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靜茫然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羅丁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所以乾脆放棄了。
“不管怎麼樣,咱們暫時應該是安全的。走吧,先離開這片大山再說吧!”羅丁嘆息一聲,自我安慰般的說道。
只不過心中的那一絲忐忑不安之感卻開始越來越強烈了起來。
許曉靜顯然沒有他那麼擔心,反而心情愉悅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輕笑道:“安啦!咱們現在穿着他們的衣服和麪具,就算是當面看到咱們都很難找出破綻的嘛!”
“我靠!我知道了!”
許曉靜的話音剛落,羅丁突然低聲驚叫了起來,隨後立刻毫不猶豫的隨手撤掉戴在耳朵上的耳機說道:“問題就出在咱們戴的耳機上,趕緊扔掉它。咱們很有可能又被包圍了!快跑!”
“啊?”許曉靜茫然的看着羅丁,眼中充滿了不解。
羅丁來不及解釋,伸手幫她摘掉耳機,隨後毫不猶豫的再一次伸手抱住她,玩命般的飛身躍上最近的一顆大樹,然後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急速逃竄而去。
“我特麼終於知道什麼叫,人體的潛能是無限的了!”羅丁臉色慘白如紙的隨手丟掉臉上帶着的面具,喘着粗氣,用低不可聞的沙啞嗓音說道。
許曉靜也摘掉了自己的面具,臉上仍舊充滿了迷茫和不解。
此時兩人正躺在一棵距離剛纔扔掉耳機的地方,大約一公里左右的大樹樹冠之中。
剛纔羅丁在逃跑的時候,真的是開始玩命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這次就被圍住了。
他甚至在逃竄的過程中,連續三次的感應到了十米之內出現內元波動的情況。
要不是他抱着許曉靜勉強可以能夠使用輕體馭巽術的飄鴻之術,讓身體凌空滑翔許久的話,恐怕此時他們早都已經被那麼面具人剁成狗肉之醬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許曉靜實在忍不住了,低聲追問道。
羅丁微微搖了搖頭,輕聲回道:“先讓我休息一下,你幫我把風。這裡也不安全,所以千萬別出聲。”
話音剛落,他便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許曉靜鬱悶的嘆息一聲。
她也感覺累的要死,甚至彷彿身體都已經虛脫了似的。不過畢竟相比於羅丁來說,她還算勉強能堅持的住。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躺在樹冠上,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之後,沉睡中的羅丁突然一激靈,立刻張開了雙眼。隨後二話不說,擡手抓住許曉靜的胳膊,飛身便朝着遠處無聲的飛掠而去。
許曉靜剛纔迷迷糊糊的也有點要睡着了,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差點大叫出聲。幸好最後一刻及時忍住了。
就在羅丁匆忙帶着許曉靜離開的幾秒鐘之後,兩個面具人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剛纔兩人休息的那棵大樹的下方。
其中一人眼神冷漠的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樹冠,向同伴擺手示意沒有發現,隨後兩人便再次向前衝去。
當兩人的身影在此消失以後,從他們剛剛過來的方向,有快速跑來了五名臉上畫滿油彩,身穿五色迷彩服,手持各式槍械的士兵。
這些士兵行進之間一直保持着戰鬥隊形,無比警惕的搜尋着沿途經過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地面上雜草之中的乾枯落葉,亦或是頭頂上方茂盛的樹冠。
羅丁緊咬着牙齦,眼中滿是憤怒之色。
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這麼憋屈過呢。
過去他一直以爲憑藉着自己的實力,和輕體馭巽術的本領,就算面對任何敵人,打不過總是有機會逃出去的。
甚至在一天以前,他都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因爲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已死的養父之外,再沒有隻知道自己內元的深厚程度已經達到了多麼誇張的地步。
兩年時間,自己就將內元的強度修煉到了普通修煉者苦練百年都難以超越的程度。
這說明什麼?
天才?不是!
厲害?也不是!
自己應該是特麼最厲害的天才!
尤其是,還沒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有多牛逼的情況下,這種深厚得不要不要的內元強度,足以成爲以後立足保命的根本。
可是,現在羅丁再也不敢這麼想了。
自己算個屁的天才?
內元深厚?敵人可以用無數的手下活活累死你。
輕體馭巽術厲害?敵人照樣可以用無數的手下活活累死你。
總之,就是要活活累死你!
這方法很不要臉。但對他現在來說,確實是無解的。
要不是他所修煉的玄衍經,無比玄奧。竟然能夠幫助他在昏睡中提前預警,有異能者的內元波動闖入十米之內的話。
也許他這個過去自喻天才的倒黴蛋,恐怕都已經被人大卸八塊了吧!
深夜,羅丁和許曉靜兩人步履蹣跚的翻過了一座山頭。透過繁茂的樹木縫隙,羅丁隱約發現前方的極遠處似乎有一些微弱的燈光在不斷的閃爍着。
難道自己眼睛都累花了嗎?
深山老林的,哪來的燈光?
“咱們逃了多久了?你知道現在這是哪嗎?”羅丁嗓音沙啞的已經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現在他無比後悔,當時在返回淼雲族總寨時,爲什麼不先喝口水,吃點東西。要是睡一覺再走也好啊!
哎,都是臉皮薄惹的禍啊!
在他心裡無比自責的嘆息聲中,許曉靜的回答宛如天籟般的在耳邊響了起來。
“現在是凌晨一點半了。咱們現在,已經逃到華夏和古越共和國的邊境線了。前面那些燈光就是古越國的北部邊境城市,望鄉市。”
羅丁聞言,原本已經有些晦暗的雙眼,立刻明亮了起來,輕笑着低聲道:“看來咱們今晚上有住的地方了?就是不知道古越國的晚上有沒有大排檔可以吃。”
許曉靜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兩條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的身影,相互攙扶着,一步步走下了山頭,朝着看似極其遙遠的燈火閃耀處緩緩走去。
兩天以後。
羅丁躺在牀上張開了眼睛,側頭望着窗外明媚的陽光,舒爽的抻了個懶腰。
站起身來,在房間裡活動了一下身體。
前幾天的那種仿若瀕死般的痛苦感覺,已經消失了。
雖然受傷的小腿還是有點隱隱作痛,不過總的來說,還算不錯。
一陣敲門聲響起,許曉靜穿着一身古越共和國女子特有樣式的潔白長袍,端着兩份早餐,步伐優雅的款款走了進來。
“謝謝!”羅丁有些感激的朝她點頭道謝。
許曉靜臉上露出一絲頑皮的笑容,隨後將房門關好之後,將早餐放在桌上說道:“謝我幹嘛?應該是我謝你纔對。我從來都沒想過,這世界上竟然會有潛力這麼強大的人。
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有好多次我都以爲咱們倆必死無疑了。
可是沒想到,你總是能在最後時刻,帶着我安全的逃開。”
羅丁自嘲的苦笑了一聲,不再多言,直接坐下來吃起了早餐。
許曉靜笑呵呵陪着他坐下,單手扶着下巴,靜靜的看着他一口口的吃東西。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專注,那麼認真。水靈靈的大眼睛裡,充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