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組衆人一齊乘車到達機場,因爲各自飛機航班不同,互祝好運後便各自進了候機室,陸一峰在過安檢時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當時問訊臺處一個老闆摸樣的中年人正對着服務小姐大喊大叫:“TMD,我們以前每次提前來,你們飛機沒有一次不晚點,今天老子遲到五分鐘,你們飛機就起飛了,你們搞什麼飛機......”
陸一峰朝王虎看了一眼,王虎笑着聳了聳肩膀。他接受陸一峰的訓練已經超過三個月,除了感覺自己的實力突飛猛進之外,對陸一峰的好感與尊敬也與日俱增。
他發現陸一峰雖然很傲,但卻是傲骨,就像是長頸鹿,雖然自己總是要仰視他,卻並不會帶來任何自卑感,而長頸鹿也不會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你,反而帶着點和藹可親。加上陸一峰深不可測的實力,雖然看上去陸一峰的年紀比自己要小,王虎卻是把他真正當成了自己的大哥。
此去M國由於是秘密行動,七組衆人都刻意保持了低調,所以陸一峰和王虎的座位都在商務艙,而不是之前常坐的頭等艙。
細節決定成敗,有時候一塊沒有釘好的馬掌甚至會導致一場戰役的失利,特別處行動組能夠在全世界縱橫捭闔,所向披靡,與細節上的精確把握不無關係。
飛機緩緩起飛,陸一峰看着窗外幽藍的夜空,一時間思緒萬千,大浩劫的大幕終於緩緩拉開,無論如何,我……
飛機滑行上升之後終於開始平穩的飛行起來,這時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各位旅客,歡迎您乘坐M國聯合航空公司CA177次航班,客機正前往M國MFS市,飛行距離爲6845公里,飛行時間約爲十一小時,預計我們將在BJ時間22日早上8點(M國時間晚上18點)飛抵MFS國際機場。飛行高度爲11000米,爲保障飛機導航設備正常工作,保證飛機飛行安全,全程請誤使用手機等電子設備,謝謝合作!下面有請我們的卡洛琳小姐爲大將講解飛行時的注意事項,請大家關注,謝謝!”
值班空姐卡洛琳剛要開始講解,坐在前排的一個足有一米九高的魁梧黑人青年在扶手上有節奏的敲起礦泉水瓶,蹦蹦蹦,蹦蹦蹦,蹦蹦,嘣,蹦蹦蹦嘣......
卡洛琳微笑走進黑人青年,用英語輕聲道:“這位先生,能否請你保持安靜,這會影響到飛機上其他人聽講,還有可否請您繫好安全帶!”
黑人青年目光一閃,突然一把抓住卡洛琳,再用礦泉水瓶子抵住她的脖子,惡狠狠地道:“誰也不許動,劫機。”
聽到有人劫機,機上衆人不由得大聲尖叫起來,很多人都自覺的抱頭俯身,被抓住的空姐卡洛琳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王虎剛想行動,但看看陸一峰依然悠閒的看着窗外,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王虎狠狠罵了自己一句,處理問題自己還是顯得太嫩,如果要劫機,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人,自己莽撞行事即使自己不受傷,還可能會給飛機上的其他人帶來危險。
這完全是王虎內心的虛榮心在作怪,就像網遊的人物升了級,學了很牛B的技能,或者得到了很強的裝備,總是想立刻拉出去炫耀炫耀的。
黑人青年大叫道:“劫機了劫機了,趕緊給我飛去M國的MFS市,不然的話就有你們好看。”
卡洛琳戰戰兢兢地提醒道:“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們這趟飛機就是飛去M國MFS市的。”
黑人青年道:“我不管,我只坐過三次飛機,第一次是從MFS市飛往F國BL市,結果被****劫機到了F洲,好不容易搭上去M國的飛機,又被劫機到了Z國XJ省,這次千辛萬苦坐上了回家的飛機,我事先聲明,這架飛機我先劫持了,其他還有想劫機的,就等下一班吧。”
衆人聽了啼笑皆非,有幾個膽子大的紛紛叫罵起來,如果不是看到黑人青年身體過於強壯,只怕就要上去給他一頓胖揍了。
邊上的一名白人保安原本緊繃的面孔也舒展開來,笑着收起了槍。
卡洛琳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這次航班一定會飛往M國的MFS市,現在能請你將我放開了麼?”
黑人青年滿意的點點頭,放開了空姐,這時還笑嘻嘻的保安快步上前,還沒等黑人青年反應過來,雙手已經被反銬在了背後。
黑人青年叫道:“你們要幹什麼?爲什麼要銬我?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白人保安道:“非常抱歉,朋友,機長在你喊劫機的時候已經向航機樓報告了,等下下機的時候估計有上百個警察和特工在等你,過會說不定還有戰鬥機來給我們護航呢,你說這些損失是不是需要你來承擔?”
黑人青年幾乎要哭出來:“我只是想回家而已。”突然驚喜地道,“讓機長再報告一次,就說是誤報,愚人節玩笑,嘿嘿,只是玩笑而已。”
白人保安嗤笑道:“如果你是航機樓,你首先聽到機長報了劫機,後來機長又說是誤報,你會相信麼?”
這個理由恐怕難以讓人信服,絕大多數人心裡想到的肯定是劫機者爲了緩和矛盾,麻痹警察,強迫機長所說的幼稚伎倆。
黑人青年喊道:“不行,我要下車,不,我要下機。”
白人保安道:“你給我安安靜靜的呆着,你這屬於危害公共安全罪,罪行可輕可重,如果我們做證詞時說你你表現良好,也許拘留幾天就可以出來,如果你暴力抗法,那劫機的罪行可是要判終身監禁。”
黑人青年忙不迭地點頭道:“我老實,我老實。”然後背挺的筆直,正襟危坐,乖乖的樣子有如幼兒園小朋友等待阿姨分糖。
保安和黑人青年旁邊的中年婦女道:“女士,能否請你換一下位置到16A,那邊有空位置。”
黑人青年身材太過魁梧,幾乎佔據了她三分之一的位置,聽說有位置換,中年婦女自然是求之不得。
等白人保安剛剛坐下,黑人青年弱弱地把兩隻手舉了起來。
“你又想怎麼樣?”
“上廁所。”
“忍着。”
“噢!”
這似乎只是一個漫漫旅途中的小插曲,和家人朋友閒談時的笑料,機艙內恢復了平靜,很多人拿出眼罩開始在位置上小睡了起來。
王虎心裡卻異常興奮,哪還睡得着,他幾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抵達M國,大展身手,打完改造人打半獸人,把他們打的稀里嘩啦,落花流水,一潰千里,俯首稱臣......最好還有金髮碧眼的MM站在旁邊大喊:王虎哥哥,愛老虎油......
正當王虎YY的幾乎口水都要掉下來的時候,他的腦海裡突然想起陸一峰的聲音:時刻保持警惕,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肯定不會是一趟輕鬆的旅程。
陸一峰聲音像一盆冷水澆滅了王虎的幻想,王虎點點頭,心中的興奮和激動慢慢褪去,開始反思自省:“我剛纔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如此的得意忘形?啊,原來是虛榮心在作怪,王虎,這隻會讓你莽撞,喪失冷靜,在遇到危機時害人害己。不過,老虎,別泄氣,每個人都有虛榮心,只要能夠反思並改正,就還是好同志,阿虎,加油,你一定可以。”
王虎呼了一口氣,平靜了心態,心神越發的敏銳起來,突然道:“陸大哥,你覺不覺得今天的丁建博有點反常?”
陸一峰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神,只是從鼻子處發出了“嗯”的一聲表示疑問。
“我最近都感覺他這個人有點怪怪的,尤其是今天晚上,總覺得他有點陰森森的,問他怎麼了也不說,是不是我多心了?”
錢清源沒有回答,似乎進入了睡眠。想起丁建博的異常表現,王虎心中也涌起不安的感覺,換了一個舒服一些的姿勢,開始進入淺層次的冥想。這種冥想既可以保持長時間的警覺,又不至於消耗大量體力。
這時陸一峰睜開眼睛看了看王虎,和剛開始訓練時相比,王虎成熟了許多,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是能夠自己反思,並積極改正,對自己也不於苛求,就非要一種成熟的心態不可。至於丁建博……看樣子自己還是要小心,免得陰溝裡翻船。
王虎已經淺層冥想了八個小時,再有三個小時就能夠在M國MFS國際機場降落。商務艙的人大多數都在睡覺,下飛機就會被逮捕的黑人青年呼嚕更是打的震天響,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王虎精神雖然有點疲乏,但是依然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他堅信陸一峰的判斷絕不會錯。
這時駕駛艙裡傳來機長愉快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我是這次航班的機長福克斯,大概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就可抵達目的地MFS國際機場,那裡正是夜幕剛剛降臨。爲了方便您倒時差,最好請在之後的三個小時裡保持清醒。最後歡迎大家乘做本次航......啊!天哪!!”機長話說了一半,突然發出了一聲恐怖的驚叫。
王虎心中暗道一聲:“來了。”體內真氣流轉,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本來被吵的迷迷糊糊的乘客腦子激靈了一下,整個人頓時變的異常清醒,連空姐也害怕的不知所措,一時間機艙內鴉雀無聲......
廣播傳來了機長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真對不起,讓大家受驚了。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剛纔乘務員給我到咖啡的時候,不小心把咖啡撒在了我的襯衣上,不信你們過來看,都溼透了!”
這時機艙裡響起一個乘客怒氣沖天的抱怨聲:“襯衫溼了算什麼,你來看看我的褲襠!”
衆人大笑,一箇中年人滿臉通紅站起衝進廁所去了。
機長停頓了下,似乎在聽空姐的報告,道:“非常抱歉,休息室裡有我乾淨衣褲,您可以先去換上……”說到這裡廣播裡又傳出機長恐怖的叫聲,很多乘客都發出了“切”的聲音,還有幾個人滿臉不屑的朝着廣播的比起了中指。
靠窗位置的一箇中年男子突然指着窗外也大聲的尖叫起來,看他的穿着應該是經常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成功人士,這類精英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城府自然是遠高於普通人,但是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是一個青春少女看到了厲鬼一般;其他靠窗的人也往外一看,安靜一剎後機艙內的尖叫聲響成一片,王虎鬆開安全帶看向窗外,也忍不住罵了句MLGBD。
本來一直在平流層飛行的飛機不知爲何竟然斜着往下朝着對流層飛去,而最最恐怖的是,前面的對流層竟然是巨大的雷暴雲團。
飛機的體積並不算小,但和雷暴雲團比起來,就像一條白色的小蟲,正慢慢鑽向一個足有一百個立方的不停翻滾的黑色棉花堆裡面。
黑色的天空,巨大的雲團,不停閃爍的妖異藍色閃電,雷暴雲團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正準備將飛機一口吞噬。
王虎面色蒼白的看着宛如末日來臨般的恐怖景象,深深感覺到了自然的威力和自身的渺小,心裡泛起的絕望迅速將他整個人淹沒,出師未捷身先死,老子還沒告別處男呢!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幾乎是整個飛機上人的共同認識,很多人在依舊還在尖叫着;有些人則翻出座位下的紙和筆開始寫起遺囑來;另外一些人則緊閉着眼睛用顫抖的雙脣開始向上天祈禱;空姐用驚恐的聲音在機艙內迴響,要求乘客繫好安全帶,並戴好氧氣面罩;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上前攔腰抱住了匆匆走過一名空姐,嘟着嘴朝空姐臉上親去,但還沒等他獻上自己的初吻,便覺身後一股大力將他從空姐身上拉開,面上一痛,啪啪兩聲,被人狠狠抽了兩個巴掌後扔回了位置上,少年鼻涕眼淚齊流,大聲的嚎叫着,一股死亡前的瘋狂氣息在機艙內蔓延開來。
拉開少年的人正是王虎,他雖然知道大家估計難逃一劫,但是卻也不允許罪惡的事情在他眼前發生。
陸一峰的聲音卻依然鎮定:“王虎,你去駕駛室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臉上依然掛着微笑,顯得十分平和的陸一峰,王虎內心也平靜了下來,甚至升起了一線希望,道:“好,我這就去。”
陸一峰微笑着點點頭,緩緩閉起了眼睛,只是嘴上開始快速而低聲的吟唱起來......
王虎進入到駕駛室的時候並沒有受到空姐或保安的阻攔,白色的閃電每照亮機艙一次,便驚叫一聲,在死亡面前,她們嚇得柔軟如麪條的腿,別說攔人,恐怕他們連站立的力氣都已消失,只能用口頭慌亂的警告着,只是王虎怎麼可能會聽她們的。
手上微微一用力便震斷了門鎖,王虎一推竟然沒有推開,再重重一推,厚重的鐵門頓時扭曲變形,再用力一拉,王虎大步進入了駕駛艙,這纔想到這艙門也許應該往邊上拉的。
王虎看見副駕駛正在寫遺囑,機長呆呆的看着前面翻滾如怪獸的雷暴雲團,似乎沒有看到他推彎了鐵門,心中尷尬稍減。
這時機長拿着話筒開始廣播:“先生們,女士們,大概還有三十秒我們就將進入雷暴雲團,前往西天。大家如果寫好了遺囑,請交給卡洛琳小姐,對了,卡洛琳小姐,別忘了駕駛室裡還有兩份。你是誰,你想幹什麼?”王虎奪過話筒,機長才發現駕駛室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不由質問道。
王虎道:“前方雖然是絕路,可希望也許就在轉角。想想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拯救這架飛機!”
“拯救這架飛機......”主駕駛喃喃的唸了兩遍,指着操縱盤道,“這個東西,一直往上拉。”
王虎握住操縱盤往上拉,疑惑地道:“這樣就可以?”
可以個屁,只是讓你不來打擾我罷了,機長卻肯定地點點頭道:“嗯,肯定可以。整架飛機的安全和乘客的生命就交給你了,小夥子,加油幹吧!”然後雙手交叉開始祈禱起來:“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爲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