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宋志文合上了記錄本對庭棟說:“你說的情況我都記下了,等一下讓幹警按照記錄把筆錄直接整理出來,沒問題的話你直接籤個字就行了,沒必要再重複一遍了。”
庭棟點點頭,笑着說:“謝謝宋局的體諒,嘿嘿,這可是對我的特殊照顧。”
顧文博詫異的說:“看來藍局和郭局說的沒錯,老宋,你們和庭棟同學都很熟麼。”
宋志文笑了:“顧局,你剛從下面調上來沒多久,不瞭解情況,前一段發生在火車站打死管大軍的案子您聽說了吧?”
“當然聽說了,不是因爲那個案子,市局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變動,我也不會這麼快就調上來,我這兩地分居可是有五、六年了,一直都沒機會回來。你是說,等等,沒有那麼巧吧,那個打死管大軍的中學生好像也叫周庭棟。”
宋志文點點頭,說:“顧局,你猜對了,就是他,要不然你覺得我們江城市會有兩個都叫周庭棟的中學生高手麼,那就不是巧合嘍,而是奇蹟。”
“奇蹟,真的是奇蹟,一箇中學生,不但先後幫助公安人員先後抓獲了兩大要犯,而且顛覆了管大春流氓集團,引起整個江城公安系統大洗牌。老宋,難道這還不是奇蹟嗎?這就是奇蹟呀!”顧文博激動地站了起來,緊緊地握住了庭棟的雙手。
“周庭棟同學,你讓我見證了真正的奇蹟,難怪市、區兩級公安機關的人都對你這麼熟悉,你簡直就是一名編外的人民警察。”
顧文博回過頭來對兩位市局領導說:“兩位局長,我要代表我們向陽分局向市局爲周庭棟同學請功,他爲我們公安工作做出了傑出的貢獻,這樣的年輕人還不應該爲他立功麼?”
藍徵明和郭文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大笑。
郭文說:“老顧啊,請功這個主意不錯,庭棟也確實是個好孩子,不過麼……”
顧文博疑惑的問:“不過什麼?郭局,難道還有什麼不妥麼?”
“沒什麼不妥,老郭的意思是想說,以後你慢慢就會了解,這小子有時候也會讓人很頭疼,我和老郭可是都領教過了,哈哈!”藍徵明接過了郭文的話向顧文博解釋了一句。
顧文博還是有些不解:“他不過是個孩子啊,而且郭局也明確說,他確實是個好孩子啊,怎麼會讓我頭疼呢?”
郭文看了庭棟一眼,苦笑着說:“但願老顧你比我和老藍運氣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你經歷過被一個十幾歲的中學生勒住刑警隊副大隊長的脖子,要挾要見公安局長這麼出格的事麼?
“我有幸經歷過一次,原因就是這位刑警隊副大隊長企圖對他刑訊逼供,這件事志文局長最清楚,那個被勒住脖子的副大隊長當初就是他的副手,不過現在那個人已經被隔離審查了。”
顧文博轉頭看向宋志文,宋志文點了點頭,笑着說:“那個中學生就是庭棟,顧局,如果你遇到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感到頭疼呢?”
不等顧文博回答,郭文又接着說:“不但要挾着見到了我,而且還給我上了深刻的一課啊,當天這孩子說的一些話,至今我可還是記憶猶新。”
藍徵明也來了興趣:“快說說,老郭,這一出我還真不知道,到底那臭小子和你說了些什麼,讓你印象這麼深?”
過問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一字一句地說:“那天,我接受了庭棟的要求,和他見了面,並保證給他公平的待遇,同時安排人給他弄點吃的。
“我做了這些作爲一名公安機關負責同志應該做的事情之後,這孩子站了起來,給我深深的鞠了一躬,誠懇的說:“謝謝你,郭局長,是您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官員身上體現的人性光輝,讓我看到了未來的希望。”“同志們啊,這句話竟然出自一個年僅十幾歲的孩子之口,讓我這名老黨員感到羞愧,我心裡堵得慌啊,我不知道各位聽了以後會是什麼感覺,我當時是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這就是我們的人民,這就是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對我們這些官員提出的希望,我很受觸動,一臉反思了幾天,我真的感到有時候我們是愧對人民啊!”
屋子裡一片肅靜,沒有任何人發出任何聲音,李同早已經悄悄地把鏡頭對準了郭文,錄下了剛纔他說的那番話。
過了足有四、五秒鐘,庭棟打破了沉默:“各位領導,原諒庭棟年輕,不懂事,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的。”
郭文見攝相機鏡頭對着自己,揮了揮手說:“別錄了,播出去別人會以爲我是在作秀。”
藍徵明此刻站了起來,拍了拍郭文的肩膀說:“老夥計,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現在確實有一股風氣,我們過去認爲很正常的道理,到了一些人的耳朵裡就變成了說教,變成了作秀。
“我倒是建議電視臺的同志們把剛纔錄下的東西送給我們一份,我會在局黨委會上提議,讓我們的中層以上幹部,全都看一看、聽一聽,要讓我們的幹部,尤其是領導幹部能夠再次重溫一下我們的宗旨。”
目光掃視了一圈屋子裡的公安幹警,最後又落在了庭棟的臉上,感慨的說:“臭小子,你給我們大家都上了一課呀,不簡單,好好學習,將來你會成爲一個對國家和民族有用的人,因爲你看到了人性的光輝,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也正是這種希望,才能促使我們民族的優秀兒女前仆後繼去尋找一條真正適合我們民族發展的新路,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懷抱這份希望,踏踏實實的去做,而不是抱怨、發牢騷。
“好了,小張,你們確實應該好好採訪一下像周庭棟這樣的年輕人,發掘他們身上的閃光點,去教育引導我們的下一代,讓他們明白,該怎樣做一個對國家和民族有用的人。”
市局和區局的領導又一同過去見了一下那個“採花大盜”,囑咐了辦案民警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以後,先後離開了。電視臺的張妍追着庭棟約好了下次採訪的時間,也撤了。
臨走時,庭棟和張妍、李同說了聚會郊遊的事,兩個人欣然同意,張妍說:“算了,我們也別另約時間了,乾脆,日子定下來你通知我和李同一聲,讓李同帶上攝像機,我們一舉兩得,公私兼顧豈不更好。”
庭棟笑了笑說:“你們說了算,反正最好少佔我點時間,我很忙的。”
現在,就剩下了成威和他的幾名手下在做收尾工作。
終於有機會成威和庭棟說句話了,成威笑嘻嘻的看着庭棟說:“你是真行,又被你給撞上了,又可以風光一把了。”
庭棟撇了撇嘴說:“還不是因爲怕你一直拿這個案子做藉口,拖着不肯和大家去郊遊,我老人家辛苦一下,就把人給你逮住了,這下你沒啥藉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