沒有看君騫一眼,卻似乎在提醒着他。
“哦!”君騫拿起了筷子卻將一塊兒鱸魚放自己的碗中小心翼翼挑好了刺,突然放在了沈苾芃的碗中,鳳眸卻是含着一抹慌亂瞪着兒子,“快吃啊!臭小子!!”聲音分明含着幾分顫音。
君綽撇了撇嘴巴,怎麼感覺爹現在就快哭出來了?
一餐飯吃的沉悶至極,君騫將君綽一把抱起來夾在咯吱窩裡,扔到了西面父子兩個住的屋子裡。折返回來後,卻發現沈苾芃在東廂收拾東西,他身子晃了晃幾乎站不穩了些。
“素錦派來的船就停在海邊,一應用品準備的齊全……換洗的衣衫帶了兩套,銀子同那些補品放在一處……”
“知道了,”沈苾芃打斷了他的囉嗦。只拿了一個乾淨的藍色布包,轉過身便要向院門走去。
君騫高大的身軀瞬間佝僂了許多,長年搬運貨物,原本那雙修長的手已經變得粗糲不堪。他的指尖動了動。卻眼睜睜看着沈苾芃的身影擦肩而過。他恨不得咬舌自盡,其實他早已經想明白了,孃親不是芃兒所殺,可是當年那句狠話跑出來卻怎麼也收不回去。或許是自己太累了,累到再也追趕比不上那個心愛女人的步伐,他追不動了。
可是爲何還是心頭如刀剜一樣痛,痛的無法呼吸。
日落黃昏,君騫腳下的酒罈子散落着,君綽看着爹坐在孃的屋子裡,痛哭流涕。嘆了口氣,稚嫩的小手撫上了君騫抽搐的脊背。
“爹!瞧瞧你!不就是個女人嘛!這麼的沒出息!!”
君騫一愣,掛着淚痕的鳳眸對上了那雙一模一樣的小型鳳眸,心頭更是大慟。一把抱住兒子:“你娘不要我們了,你娘定是找那個姓歐陽的去了!”
君綽眸子一暗。每一次娘和爹鬧彆扭,總會聽聞爹喝醉了說起這個叫歐陽雲闊的傢伙。他暗自發誓待他長大後定要去尋那歐陽雲闊的晦氣,給爹報仇。看把爹給氣成個什麼樣子了?
“爹!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不要也罷了!”君綽擡手拭去了爹鳳眸上掛着的淚水,“含香院的雪雁姐姐對爹甚是有好感,趕明兒孩兒替爹去一趟含香院將雪雁姐姐贖回來做孩兒的孃親。哼!不信氣不死那個薄情涼性的女人!”
君騫捂着脣哭得更是痛楚了幾分,幾乎肝腸寸斷,暗道兒子啊!爹再不濟也不至於靠兒子去含香院這樣丟臉吧?
“誰要去含香院替雪雁姑娘贖身?”一道清麗的女子聲音陡然傳來。
相擁而泣的父子兩隻覺得脊樑骨狠狠涼了上來。頓時麻木木的呆住了。
“君綽,我是不是幾天沒打,你便也長進了不少?”
君綽緩緩轉過頭,對上了沈苾芃那雙滿含着怒意的臉:“娘!”
沈苾芃輕輕晃動着雞毛撣子:“綽兒,你是自己脫褲子還是爲娘幫你脫?”
“娘!隔壁家的張三哥今天一起邀請我去夫子那裡溫習功課,今天學的《詩三百》。娘……我先走了……”
君綽每每練習武功的時候總是怕苦怕累還嫌棄爹逼他太狠,但是一想到次次都能從孃親的棍棒下很靈活的溜走,這些也就作罷了。在君綽小小的概念中,練武便是爲了對付孃親。
“站住!!!今兒非把你……”沈苾芃氣的身子發抖,卻不想被君騫一把摟進懷中。
“芃兒。芃兒,我們不要慪氣了好不好?好不好?芃兒!求求你原諒我說了那樣的話,我錯了好不好?”
沈苾芃咬着脣緩緩轉過身來,這麼多年了,他們已經習慣了彼此的生活。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沒有彼此就沒有了呼吸,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沈苾芃看着君騫那張悲苦蒼老的臉嘆了口氣:“你說了什麼,我卻不曾記得了,只是今天看到你脊背上受了傷。似乎走路都不是很靈動,我去鎮上的醫官給你買了點兒膏藥。”
君騫眼眸中似乎被什麼點燃了一樣,登時冒出了五顏六色的花火,絢爛之極。卻因爲看到的聽到的太過令人震驚太過美麗而不相信這是真的。他箍着沈苾芃的手臂顯然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着。
“芃兒……”他的聲音嘶啞卻像是乾涸了萬年的沙漠。
沈苾芃掙脫開他的手臂,拿着買回來的膏藥:“把衣衫掀起來,我給你貼上。“
君騫順從的坐了下來,褪下了衣衫,觸目驚心的疤痕依然存在着,見證了那些共同經歷過的生死離別。
沈苾芃眼角微微滲出了淚意,冰涼手指觸及了君騫的肌膚,令他狠狠顫抖了一下。
“君騫,我都不記得我們過去發生了些什麼,我只是覺得現如今這樣的生活我好歡喜……“
君騫再也忍不住猛地轉過身一把將她箍在懷中,滾燙的脣瞬間落下,從她微顫的眼簾,俊俏的鼻子,一路而下舌尖撬開了她的脣,狠狠吻了下去。
“芃兒!”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輕置在榻上,急促的喘息着,溫熱的氣息陣陣包裹着沈苾芃的耳垂。
“芃兒!!多久沒有碰你了?八年?不對不對,懷着綽兒也算吧,八年十個月零三天,還是四天?芃兒!好芃兒!乖芃兒!爲夫想你想的快要瘋了!!”
他將沈苾芃的衣衫扯開了些,垂着頭吻着她精緻白皙的鎖骨:“芃兒,我還想要一個孩子!綽兒那孩子太不聽話了些!這一次女孩兒好不好?乖!到爲夫懷裡來!”
咣!東廂的門登時被推開,君騫和沈苾芃同時一愣,門口探進了君綽的小腦袋。顯得欠揍至極卻一臉無辜樣:“你們……繼續……孩兒只是想取回孩兒的青龍劍……孃親你是不是擱在了……哦……孩兒看見了在這裡……呃……你們繼續……”
“小混蛋!滾!!!”君騫差點兒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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