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棟拉了拉曉晴的半袖衫下襬,說:“曉晴,你別急,過去的事兒就別說了,我會和馬伯伯說清楚的,你沒看出來麼?這是一位父親對女兒最深切的關懷,我相信,如果弄不清楚這裡面的原委,你父親寧願去死,也不會用自己的女兒去交換他自己的安逸。”
庭棟是在暗示馬曉晴,不要說出那天在天河賓館發生的事情,因爲,他明白,那天對馬曉晴來說傷害該有多大,現在讓一個女孩子在自己父親面前說這樣的事,對她太慘忍了。
曉晴明白了他的心意,心裡一甜,眼淚涌了上來,她感激的看着庭棟說:“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如果不說那件事,怎麼可能讓爸爸打消心中的疑慮?”
庭棟還要說什麼,曉晴堅決的制止了他,神情堅定的說:“爸爸,你知道我和哥哥在天河賓館設計害他的事,可是你知道我們採用的什麼辦法麼?
“是利用金剛山的老闆娘樸貞子把他引到天河賓館,然後我和那個呂思思勾引他,讓他脫去衣服,然後就拍下照片,說他企圖強姦我們,同時哥哥帶人衝進來把他抓住。
“不料,被他識破了,將呂思思反制,用錄音機將我勾引他的話全部錄下來,當時,我和思思就是砧板上的肉,他手裡拿着錄音機,完全可以說是我們勾引了他,就是要了我們,我們也是啞巴吃黃連。
“可是,他沒那樣做,而是輕易的放過了我們,只是在夢巴黎拍賣會上,讓我捐出了十萬元,就將錄音機換給了我,而這十萬元他自己也沒拿,全部捐給了災區。
“這還不算,原來這十萬元他是爲了讓我脫罪的,這十萬元是哥哥給我的,如果不是捐出去,而被我揮霍了,我就等於花了贓款,我也要被抓起來的。你們出事以後,公安局找到我,說鑑於我主動將贓款捐給了災區,才免於我的刑事責任。
“原來是他在公安局作證,說那筆錢是我主動捐出去的,他只是配合我演了一齣戲,爸爸,你覺得這樣的人是在貪圖我的美色麼?”
說完這番話,曉晴如釋重負,她終於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可是又不是完全的本來面目,但是大體已經差不多了。
可是聽了她的話,她爸爸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完全的解除了對庭棟的戒心,反而更加疑慮了。
馬士舉緊皺着眉頭,問了一句:“那他到底是爲什麼這麼做?不是因爲喜歡你,他還有別的理由嗎?”
馬曉晴也愣住了,她確實也想不出庭棟爲什麼這麼做,這不是一句簡單的朋友就能解釋的。說過說是因爲朋友關係,那麼,馬士舉很自然就會反問:你們爲什麼會成爲朋友?在雙方還處於敵對的情況下,你們怎麼可能成爲朋友?
這比庭棟愛上她還不可思議,那就只能解釋成是曉晴出賣了馬家,事情會變得更加複雜。
實在沒法解釋了,曉晴只好求助的望向了庭棟。
庭棟搖了搖頭說:“還是由我來解釋吧,這些事是我做的,只有我才能說得清楚動機,別人,任何人都只能是猜測。不過,馬伯伯,我只能把自己心裡怎麼想的說出來,至於你是不是相信,辦法左右。”說到這裡,庭棟忽然想起一件事,看了看曉晴的包,說:“給馬伯伯的東西,你忘了給了吧,曉晴?”
曉晴臉一紅,說:“不是忘了,是我不想讓爸爸抽菸,抽菸對身體不好呢。”
庭棟看了馬士舉一眼,兩個人相視苦笑。
庭棟無奈的說:“馬伯伯,你看見了吧,這就是女孩的想法,他永遠和男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說完回頭看着曉晴,語重心長的說:“曉晴,出於對爸爸身體的愛護,作爲女兒平時你控制一下馬伯伯吸菸是對的,可是,我問過你,你說自從你懂事以來馬伯伯就吸菸,那就是最少也有近二十年的煙齡了。
“一個長期吸菸的人,驟然戒菸並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雖然我不吸菸,我也明白,以他現在的心境,怎麼可能把煙戒了,所以,曉晴,還是把煙拿出來吧。”
曉晴嗔了庭棟一眼,只好不大情願的拿出兩盒紅塔山和打火機,遞給了爸爸。
馬士舉雙手顫抖着,急匆匆的接了過去,迅速撕開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用力吸了兩口,這纔看着庭棟說:“這是你買的,丫頭肯定不會給我買菸的。”
庭棟點了點頭說:“我沒買中華,知道您平時可能更習慣那種煙,不過買了您也抽不到,你也知道這裡面的黑暗,我呆了一天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只買了一條,存在了管教那裡,隨時可以找他要,就說是賴三兒給你存的,他不敢貪污,否則我會扒了他的皮。”
庭棟說的輕描淡寫,馬曉晴的臉色卻一下子變白了。
庭棟知道她誤解了,馬上解釋說:“我的意思是說把他的警裝給脫了,就是把他開除公安隊伍,你沒聽說周扒皮的事麼,現在我賴三兒在看守所很有名氣,呵呵。”
說完庭棟又轉過來面對着馬士舉說:“馬伯伯,就像曉晴不瞭解您這個時候您對香菸的依賴一樣,她也不瞭解男孩子的心思,所以,她的解釋不能令您滿意。
“不過,你也一樣不瞭解我的心思,所以您纔會有擔心。我在這裡跟您說實話,我確實喜歡曉晴。”
這句話一出口,馬士舉父女同時一愣,曉晴的臉騰地就紅了,心裡立刻充滿了幸福感,一種難以置信的幸福感。馬士舉畢竟是老江湖,一愣之後,臉色馬上恢復了正常,點點頭說:“好,年輕人,能夠實話實說,這點我相信,你接着說吧。”
庭棟點了點頭,繼續說:“曉晴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不輸於任何一個女孩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能免俗,也不能例外,她又是那麼聰明,有時候也很善解人意,所以我喜歡她,更重要的是,她還很單純,不像她的哥哥小光,做過許多壞事。
“可是,曉晴,馬伯伯,我說的是喜歡,沒有說愛。”
聽了這話,曉晴的神色又變了,臉馬上又白了,馬士舉依舊神色未變,因爲這番話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庭棟一說出喜歡曉晴,他一愣神之後,就想明白了。
這小子是個貪心的傢伙,他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來,看看他的臉皮有多厚,看看他想用什麼交換自己的女兒,他一定要給這個年輕人一個教訓,他剛纔不是說過嗎,一個合格的父親,寧肯不要自己的生命,也不會出賣自己的女兒。
他悄悄的掐滅了手中沒有抽完的第二支香菸。
庭棟注意到了這個動作,微微一笑,說:“馬伯伯,您不必這麼快就和我劃清界限,常言說,菸酒不分家,就是你不喜歡我,抽兩盒煙也沒多大關係,更何況,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沒錯,我喜歡曉晴,卻不能愛她,因爲我現在還小,才十五歲,說愛還早,可是這並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因爲已經有一個女孩是和我青梅竹馬的,如果說愛的話,那纔是我的愛,這些,曉晴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