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啓明夫婦本不想來,可是架不住芸芸軟磨硬泡。
吳啓明現在是春風得意,原來在針織二廠當了一個小小的供銷科副科長,整天要看別人臉色行事,尤其是那個莫雲峰當廠長的時候,事事獨斷專行,自己活得更是憋屈,差點把女兒都賠進去。
也就是那次事件,姓莫得走到了頭,被庭棟那孩子巧妙地送進了監獄,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剛過兩天舒心日子,可是,好景不長,廠子一天不如一天,最後終於全面停產了。
因爲有女兒芸芸支撐,家裡的生活不成問題,兒子也如願的考取了建工學院土建系,老伴兒每天美滋滋的,一點也不發愁。
自己可不行,幹了半輩子了,冷丁停下來什麼也不做,渾身不得勁兒。還不到五十歲,就退休了?
這一年多雖然衣食無憂,可是過的比較鬱悶,直到庭棟親自請他給邊沁和邵夢梓當顧問,參與收購針織二廠和春城的一家服裝企業,他才覺得自己身上又充滿了活力。
收購成功,他搖身一變成了新成立的內衣公司的業務副總,雖然要聽命於兩個女孩子,可是,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些女孩子的能耐他可是領教過了。
和自己的女兒一樣,這些孩子有眼光,懂經營,已經死了的針織二廠,還是那些人,只是換了幾臺設備,人員稍作調整,可是,馬上就煥發出了活力和生機,僅僅一個月就開始盈利了。
用過去的話講叫產銷兩旺,這是像他這樣的二廠老人兒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可是,卻是原來無論如何都沒法實現的。
幫小雨家搬完家,又打電話叫來兩個鐘點工幫侯淑芬收拾了屋子,已經到了中午,侯淑芬親自下廚給大家做了一頓庭棟最喜歡的雪菜肉絲麪。
現在家裡寬敞了,什麼都方便了,小雨抱着媽媽的胳膊說:“這回我可以兩面住了,週末我就回家陪媽媽。”
庭棟笑着對葉婧雯說:“只要小雨回來你就陪着她,她這裡也有地方住,她去哪,你跟到哪裡,明白麼?”
葉婧雯立刻點頭說:“是,老闆,我明白了,絕對保證小雨小姐的安全。”
小雨看着庭棟說:“好了,有婧雯姐你就放心吧,下午我陪媽媽上街買些如常用品,你就不用陪我了,去看看雅妮姐,她好像有心事。”
庭棟點點頭和小雨的爸爸媽媽告辭後,下了樓。
看到侯阿姨和王叔叔的關係有所緩和,庭棟覺得很安慰,他們是小雨的親人,他們和睦、幸福了,小雨纔會感到幸福。
到了樓下,他看了一眼夢梓名義上的家的方向,他知道,夢梓肯定不會在這裡,他在春城給夢梓買了房,不大,兩室一廳,足夠他們兩個人住了。
雲東內衣公司總部設在了春城,江城這裡只是一個生產基地,大部分時間只有吳啓明管理,邊沁和夢梓都住在春城。
王思可在春城買了一套三居室作爲禮物送給了邊沁,邊沁也沒推辭,在王家,小可是她最貼心的姐姐。
在庭棟的計劃裡,未來的中心是要設在春城的,江城太小了,舞臺太小,沒辦法讓他施展開手腳,京城太大,在他還弱小的時候不能去那裡,否則很容易被掐死。
在他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之前,立足省城,左右逢源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現在就在圍繞這個目標經營。
爲了順利實現轉移,第一步,在匡美蘭和卓蓉的幫助下,在春城市的繁華商業街租下了一個門面,成立了雲東服飾有限公司春城分公司,這只是個開始。
接下來,庭棟委託春城分公司的負責人馬曉晴,尋找合適的門市房爭取在兩年內把雲東的總部遷到春城。
第二步,他把雲東內衣公司的總部設在了春城,就設在收購的那家服裝加工企業原來的辦公樓。
前段時間,庭棟沒少往春城跑,可是因爲都是忙於工作,就沒怎麼去看雅妮,庭棟覺得雅妮的心情不好肯定和這有關。
走出了教師新村,庭棟給雅妮家撥了個電話,過了好久,才接通了,雅妮有些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有時間了麼?不用陪老婆了?”
庭棟笑了:“還是有來電顯示方便,不用問就知道是誰呀?怎麼了,我似乎聞到了一絲醋味?
“我還不該吃醋麼?你說說,我有多久沒見到你了?你有多久沒給我打電話了?我知道你的女人多。忙不過來,可是,你不會忙到想不起來我了吧?”
庭棟嘆了口氣:“妮姐,是我的錯,我最近是有些見你見得少了,快一個月了吧?說實話,一直在忙,本來應該不用這麼久的,可是小雨出了點事,接着就放假,我又答應人家要陪他們出去玩,所以就耽擱了,你現在方便麼?我馬上過去,當面向那你解釋。”
雅妮也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說:“才一個月麼?棟兒,我已經整整兩個月零三天沒見過你了,我想你啊。好了,不說了,方便的話就過來吧,我一個人在家,我們也該好好談談了。”
庭棟打車來到常委別墅區,武警打電話證實了庭棟的身份,才放他步行進入院內,出租車是不能進入的。
望着戒備森嚴的別墅區,庭棟很感慨,想起自己第一次站在這大門口,那時候覺得這裡是多麼高不可攀啊?這裡的每一棟別墅,在他眼裡都像宮殿一般。
轉眼間,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他現在住的別墅,比這裡要豪華得多,只不過小區門口沒有武警站崗,有的只是普通保安。
這就是權力,是金錢買不到的。
開門的是白雅妮,看來家裡真的只有她一個人。
庭棟記得以前曾經有過一次,白伯伯和馮阿姨都不在家,雅妮給保姆也放了假,庭棟留宿在白家別墅,一夜纏綿,雅妮媚態十足,現在想起來還充滿了溫馨和浪漫。
可是,此刻的白雅妮卻是滿懷的憂鬱,打開門之後就默默地回到了客廳。
庭棟隨着雅妮在客廳緩緩落座,遲疑了一下,庭棟還是先開口了:“雅妮姐,都是庭棟不好,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要怪你就怪我吧,有什麼話也請直說,只要姐姐不再傷心,讓庭棟做什麼都行。”
雅妮苦笑着搖了搖頭說:“棟兒,不怪你,是姐姐的問題,我知道你最近確實很忙,有那麼多人要靠你吃飯,你已經不是當初的一個人了,很多事情已經身不由己,姐姐想象得到。
“而且,姐姐原來就知道,你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女人。是我的問題,我越來越難以忍受你不在身邊的煎熬,而且爸爸、媽媽一再的催問我的婚事,我也不勝其煩,所以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個辦法。”
庭棟半晌沒有說話,他原本也知道雅妮會怪他這段時間的疏遠,可是,他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
本來他還想好好解釋一下,可是有什麼好解釋的呢?他的理由雅妮都想到了,他能解說的只不過是細節罷了,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