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夜抱歉地放下來。
那邊,周奕已經開始對這幫鐵疙瘩上下其手了。
張迅皺眉看着阿布,問:“爲什麼給我這些?”
阿布認真道:“這裡很多的小國都不太平,大小軍閥割據,那些還好,最怕一些其他的武裝,尤其最近津果反政府武裝在鬧事,一些土匪也在流竄,這些主要也不是指望使用,而是我們帶着這些,會比較安全。”
比較安全?
就是掛在外面,讓人看唄?
張迅大概理解了這個思路,心想不至於這樣吧,自己一行人也沒帶啥值錢的東西,怎麼出來一趟連槍都要帶上,總有種分分鐘會有生命危險的錯覺是爲什麼?
張迅苦笑一聲,也開始翻看這些槍械。
看起來挺多,其實也就幾把。
兩隻步槍,幾把手槍。
阿布徑直將其中一把步槍拿了,張迅問了嘴,知道了阿布果然是會用的,他不禁感慨這年頭做個嚮導也不容易,還需要樣樣精通。
張迅周奕林曉夜都選了比較美觀且便與攜帶的手槍,而王眠花則用一種滿是感慨的眼神取走了另一把步槍。
子彈不多,但也還好。
反正也是裝樣子,沒指望他們這些從沒用過的這東西的人真能使用。
等從鎮子裡出來,張迅再審視自己這支隊伍,感覺着自己腰間沉甸甸的東西,總覺得無比怪異。
“這怎麼看也都不像是來做生意的啊,話說海瑟薇她在的公司員工也需要這樣麼?說起來,開採礦產這種生意大概會受到當地政府軍保護吧。”
張迅心中想着,等一行人上了一輛灰突突的吉普車,沿着路駛入津果國境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又想起一件事來。
“就算是這地方不禁槍,但是隨便就送我軍火,陳陽這海外貿易的生意不會也涉及點別的吧?不至於……吧?”
心中忐忑了半天,然而預想中的戰亂情況並沒有發生,從打進入津果境內,便是一直很和平的樣子。
想來也是,若是真的到了滿國家都打槍的時候,海瑟薇估計也不會眼巴巴往這邊跑了吧?
大概可以判斷出,在這個地方,政府還是非常強勢穩定的,至於一些不和諧的因素……其實哪個國家都有,是不是?
……
這個小國面積不算大,但也不小,張迅的目的是直接去首都,因爲海瑟薇所在的公司的生意就在首都附近。
所以趕路依然需要一定時間。
在又一個黃昏,吉普車停在了一個小鎮中的旅店門前。
推開車門,幾個人紛紛從車裡跳出來,身上的鐵殼子一陣晃悠。
“我去訂房間。”阿布說了聲,率先走入旅店。
王眠花跟了上去,剩下的三個人卻沒急着走,而是並排靠在車邊上,人手一瓶礦泉水,一邊喝,一邊望着西邊鎮外的一棵極爲高大的樹。
血紅色的夕陽已沒入樹冠,低頻高波長的緋紅之光自遠方鋪陳而來,金燦燦的橙黃混雜其間,整個天幕如同一幅超巨型自然畫派油畫,美輪美奐之餘,竟也有令人窒息之感。
張迅扭頭看了眼旁邊的林曉夜,不得不說,軍綠短袖加上修身長褲,搭配上她腰間的槍和背後的粗狂吉普,在紅橙光芒下顯得無比和諧,槍揹帶斜斜地系在她身前,從兩團玉峰之間穿插而過,擠壓狀態更顯挺拔緊繃,皮膚在這光芒下顯出如紅玉般的潤澤,脖頸及幾下部位灑了些水,有些耀眼。
真的很完美。
嗯,如果那臉上的傻笑能收斂點就更好了。
張迅嘆了口氣,看着自己的這個移動的物質通道,有些發愁接下來該如何能順利將金礦安置下來。
“砰!”
就在幾個人收回欣賞美景的目光,準備進入旅店的時候,西方遠處一聲突兀的響聲頓時讓幾人動作一滯。
“額……你們剛纔有沒有聽到個什麼聲音?”周奕試探性地問道。
剛問完,遠方又再次傳來了砰的一聲響。
氣氛一時沉寂,周奕嚥了下吐沫,眼神有些緊張。
“嗯,應該是槍聲沒錯了。”神經大條粗枝大葉的林曉夜歪着頭判斷道。
臉上只有認真,沒有別的多餘的情緒。
“呵,我以爲這輩子只能在影視劇裡聽到這聲音的。”
“哎,可是我聽說影視劇的槍聲也是造假的呀,比如說往鐵桶裡扔鞭炮那種。”
“電影里老百姓是不是用過鞭炮嚇唬被降低了智商的鬼子來着?”
“還是真的聲音更有穿透性嘛……”
話題突然被帶歪了。
遠處的零散的槍聲也消失了,好像剛纔的都是三個人的幻聽一樣。
“咳。”張迅咳了一聲,道,“行了,沒準是友好熱情的非洲人民知道我們過來在放鞭炮慶祝呢,別瞎想,走吧。”
周奕咧咧嘴,沒說啥,他在剛纔突然想起了當初張迅帶着他避開車禍那件事,於是莫名覺得心安下來。
“我也覺得是這樣。”他笑了笑,跟着張迅就往裡走。
只剩下林曉夜用滿是好奇的大眼睛往西邊鎮外看,“曖,什麼鞭炮嘛,就是打槍啊。”
不過想想,似乎人家打槍和自己應該沒關係,也就開開心心不理會了。
……
阿布已經安排好了房間和飯食,一行人吃了晚飯,然後聊了會就各自回房睡覺,。
張迅特意讓阿布向旅店老闆瞭解了下情況,得到的答案倒是讓他安心不少。
這個鎮子最近倒是都還太平,流竄的武裝是有的,但是這塊也窮,很少受波及。
至於那槍聲麼,旅店老闆則只是叼着煙用一種見慣了風風雨雨的平和態度,用一口地道的方言說沒關係啦……
但是等張迅他們都回屋了,這位之前還一臉風輕雲淡的老闆立即從櫃檯底下摸出一把步槍來,然後拿着抹布一陣擦,嘴巴里唸叨着類似於老天爺保佑,平平安安之類的話。
……
……
夜晚悄然而至。
貧窮的小鎮裡沒有多少燈火。
僅有的一些燈光在黑漆漆的小鎮裡變得那麼耀眼。
幾個人要了三個房間,林曉夜單獨一間,王眠花和嚮導阿布一間,張迅和周奕一間。
趕路會讓人覺得分外疲憊,所以當整個鎮子安靜下來之後,人也紛紛睡去。
其他人是睡眠,張迅則慣例開始進行冥想。
在大概凌晨一點左右,外面卻突然起了風。
風不小,嗚嗚的,這種聲音更是讓人昏昏欲睡。
然而,少部分清醒的人則可以從風聲中分辨出一些零散的,越來越近的槍聲。
終於,在某聲槍響的聲音突破了某個閾值的時候,牀上的王眠花突然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起身,拿起牆角的步槍,遁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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