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種說法,李科長就是故意損害他人財物,如果說是砸桌子濺起來的,就很可能被認定爲過失,只能是治安案件,不能構成犯罪。
經過對幾個人的詢問,王思雨、曾家三人和崔金龍的說法基本一致。
城管的另兩名工作人員說法一致:沒看清楚。
只有李科長……李泰安一個人說是砸桌子的時候盤子自己蹦起來的。
現場材料對李泰安非常不利,故意損害他人財物400元就構成犯罪,不算其他物品,一條裙子就夠了,夠判幾年了。
李泰安傻了。
他說是執行公務,庭棟冷笑着說:“執行公務還包括現場損毀物品麼?即使有權現場處置也要有個程序吧?何況損毀的是消費者的財務?”
取完筆錄,別人都走了,李泰安直接報局長審批,刑事拘留。
庭棟帶着小雨瀟灑的乘坐沙鷗的車去買玩具和小食品,然後去幼兒園看孩子們。
已經快中午了,孩子們都等急了。
這兩週,小雨姐姐都很準時,上午九點就差不多到了,今天晚了整整兩個小時。
負責這個週日值班的幼兒園的老師是一位活潑的小姑娘,比小雨大不了多少,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虞夢。
虞夢老師並不知道庭棟就是他們的老闆,以爲他只是小雨的同學,小雨也沒特殊介紹,這也是庭棟的意思,他不想在這裡和老師、孩子們炫耀什麼,和小雨一樣,他只是想給孩子們獻上一份愛心。
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一起和他們吃了午飯,孩子們該睡午覺了,兩個人也就告辭了。
庭棟把沙鷗派回去了,他知道小雨不想招搖,能擠公交車的甚至都不願意打出租車,更何況用私家車了。
其實他自己也喜歡這種平民化的生活,這樣可以讓他感覺到自己更能貼近他出身的那個階層,他不想做什麼新貴,也不願意做暴發戶。
他掙錢的目的開始是爲了讓你父母和其他親人生活的更好一些,後來他把掙錢作爲他將來實現自己抱負的一種手段。
當然,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刻意把自己打扮成窮人,他不是守財奴,也不是僞君子,他的所作所爲完全憑的是自己的喜好。
出門之前,庭棟感覺有些肚子不舒服,一上午了他都沒去洗手間。
他讓小雨去外面等,他匆匆走進進了洗手間。
小雨一個人慢慢的出了小院,走到了大街上,正在擡頭瞭望公共汽車站,忽然有人從後面叫她:“你是小雨吧?”
小雨一愣,回頭一看,是個女的,大約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很清秀,不施脂粉,給人很親切的感覺,離她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
小雨向四周看了看,附近沒有別人,她好奇的看着那個女人:“你是在叫我麼?”
女人點了點頭說:“是啊,你是王思雨吧?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真漂亮,難怪民政局的廖姐說只要見到你馬上就能認出來,嘻嘻!”
“哦,是廖阿姨讓你來找我的?有什麼事嗎?”小雨認識廖阿姨,她曾經是媽媽的學生家長,是民政局負責流浪兒童收養事務的,她曾委託廖阿姨爲她留意無人認領的流浪兒童,以滿足她收養五個孩子的計劃。
女人嫣然一笑:“小雨,一看你就是個善良的孩子,難怪能做這樣的善事,是這樣,我和我男朋友發現了一個流浪女孩,只有七歲,本來我們想收養的,可是,我們打聽了一下,說我們沒結婚,不符合條件,廖姐就推薦了你。
“廖姐說,你可以通過幼兒園收養,原本打算去一中找你的,可是,週一我們有事,要去外地,孩子就沒人管了。
“廖姐說,在這所幼兒園有可能找到你,我們就過來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們這個忙,我們可以出一部分錢的。”
女人笑起來很好看,有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給人的感覺很親切,小雨莫名的產生了一絲好感。
女人的話正中小雨的下懷,沒想到,上週她才找的廖阿姨,這麼快就有人來找上門來送孩子,真是太好了,還是個女孩,和男孩比起來,她更喜歡女孩。
以前,她還僅僅是想通過幼兒園來照顧孩子,昨天聽了庭棟說他有好多的錢,那樣的話,她就完全可以自己承擔一兩個孩子的費用了,她相信,庭棟一定會支持她的,就當給自己的零花錢了。
小雨立刻高興的說:“姐姐,孩子在哪裡,你可以立刻帶我去見她麼?”
女人舒了口氣,笑了,一種滿意的笑,這種滿意可以理解成終於給孩子找到了歸宿,也可以理解成別的,只不過單純的小雨是無法從簡單的笑容上理解出這麼多東西。
女人帶着笑容順手拉起小雨的手說:“姐姐現在就帶你去,我們的車就在那邊。”
小雨順着她的手勢看過去,果然在自己站着的大街的同一側身後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輛黑色的桑塔納2000型轎車。
儘管對這個女人很有好感,小雨還是不習慣被陌生人拉着自己的手,她假裝整理一下頭髮,擺脫了女人的手,笑着說:“姐姐,還沒請教你怎麼稱呼呢?我和同學一起來的,他去洗手間了,我還要等等他。”
女人似乎不以爲意的說:“嘻嘻!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宋小惠,既然你還有同學,我們就一起走吧,先和我去車裡等吧。”
說着,女人試圖再次拉起小雨的手,小雨巧妙的多過去了,心說,這位姐姐怎麼這麼熱情啊?不過她也沒想的太多。
這麼多年來,她可以說是一直在庭棟的保護之下,自己很少有單獨面對社會的時候,只有最近兩週,庭棟事情多,她自己單獨來幼兒園兩次,還見了一次廖阿姨。
小雨猶豫了一下說:“好吧,她應該也快出來了,我們就去車跟前等吧,正好他今天也沒什麼特殊的事情。”
庭棟從洗手間出來,沒有見到小雨,知道她一定是自己先去路邊等了,怕她等急了,他快步走出了幼兒園的小院。
這所平民幼兒園在城鄉接合部,庭棟找人買下了一處臨街的廢棄廠房,是一座二層小樓,集中供熱,還有一個小院,很適合孩子們活動,庭棟無法忍受把孩子們整天關在樓裡。
出了院門,庭棟沒有在正對大門的方向發現小雨,他知道她不會走遠,擴大了目光搜索的範圍,在右前方,也就是北面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輛黑色的小汽車,車頭向北,出城方向,一個穿着黑色T恤,黑色短裙的女人正在把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小雨往車裡面讓。
小雨似乎不大情願,正在向他這面瞭望,看見了他出來,高興的向他招手。
庭棟心裡一沉,那個女人他不認識,車也不熟悉,看了一下牌照,是江城市的。他似乎感覺那個女人是在強行要把小雨推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