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幹了什麼?”
黃立非常憤怒的說道。這個時候,黃妮才發現,原來自己只能聽一聽,什麼都做不了。組織不了自己的父親,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小姨。
黃妮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面,看着自己的小姨。這個時候,黃妮也發現了,原來自己的小姨,是這麼的漂亮。好像比照片上面的那個女人,那個她應該叫做媽媽的女人,還要漂亮。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啊。從我那天出去追杜飛,要接近杜飛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再幹嘛了。我就知道我到底是在做什麼。這些,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的。可是,這,和我,和杜飛,又有什麼關係呢?”
紫發姑娘前面的話都說得還算好聽,可是最後的那句,就有點琢磨不了頭腦了。黃立也不明白,氣氛得不行,這麼好的機會。可是就這麼被放棄了,就成爲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又有什麼關係?
“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病。很嚴重。你今年已經24歲了,你還能活多久?你還活得了多久啊?你居然這麼補關心你自己的生命,還和你有什麼關係,和杜飛又什麼關係。杜飛現在,很可能就是能夠治好你的人,你這麼做,對得起你自己嗎?”
黃立繼續憤怒的說道,很久沒有在這間房子臉大吼的黃立,這一次居然很罕見的大吼了起來。吼聲有點可怖,可是卻能夠從吼聲裡面聽出黃立的可悲。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的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那樣,很不想那樣。我就是我,我想活一次我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爲了什麼目的的生活。我這次的決定,我不後悔!”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出去的時候,一路上,一直都在猶豫,一直都在想,到底要怎麼和杜飛說,怎麼求杜飛,用什麼來和杜飛交換,杜飛纔會給我治療。可是,從杜飛坐上我的車的那一刻,我就覺得,我不能這樣了。”
紫發姑娘躺在沙發上面,臉上的頭髮凌亂不堪,有一些上面甚至還有這水漬。這些,都是因爲這個紫發姑娘正在瘋狂的笑着,笑得非常的猖狂,猖狂的背後,是一層單薄的內心。
“你知道不知道,這些年,一直都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活不長了。都在努力的過好,努力的過好每一天,讓我還活着的每一天都過得更加的有意義。可是後來我發現,原來越是這樣想,就越是過不好這樣的生活。就越是無能。”
紫發姑娘站了起來,站在自己的大哥的面前,站在了自己的小侄女的面前。就像是一個瘋狂的思想家一般,站在風雨之中,吹着一股只有她自己才能享受的風雨。
“我想過一次沒有目的,沒有別的意義,只是爲了自己心裡一時的開心,只是爲了能夠歡快的做自己下一秒喜歡做的事情的一天。這一天,我等了很久很久了。可是,一直都沒有來。就像我沒有朋友,沒有知己,只有我自己一樣。”
紫發姑娘說着,眼睛裡面忽然飽含着一點點的淚水,但是堅強的紫發姑娘,不會允許自己哭出來。現在的紫發姑娘,已經不再是那個要強的紫發姑娘了,眼睛裡面的淚水,從眼角流淌了出來。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流淚。
“那天,杜飛告訴我,我開車很厲害,想要再做一遍我開的車。想和我一起飆車,那天,杜飛是第一個做我的車,主動讓我飆車的人。我很感激他,他在車上,讓我知道了,一個人,原來可以和一個所謂的朋友,如此開懷的過那短暫的時光。”
“後來,到了酒坊裡面,紫悅軒。在紫悅軒裡面,我和杜飛,喝酒的時候,他不計得失。只是喝酒。我也開始不計得失,只是喝酒。只是後面,我還是想着我的病,想要和杜飛做點兒什麼拴住他,然後治病。”
“可是那天杜飛跑了。因爲我有點出格的舉動,杜飛跑了,就那麼跑了。開始的時候,我非常的恨杜飛,也恨我自己。因爲失敗了,原本的計劃失敗了。我很可能就治不好我自己,我很可能就會那樣死掉。”
紫發姑娘好像站着說話有點累了,坐了下來。坐下來的紫發姑娘,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還是和之前一樣,狂放不羈。
“可是。我心裡面更加的想,要是杜飛,一個所謂的知己,一個真正的朋友,能夠陪我一起飆車,一起暢快的喝酒,那該多好呢?那時候,這個念頭,居然比我的病治好,比我能夠多活一點時間,更加的濃重。”
紫發姑娘,這個時候,就像在杜飛的面前一樣,已經能夠灑脫的把自己的每一面都給剖析出來了,不用繼續畏畏縮縮的,爲了自己能夠多活一點兒努力。爲的是,自己活得歡快。就算明天會死,那又如何呢?
黃立忽然沉默了。黃妮也是坐在沙發上面,看着自己的小姨,癡癡呆呆的樣子。看到這個樣子的小姨,黃妮不禁捫心自問,自己,過得快樂,自己過得暢快嗎?
黃立猶豫了好幾次,還是沒有說話。因爲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無話可說。對自己的小姨子,找不到一句話可以說,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夠打斷自己小姨子,能夠反駁她的了。她自己的生活,想要的就是過得自己暢快,而不是爲了活着而活着。
“我只是想要活得開心一點而已,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就算活得沒有那麼好,但是活得足夠歡快,不是就已經足夠了嗎?姐夫,大哥,這些年,一直有你的照顧,我活的其實很好,但是我想,我做一次,不是爲了活着而活着的事情。”
紫發姑娘繼續說道。這句話一說完。黃立更加的沉默了。是啊,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給紫發姑娘傳輸一個概念,那就是,你的使命,就是爲了活得更加的久一點。
“對不起。這些年,我也有問題。只是你的生命,還是很重要,請杜飛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好了,以後,你想要過得舒心自然一點,就過得自然一點。”
黃立緩緩的說道。說話的時候,腦袋好像有點沉重,半低着頭,語氣也非常的小。小聲的說着。黃妮非常的驚訝,什麼時候見過他的父親低頭啊,這好像是頭一次吧。
“沒事的,姐夫。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我的病,我自己心裡有數。這是家族的遺傳病,就算是杜飛,也可能難以根治吧。所以我不想把這份友誼就這麼破壞了。或許這樣和他做朋友,就很好了啊。沒有目的的做朋友。”
紫發姑娘微笑着說道,就像擔心的不是他的生命一般,可是誰知道,這個紫發姑娘的心底裡到底有多苦呢?
“其實和杜飛喝酒,味道真的挺不錯的。可惜我活不長,喝不了幾次酒。我必須得抓緊啊。姐夫,你放心好了。我還能堅持下去的,爲了能夠喝更多的酒,飆更多的車,我也是要活下去的。”
紫發姑娘忽然說道。眉峰一挑,整個人的氣勢再一次的拔高,比之前要好了許多許多。這樣的紫發姑娘,看起來更加的漂亮,一種有着精氣神的美。這種美,無法複製。
“還有啊。小丫頭,我知道你肯定對杜飛有意思。不過啊,你可得自己去爭取啊。不過我看杜飛的樣子,好像杜飛的心裡面已經有人了。你要是不怕受傷,就去試試,還年輕,受一兩次傷,沒事兒的。以後會好的。”
紫然說完了自己的事情,一副老人的模樣,和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侄女說道。其實年紀小不了多少,可是這些年紫發姑娘的心路歷程,哪裡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能夠相比的呢?
“小姨,你的意思是,你和杜飛,沒那個關係嗎?你們兩個,很純潔,什麼都沒做?”
黃妮還是有點不確定,畢竟這個是她的小姨,要是杜飛和她的小姨有點什麼。她要是再去做點什麼,那不就是,不就是胡來了嗎?所以黃妮還是很介意這個的,就算剛纔紫姑娘說了很多,黃妮還是有點不確定。
“過來,看着你小姨我。”
紫發姑娘一把就把黃妮拉了起來。黃妮和紫發姑娘站在一起,矮了一些,不過兩個人確實很像。
“你小姨我,像是那麼隨便的人嗎?而且我和杜飛只是朋友,一種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是喜歡,不怕被杜飛拒絕,你去就是了。年輕,總是要做一點自己刺激的事情。不然以後老了,拿什麼給自己的下一代講故事呢?”
果然,在紫發姑娘身上發生的東西,別人難以企及。所以,說道這個的時候,紫發姑娘更加的又發言權。
黃妮一聽,一臉的驚喜。可是聽到自己的小姨說杜飛的心裡有人了。黃妮有沮喪了起來,因爲杜飛已經有了心上人,她去,又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