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忙碌了兩個小時,這才搞好,帶上東西開車離去了。一句話也沒,一個結論也沒留下。程新明幾次想上前問問,可見他們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程新明突然對幾個刑警產生了畏懼,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最後他還是作罷,不敢再問他們。他好象心裡有鬼有種做賊心虛之感。他希望他們專業,能從死者身上找出死因,甚至能查到兇手,他又能希望他們只是酒囊飯袋,一點用處也沒,從屍體解剖上什麼都查不到。
四人一聲不響地走了,他們又奔赴下一個案子,匡故鎮的*殺人案。那殘暴的作案手段驚動了公安部。
屍體完好地裝進了棺材裡,只能說是完好,從表面看,與沒有屍檢前沒有有兩樣。法醫剖開了肚子,對內面的器官的一部分取樣本回去化驗,心肺肝胃脾都割取了一小部分裝進了白色透明的塑料袋裡。對口腔鼻腔都作了仔細的檢查。但他們還是一聲不吭地走了,程新明心想他們必是什麼都沒檢查出來?
程新明失望了,他要與死者的家屬好好地談談,就賠償問題要達成一致協議,也好早日把程樣平安葬了,讓船早日開工,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程樣平你就放心去吧。從此你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你的小孩就是我的小孩,你的房產就是我的房產。
船一停,停得程新明心痛。船隻要在挖那就是財源在滾,船一停那可是要抽他的心剮他的肉。程新明找來村長、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船上入股的幾個股東,程樣平的叔爺,還有何海玉的幾個哥哥嫂子的,到程新明的家裡認認真真的談起判來。
“今天把村長及何海玉的幾個親戚都請來,主要是爲了一件事,就是何海玉她母子倆今後的生活問題。現在不管程樣平是怎麼死的,畢竟是死在我程新明的河道里,我程新明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對於程樣平的死,我也深表痛心和深深的遺憾。要說這麼大的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
河邊淹死了,但原因我們也不去追究。總之事情發生了,我們也只得去面對它,面對現實。”
何海玉的叔打斷了程新明的話,說:“你莫唐而皇之的大道理講多了,直說了,沒有五十萬,這事我們不會善罷甘休。”
村長這時發話了。“既然大家把我請來了,我也講幾句表明我的觀點。我是一村之長,但也不是說我說了就算。這事我們還得依法辦事,也不要獅子口大開,講些不着邊際扯不到一塊的要求。是不是呀。”村長講話作報告多,愛打官腔是不是呀嗯之類的。但明顯看得出是站在程新明這一邊的。
村長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程新明,他走出屋子,打了個電話給程金和,讓他趕緊把司法所的律師找來。
程新明進屋後,見氣氛有些緊張,一時找不到話題,突然想起件事說:“我們在這裡扯,主要當事人沒來,是不是把何海玉母子也請來。”
她叔說:“何海玉目前在萬分悲痛之中,整天哭得死去活來的,哪有心思扯這件事,這樣的場面只會增加她的痛苦。等我們扯得差不多,基本上能答成一至時,請她來也不遲。況且這事我可以爲她當家。”
“你能當家則好,但今天我們不是討價還價的,要說不管多少錢都買不了程樣平的命。但命已沒了只能用錢去彌補了。我看你做叔的也要拿出點誠意來,早日讓程樣平入土爲安。看你是願意我們私下裡達成協議好呢,還是讓你們通過法律起訴的好。”程新明拋出了一個不軟不硬的話。那意思要是按我的就能達成協議,否則你們就起訴我奉陪到底。
話裡有話,說話聽音。程新明一向是村裡一霸橫行鄉里,平時村民見了他都怕他幾分,大部分人見了就躲,惹不起還躲不起?
幾個股東見程新明態度堅決,也紛紛發表態度。莫看幾個股東對程新明一肚子意見。賣砂不入帳黑股東的錢,船上不分紅錢被程新明一個人
黑吃,但此時關係到他們的切身利益,錢賠多了今後分的就少了,雖然他們還不知道船上會分多少,但這賠的錢他們肯定有份。
一個個紛紛站起來指責何海玉的叔和她的幾個親戚。死個人可能賠得到那多錢是不,煤礦的死個人也只賠上七八上十萬的,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要錢不是。
幾個人一說何海玉她叔生硬態度也就萎靡了下去,他試探着問程新明:“那你說賠多少。”程新明一聽這語氣,知道有戲了。一時也不好說出個數,說少了吧,總歸是條人命,讓人笑話;說多了吧自己心痛,細娃的*都是娘身上的肉不是。一時也不好拿注意。
村長此時說話了:“我看這事等律師來了,我們再作打算,律師算的多少我們就多少。也不就程新明的更不就你們的。”
程新明幾乎要上前把村長親上一口,真是好注意。
但這律師要是來了會站在哪能一方?會不會要他個幾十萬的?
依程新明的脾氣,過去的身份,一分錢也不會給的,出個喪葬費三五千的哪裡不是。但現在畢竟是有身份的人,用他自的話再也不是窮光蛋到處打光的人了,多少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暴發戶。做事處世面子上總得要過得去。
律師來了,一個文弱的書生,戴着一副眼睛。這樣的書生氣十足能處理這樣的案子嗎。
律師話語一出驚起四座。說起話來鏗鏹有力,引經據典。我是某某大學法律專業的碩士生,來匡故鎮是支邊掛職鍛鍊的。根據《民法》第幾多條几多款之規定,必需支付死者的賠償金、未成年子女的撫養費、以及死者父母的贍養費、配偶的撫卹費、精神撫慰金,以及喪葬費等各項費用。
經律師一說,程新明頭都大了,死個人還有這麼多收費項目,得多少錢呀。這下可慘了,看來這律師可是站在他們一邊的。
命值多少錢,還得律師仔細算一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