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尚坤確實是去了一趟靜安寺。
那天,牛霞去了靜安寺回來之後,打了一個電話給閆尚坤。
她對閆尚坤說:“人類的命運在兩年之後就要見分曉了。這段時間,讓閆燕坐在寺廟裡靜靜地思考一下也是好的,我們都別打擾她,讓她靜靜地想想。也許,哪一天,她自己就回來了。”
閆尚坤說:“你覺得閆燕回來的機會有多大?”
牛霞說:“這個概率是沒有價值的。閆燕回不回來,要看今後的機遇了。秦堪會是最關鍵的。秦堪,今後最好是別去靜安寺打擾她,因爲,閆燕的逆反心理很強烈。”
閆尚坤說:“你對秦堪說了這事嗎?”
牛霞說:“說了。不過,秦堪這人,很有個性,他一般是很難受別人左右的,即便是你和我。”
牛霞又在電話裡說了一會,無非是說,閆燕現在過得很好,這也是人生的一種生活方式。
漸漸,閆尚坤被牛霞說動心了,他的心,慢慢也平靜了。
第二天,閆尚坤就去了一趟靜安寺。
他們父女聊了很久。
他們聊人生,聊生活,也聊了佛教。但是,他們共同迴避了一個人,秦堪。
他們誰也沒有聊到秦堪,就連與秦堪有關的事,他們都沒有聊到。
“閆燕,我也想出家。”閆尚坤說。
閆燕沉默了一會,說:“出家,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到寺廟裡,在家裡,設個佛堂,一樣的是出家。”
“你也回家,我們在家裡設個佛堂,好不好?”
閆燕說:“沒這必要。我都已經在這裡安定了,你們也接受了這個現實,我何必回家呢?回家了,你們其實也不會快樂。”
又聊了很久,閆尚坤磨破了嘴皮,也沒有說動閆燕。反倒是閆尚坤,被閆燕說動了。
他有強烈的出家願望。
不過,當他回到清江市之後,他又猶豫了,因爲,他有很多的宏偉藍圖要實現,他準備把清江市打造成全國第一流的地級城市,這種願望,已經不是什麼夢想了,隨着秦堪在這裡的投資,他的願望越來越接近現實。
秦堪回到了清江市,他向閆尚坤彙報了在江城追加投資的設想,閆尚坤像是打了雞血,只要這個項目落地,清江市不出三年,在非省會的地級市中,他不做第一都是不可能的了。
回到家裡,閆尚坤又變成了另一個人,他開始研究佛學,他設了一個佛堂,開始了誦經唸佛。
不過,一到白天,閆尚坤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一個充滿活力的領導。
秦堪瞭解到了閆尚坤的現狀,他對閆尚坤說:“你們也買一套別墅吧。”
閆尚坤過去想都沒有這麼想過,但是,一套電梯房,沒有多餘的房間設立佛堂,買一棟別墅,可以把一層樓都設爲佛堂。
閆尚坤同意了。
他第一次動用了閆燕的存款,在江北買了一棟別墅。
搬家的那一天,秦堪早早地到場,他送了兩卡車的東西。
一車全是傢俱,歐式的,以紅木爲主,也有黃梨木的。這一車傢俱,要是在市場上買,沒有兩百萬,根本拿不下來。
另一車是盆景、花草。
還無疑問,比湯老師家的沒有差。
秦堪對花木越來越有認識了,他選擇的花草不僅僅是好看,而且還有特別的價值,譬如這些紫色花,能夠醒腦怡神,解除煩惱,給人一種愉悅的感受。
再就是蘭花。
閆尚坤曾經也養過蘭花,還是很名貴的那種。
閆尚坤看着這兩車東西,既不好推辭,也不好接受。
推辭?
這些東西都是閆尚坤喜愛的,這套名貴木材的傢俱,對任何一個識貨的人來說,都有吸引了。由於現在這些木材越來越難弄到了,這種純名貴木材的傢俱,國內其實很難買得到,大多都要加上一個“仿”字,或者加上一個“高仿”倆字。
其次,那車名貴花草,閆尚坤雖然不是很識貨,但他聽過,人家湯老師的花草,人家就曾喊出了六百萬的高價。
當然,錢,對於閆尚坤來說,並沒有很大意思,關鍵是,六百萬表示了這些花草的名貴。
所以,閆尚坤要推辭這些花草和傢俱,他真心不願意。
可是,接受呢?
一個商界人士,在清江有大量投資的企業法人,現在送上千萬的東西給市長,要是人家說,這是行賄受賄怎麼辦?
行賄受賄?
秦堪要是聽人家說這四個字,他會一耳光打過去。
我秦堪有錢,我任性,想給誰就給誰,誰說我不能給閆尚坤?
在秦堪的思維裡,他給人家東西,這太自然不過了。他就送過很多東西給別人,就連徐茜,這種稍微伸手幫助過他的人,隨便就是一千萬。
閆尚坤,秦堪的忘年之交,差一點成了他的岳父,秦堪送這些東西給他,誰敢放屁?
閆尚坤也是這麼想的。
接受別人的東西,他不敢,但是接受秦堪的東西,閆尚坤覺得,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就和到米缸裡裝米一樣,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這套沙發放在客廳的正中間是不是顯得很笨拙?”秦堪一個人扛着一條長紅木沙發問。
閆尚坤沒有回答他,因爲,他驚呆了。
一個人怎麼扛得動啊?
這套沙發至少在兩百斤以上,他輕輕鬆鬆就扛在肩上,這也太誇張了吧?
他當然不知道,秦堪曾經接受過鳳凰的眼淚,人已經脫胎換骨了,力大無窮。
閆尚坤不僅驚訝秦堪,他更驚訝的是,秦堪後面,蘇麗義也扛着一張大桌子,雖然沒兩百斤重,但一百五十斤肯定是有的。
“別放正中央,這樣會顯得呆板。”蘇麗義說,“放在偏左一點,給右邊留出一塊空地來比較好。”
秦堪說:“閆伯伯,你說呢?”
“哦哦哦,隨便,隨便怎麼都行,先放下來,別被壓壞了。”閆尚坤趕緊幫着蘇麗義放下桌子。
“你別!”蘇麗義說,“你別過來,我一個人放下就成了,別磕着你了。”她一邊說,一邊把桌子放在客廳的最上邊。
秦堪已經把沙發放了下來,又移動了一些,把大沙發放在靠左邊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