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行刺

貓女一大早就離開了酒店,小七則又跑了一趟梁鴻運的公司,又要了20管精華液。

“老兄,精華液裡可沒兌水啊,你這是升10級還是9級啊?哪有這麼費的?”梁鴻運見他用得這般頻繁,臉色都變了,瞅那架勢,估計是想勸他來着。

“我就說呢,是不是你小子往裡面摻水了?”小七正愁着找不着理由和梁鴻運掰扯,這上好的口實送了來,小七剛好拽住梁鴻運鬧了起來。

這下子,梁鴻運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小七隻是不依,外間的黎叔和幾位來接活的司機,聽着動靜也過來看熱鬧,在一邊勸了許久,小七方纔氣咻咻的去了。

“這位誰啊?怎的愣頭青似的?”看着小七的背影,黎叔疑惑地問道。

梁鴻運搖了搖頭,他也是滿腹狐疑,不知小七在鬧什麼鬼花樣。

小七離開梁鴻運的公司,又找了個商場,連內衣帶外套,買了一身衣服用袋子拎着去了大鬍子,他在前臺定了整整24個小時的訓練房,然後直接鑽進去開始練了起來。

不過中午、晚上兩頓自助餐,他可一頓都沒落下。晚上吃飯時,還和一個傢伙鬧翻了,差點打了起來,最後被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一通好勸,方纔回了訓練室。

不過他回到訓練室沒多久,就穿戴整齊,拎着那袋衣服悄悄溜了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正是俱樂部晚上上客的高峰期,接待臺兩個小姐姐忙的不亦樂乎,渾然沒注意他避過前廳的3個監控,裹在來往的人流裡,匆匆離開了大鬍子變身俱樂部。

在出租上補充了管變身營養液,下車之後他便順着美輪美奐歌劇院外面的林蔭步道溜達了一圈。

演出尚未開始,觀衆正在入場,林蔭步道上人流嘈雜,擁擠,大多都是來看演出的觀衆,也有少數飯後來這裡散步的附近居民。

整個美輪美奐大劇院就像一頭匍匐在大地上,將欲撲擊的雄獅,正門入口便是那雄獅張開的血盆大口,它按在地下,正要發力的四隻巨掌則是劇院兩邊的四個側門。

每道側門都有五個出入口,如同巨掌上彈出的鋒利爪尖。

小七和貓女計劃撤出的側門正是雄獅的右前掌,它微微縮在整個大劇院的右側稍稍靠近中段的地方,有一個長長的過道如雄獅遒勁的前肢,通向劇院演出大廳。

彈出爪尖正對的林蔭步道邊有一個垃圾箱,離垃圾箱不遠是一個鋼製的休閒長椅,椅面鋪着一層薄薄的雪花。

走到長椅邊,小七把那袋衣服不經意地擱在長椅腳下,偏向垃圾桶的那邊,遠遠看去,叫人摸不清是待扔的垃圾,還是有人故意擱在那裡的行李。

他放下袋子,又站在那裡左右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便在長椅周圍踱起步來,那模樣就像一個正焦急等着同伴到來,一起觀看演出的觀衆。

劇院四周的人流漸漸稀少,小七等到林蔭步道上已經不見人影,又低頭看了看手錶,確認了一下和貓女約定的時間,然後將衣領豎了起來,離開步道,向着雄獅的利爪走去。

利爪靜靜地趴在大理石地面上,鋼結構表面閃着清冷色調的出入口更是不見人影,只有利爪間一根根鋼製的藝術路燈在飛雪中發出帶着暖意的燈光。

小七穿過路燈,順着一根支棱出來的爪尖走進側門的出入口,彷彿爪尖到肉掌的距離,五個出入口共用一個長長的走道,走道盡頭便是關得嚴嚴實實的鋼製側門。

側門只會在演出全部結束後開放,用以疏散離開的人流,開場時並不會打開,小七在這裡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把側門鋸開一個豁口,方便貓女完成任務後迅速離開。

靠近門邊,裡面似乎有隱隱約約的歌聲傳來,小七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彷彿是打火機般的物事,他蹲下來,在黑暗中尋着一個比膝蓋略高一點的位置,對着厚重的鋼製側門輕輕一按。

一道淡藍色的冷芒激射而出,厚重鋼門上,隨即泛起了一陣青煙,肉眼可見,一道深深地裂紋正隨着冷芒的射入,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演出大廳內,下面男女演員正在放聲高歌,男子高亢的嗓音和女子婉轉的歌喉交相輝映,激得觀衆席一陣陣潮水般的掌聲連綿不息。

貓女此刻已經變身爲一頭毛色油光水亮的黑貓,一雙炯炯的大眼透過瞄準鏡一瞬不瞬地注視着下方,貴賓席裡那個剃得光滑溜圓,不時反射着舞臺上各色光線的碩大頭顱。

槍械大部分都被帆布包包裹着,只有一根烏黑的槍管和上面的瞄準鏡露出帆布包稍許。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保鏢並沒有和目標呆在一個包廂,一位盛裝女人和目標在一起,這又會延遲反應發生的時間。

舞臺上,第一幕已經進入了高 潮,樂曲如滿月下的大海,層層疊疊向着天空涌動,男女雙方的歌喉就像那大海上翻飛的一對海鳥,交相伴隨着向蒼穹衝擊。

終於,花腔女高音唱出了華彩的唱段,一時間跳動的音符與歌聲在整個大廳裡穿梭迴盪,掌聲早已止歇,人們聽得如醉如癡。

“噗”貓女手中的槍械發出一聲悶響,哪怕屏氣凝神的貓女也沒覺得這聲音有什麼動靜,消 音 器的效果很好,瞄準鏡裡,那光滑的腦袋幾乎在槍響的瞬間便重重一頓,貓女確信她看見血花飈了出來。

沒去管目標身邊的女人什麼反應,接下來一切就進入了緊張時刻,貓女左爪拎着帆布包往後一收,右爪向前一伸,麻利地拉上帆布包的拉鍊,她將帆布包往身上一背,迅即開啓了技能。

閃電貓變身技能之一,疾速,冷卻時間無,基礎速度加100%。備註:你是月光下的精靈,沒人能看清你的身影。

她的頂上就是一個小小的通風格柵,此刻格柵早已卸開在一邊,就見一道黑色的影子清風般掠入通風口,下面,那盛裝女子正驚愕地看着癱坐在椅上的郭先生,他的身體正在不停閃爍。

那黑色的影子迅速自劇院通風管道中掠過,竟沒有傳出一點聲響,大廳內,靠近側門附近的牆壁下面,還有一個通風格柵,此刻,花腔女高音的歌聲仍在繼續,“啪嗒”,格柵落地的聲音根本無人在意。

一隻毛皮油光水亮的黑色大貓,揹着只幾乎與身體等長的帆布包躥出了通風管道,瞬間就消失在原地,一位觀衆似乎看見了一點大貓的影子,他疑惑地揉了揉眼睛。

大貓躥進了劇院裡前往側門的通道,遠遠地,只見前方的側門黑乎乎的一片,不禁心中一驚,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的速度太快,短短的側門通道根本不足以容她及時剎住腳。

心裡咒罵着,大貓眼看便要一頭撞上厚厚的鋼製側門,突然,一個四四方方的孔洞在大貓身前出現。

“還是歪了一點,太難看了。”小七手裡拿着一塊和孔洞一般大小,四指寬的鋼板,遺憾地搖着頭。

大貓恍若無骨般從孔洞裡鑽了出來。

“快走!”她急促地提醒了一聲小七,轉眼便沒了影子。

“喂!這就完了?不可能吧?”小七跟在後面嚷了兩嗓子,發現大貓已經看不見了,無奈地住了嘴,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鋼板,嘆息了一聲,將鋼板擱在側門腳下,緩緩順着走道轉身離開。

出了側門出入口,他又回到長椅那兒,衣服袋子還在,他拎了起來拍打掉袋子上落下的雪花,又回頭凝視着美輪美奐大劇院,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今晚的行動太過詭異,順利的有些難以想象。

他慢慢地走到街邊,又回頭看了眼大劇院,接着低頭看了看錶,他乾脆轉過身來,凝視着燈光映照下的大劇院,這頭躍躍欲撲的雄獅一直按捺着不動,彷彿始終沒有找到攻擊的機會。

事情如此順利,所有後續準備都成了畫蛇添足,徒然留下太多的痕跡可供追尋,小七走過兩條街道,又狐疑地回望了一眼歌劇院方向,這才叫了一輛路邊的出租車,直接去了彈射場。

他在彈射場買了張去太空站的機票,看見彈射場裡出了通告,最近一班去往祖星的太空梭延遲10小時發射,便抱着撞運氣的心思看看還能不能買上這一班的飛梭票,結果挺順利,居然還有餘票。

子星3號星飛往祖星的太空梭,一天就一班,如果趕不上這一班,小七將要在空間站整整等上一天。

在彈射場的郵局,小七把大鬍子變身俱樂部的金卡寄給了吳霞,男人婆以後就能拿着這張金卡去吹牛了,弄張黑卡就在那裡瞎嘚瑟,沒那麼丟人的。

走進候機廳,他擡頭看了看電子公告牌顯示的時間,22點30分,不出意外,“歸來”的演出該結束了,可明明不是出了意外嗎?這叫意外?哪裡看得出來?兩個小人在小七的腦子裡爭吵着。

乘彈射機到達空間站,他在空間站的飛梭等候大廳裡見着了貓女,由於飛梭晚點,他和貓女居然又可以乘同一艘飛梭返回。

“哇!你怎麼不早點來,費了我好大的勁。”貓女一看見小七就抱怨起來,小七想到她那幾個小矮人,苦着臉走到她的身邊。

“你確定完成任務了?”小七悄聲問道。

“當然!怎麼回事你?有什麼不對勁?”貓女答應了一聲,又不確定地認真看着小七問道。

“我總覺得太平靜了,不像一個重要人物遇刺後的反應。”小七搖了搖頭。

“他算什麼重要人物?”貓女翻了翻眼睛,拉着小七在椅子上坐下,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翻出幾張照片給小七看。

照片是裝在瞄準鏡上的感光攝像頭連續拍下的,一幀幀記錄着郭先生中槍前後的畫面,明確顯示了他那顆大腦袋上飈出的血花和旁邊女伴驚愕的表情。

看着這些照片,小七終於放下了心來,雖然不知道完不成任務,孫永慶會有什麼懲罰,不過畢竟是帶着任務來的,總覺得完成了任務,心裡才能踏實一點。

飛梭還要等上7個多小時才能發射,兩人無聊地坐在那裡看着巨大的玻璃幕牆外,冷冰冰的太空。貓女突然依偎到小七身上,雙手將小七的一支胳膊抱在懷中。

“我從小就這樣,不抱着一樣東西,心裡就安穩不下來,也特別喜歡被人抱着的感覺,就像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全部被那個懷抱擋得遠遠的。”貓女的聲音幽幽地在小七的耳邊響起。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有印象開始,就是躺在病牀上,不停地打着點滴,周圍一張一張牀上的人不說也不動,只有我總是想動,總是想能有個人來抱抱我,或者讓我抱抱。”

“有一天,好多醫生圍着我,嘰嘰喳喳的也不知說些什麼,然後,孫老闆就來了,他在牀邊看着我,我就向他伸出手去,他笑了笑,把我抱了起來,那是第一次有人抱我,我覺得舒服極了。”

小七聽着貓女呢喃般的講述,不禁悚然而驚,他辦理過變身戰士的事情,那一張張毫無聲息、不停打着點滴的病牀,不能不讓他聯想到從生化室裡培育出來的變身體。

“是孫老闆把我養大的,他把我關在一個大房子裡,一堆醫生圍着我,天天從我的身上抽血,實驗這個,研究那個,不過他們也教我學習,讓我訓練。”

“有的時候,孫老闆會來陪我,那些醫生都像很怕我的樣子,只有孫老闆不怕我,只有他願意抱我。”

貓女的聲音停了下來,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的樣子,小七拍了拍她緊緊抱着自己胳膊的手,默默看着太空,想象着貓女那時候的模樣。

“有一天,孫老闆留在大房子裡沒有離開,他抱着我睡覺,就……,我知道那樣不對,可又害怕他生氣了就不再抱我,就……”

小七愕然轉過頭看向貓女,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她那時纔多大?青春期變身才能覺醒,聽貓女的意思,她當時根本連青春期都沒有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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