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裝船的工人準備起動挖沙船試挖,一名工人走到柴油機邊,轉動鑰匙,柴油機冒出一陣黑煙,突突一陣響,柴油機發動,帶動發電機開始發出電來,吸水泵抽水送到水箱,流到分沙篩和磁選機上,下水架上的挖鬥開始轉動。另一名工人慢慢放下下水架鋼絲繩的,下水架慢慢落到水裡。挖鬥開始舀上來一斗斗的水,隨着下水架的慢慢下沉,挖鬥裡開始有些沙子,挖鬥裡慢慢挖上了滿斗的沙子。挖鬥將沙子倒在分沙篩裡,篩子的振動和水力的清洗,石頭和沙子分開,石頭落到河裡,沙子通過磁選機分選,黑色的鐵砂吸在了磁選機上,白色的沙子通過皮帶運輸機送到了船尾。磁選機上的黑色鐵砂慢慢吸多了時,水從磁選機上衝落下來,經過一根管子流到大船邊上的小鐵船上。小鐵船上的鐵砂積滿,一名工人用竹竿撐到岸邊,用鐵鍬鏟到皮帶運輸機送到岸上堆積起來。
河邊有很多本村看熱鬧的村民,他們七嘴八舌議論着。程新明程海明幾新紅坐在河邊的臨時帳房裡,一面聊着天,一面眼睛死死地望着大鐵船。程海明抽出一支菸遞給程新明,程新明接過煙叼在嘴上,程海明打着火機爲程新明點着煙。程海明熄滅火機後,跟程新明說:“新明哥,我剛纔用手機記了一下時,一船鐵砂只要兩小時,按這的進度,一天可出十船砂,一船砂兩噸,一天可出二十多噸砂。”程新明說:“你曉得現在鐵砂多少錢一噸?我這幾天跑了幾趟市裡,球磨場現在收到三百塊錢一噸。”
程新明和程海明在心裡都在算着一筆帳,一天除去油錢工錢修理,一天純收總在五千,一個月生產二十天,可就是十來萬,兩個下來本就回了,再幹上四五個月可就成暴發戶了。各人又懷起心思來,三個人坐在一起沉默起來。
匡故鎮的第二條船又下了河,可急壞了鎮上的一把手,忙壞了匡故鎮的副書記副鎮長。鎮政府辦公室,秘書接不贏電話,打不贏電話。
“匡故鎮吧!你怎麼回事,又讓農民非法下船。你們鎮長是幹什麼吃的,分管招商的副書記是管麼事的,趕緊給我督辦整改,制止非法船隻下河挖砂。”市政府辦的電話,態度高高在上,語氣嚴重。
“是是是,馬上組織專班進行清理整頓。”
“故高瞻是吧,我是付清官。”
“市長您好您好。”
“你這書記怎麼當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怎麼又讓一條船下了河。馬上給我依法收繳。告訴你,這件事沒辦好唯你是問。”
故高瞻哭喪着臉,像是死了親爹親孃。
“辦公室,馬上召集所有的鄉幹開會,另外火速把蛇頭村的書記馬長臉給我找來,我要撤他的職。
辦公室的秘書從未見書記發這麼大的脾氣,這蛇頭村的馬書記,這回可把漏洞扯大了。
陶善仁的歐式別墅,也是一屋的緊張氣氛
,上十個清色一黑色西裝身材高大的青壯年,一排站得得筆直筆直,一個個低垂着頭,聽着陶善仁訓話。
陶善仁來回渡着方步,滿臉怒火。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居然連一個小小的農民都對付不了。我就知道胡高瞻那小子靠不住,特意讓你陶錫範出面。沒想到你們還是搞砸了。養着你們有什麼用。豬狗都不如何。你還騙我說程新明那小子早就歸西,怎麼突然又冒出來了,而且還帶了船下了河。”
沒人敢回話,沒人敢作一句聲,都像是啞巴一般,任陶善仁去罵。
“陶錫範,你說說,辦事不力該怎麼處置?”
“陶老闆,我明白。”
白刀起,鮮血濺。陶錫範提起刀,將自己的一根手指頭砍掉。在場的十來個人,無不爲之汗顏,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又有五個人準備起刀,那是同陶錫範一起行動的五個打手,程新明安然無恙,他們也難逃其咎。
陶善仁手一揮,“算了。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們,我也不想剛剛出師就開始損兵折將。”
五個人如獲大赦。
“謝老闆。”五人齊人說道。對老闆感激涕零。
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陶錫範已經把傷口包紮好,見陶善仁已沒有剛纔的怒火,斗膽說起話來:“老闆,我認爲這事古怪的很。程新明明明已經被我們打死,醫院也宣佈他死亡,但他卻是沒死。這對手太可怕了。”
“別長他人志氣來滅自已威風。”陶善仁又是一拍桌子怒火中燒。
陶錫範意識到自己說錯,連聲說是是是。
“他一個農民有什麼可怕的。想當初我們在省城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在新羅市,我們爲了爭土地,又什麼樣的狠人我們沒打個交道。多少狠人被我們制服,踩在了腳下。他一介農民何足懼哉。況且他還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靠他四處坑騙的幾個錢做本,也配得上跟我鬥。明天就去市政府施壓,一是要堅決制止農民的船隻下河,二是我們要趕緊建球磨場,鍊鋼廠,一壟新羅的鐵砂市場。”
“老闆英明。”
“知道怎麼做了嗎?”陶善仁轉向陶錫範,直直地注視着他。
陶錫範打了個冷戰,“知道了老闆,我立即起程,帶幾位高手,不,這次帶上二十人,一定將程新明置於死地。”
“混帳。”陶善仁怒氣衝衝。
“是是是。”陶錫範唯唯諾諾。“請老闆明示。”
“你現在帶幾個人到匡故鎮,只能密切注視程新明的動向,如果現在把他打死了,警方不首先就懷疑到我頭上來了。程新明一定得死,不過不是現在,凡是與我作對的人都得死。知道你的任務了嗎?”
“知道了老闆,我會密切注意程新明的動向,隨時向您所告。”
“嗯。”陶善仁這才稍
有些滿意。
“你們下去吧。”陶善仁手一揮。
陶善仁四五十歲,卻顯得精力充沛,此時如同囚籠中的一隻困獸,在房間時來回渡着方步。彷彿是一隻上滿了發條的鐘,一刻也停不下來。
政府,政府,辦事效力也太低了,太不讓放心了。付清官表面光滑,說的一套做的一套,看來還得抓緊攻關。
“叫攻關經理進來一下。”陶善仁提起了電話。
嗒嗒嗒的高跟鞋聲,沈燕妮走了進來,進來時滿臉燦爛的微笑,天真浪漫,見陶善仁板着個臉,滿臉怒火,趕緊也收了笑容小心地問:“陶老闆,你找我。”
“政府那邊得加強攻關,明天,你再親自去找付清官,不行的話,帶上幾個漂亮的女子,投其所好,一定得把他攻下來。”
“陶老闆,不是要有親自上吧。”
“必要的時候你看着辦。”
“你可別忘了,我們可是有協議的,對外是你的攻關經理,幫你攻關,對內我可是自由身,更不是什麼三陪小姐。”
“別跟我假清高,叫你手下的一幫女人給我聽好了,明天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在把付清官給我攻下來。五號地塊知道嗎?我必須要勢在必得,建一座全新羅市五十層的建築,子把她建成一座雙子塔,建成新羅市最富有標誌性的建築。到時候把最好的一層樓房送給你。還有新羅的鐵砂,河道球磨一樣不能少,知道嗎。事成之後有你的好處。”
“陶善仁,當初我加入進來,可僅僅是爲爲幫你襯襯門面的,不是爲你攻關的。”
“少廢話,你一年拿兩百萬部得爲我做點事情,再說了,你手下的那幫女人,不也是靠我的後臺吃兩口飯。少給羅哆嗦,互惠互利的事情,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費用少不了你的。你那幫女人做什麼的我也知道。把市長攻下來了,你們也會得到不少好處。”
“這麼說,這件買賣我還得真做了是不是,成交。一層樓的代價,你我可得說好君子約定。我親自上,不過夜晚陪睡我可是不幹的,我自會讓我的姐妹們上。”
“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那是你沈燕妮的事情。不過這付清官好象是看中了你的喲。”
陶錫範窩着一肚子火。程新明,這是個什麼東西,害得我在自斷了一根手指,在陶善仁面前還縷縷遭罵。如今我到了匡故鎮,不把程新明好好教訓一頓誓不爲人,不報了這奇恥大辱,不枉叫作陶錫範。這次雖不要了你的命,也要讓你知道我陶某人的利害,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自從來到新羅,處處一帆風順,小混混也好,小小黑老大也好,哪個不向我陶錫範低頭認罪的,難不成一個小小的農民,過去還窮光蛋要破產的人,還敢在老子面前發泡。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跟我鬥還嫩了點。上次僥倖讓你大難不死,這次怕是沒那好的運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