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打響,同學們一窩蜂似的四散離開。
雲殊江辰二人走在人羣中,所有人都跟看動物似的盯着兩人。
雲殊習慣了那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一臉無視人間煙火的狀態。
有三五個女孩兒遠處有意無意的撇着他們,“他們人也蠻帥啊!”
聽了這話,本來臉皮不算薄的江辰竟然也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日,我要盥洗室洗手。”江辰扭頭便離開人羣。
終於到了個沒人看到的地方,江辰擰開水龍頭衝臉,罵道,“他媽的,被那麼多人注意,連走路都不自在。真弄不明白人爲什麼那麼想要出名。”
他用涼水狠狠的搓着臉,發誓以後要低調行事,一個綠色身影飄飄然進了盥洗室,他定睛一撇,正是程菲。
程菲一見是江辰,也是十分尷尬,扭頭要走。
“喂!”
程菲背對着他,眼中淚光一閃,咬咬嘴脣,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喂什麼?我認識你麼?”程菲已久沒有轉身。
江辰見她停住,心中登時上上下下,好多的話堵在嗓子眼裡,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內個,我跑的快麼?”他支支吾吾,憋出了這麼一句有的沒的話。
程菲心中大失所望,揹着他道,“快,真快,比瘋狗還快呢。”
江辰一聽,尷尬一笑,“你還在生我氣?”
程菲轉過身來,眼睛裡已經滿含淚水,“生你的氣!?你以爲你是我的誰啊?我犯不着!”
水管依然嘩嘩的流着水,兩人對視不動。
江辰嘆了口氣,手輕輕揮起,水管自己旋轉,擰上了水閥。
程菲眨了幾下眼睛,第一次真正看到江辰的超能力,意料之外,確又情理之中的表情。
江辰見她竟然沒有害怕,問道,“你不覺得奇怪麼?這是我的能力。”
“我都知道的,你不告訴我,別人就不能告訴我?”
江辰覺得程菲話裡話外竟然都是責備的口吻,感覺這個時候不能再更多交流了。
他剛邁步要走,程菲忽然開口道,“我跟展超!我跟他在一起,你不難受麼?”
“難受,可難受有什麼辦法。”
程菲眼淚一下就滾下來了,“你跟,跟那個女的,做那種事的時候,就沒有想到過我麼?”
江辰驚異道,“你真的知道這些事兒?”
程菲沉默不語,不置可否。
“做了就是做了,我已經不再是個正常人了,對不起,祝你們幸福!”
江辰說完便走,程菲依然定在那裡。
剛走兩步,忽然後背一暖。
程菲緊緊抱着江辰,啜泣道,“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不能告訴你, 真的,如果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就會危險。”
江辰忽然想起在“五行石刻”看到的畫面,程菲抱着那個黑衣人的樣子,心中一動,那個黑衣人料事如神,也許早就看到了這一切,還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程菲。
江辰轉過身來,輕輕幫程菲擦去眼淚,微笑着說“好了,你知道就好,你也看到了,這就是我的宿命,我逃不開的,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兒, 我希望離開我你可以過的平安幸福,喂,你千萬別笑,這可是我這輩子說的最正經的一句話了。”
程菲難得看到他這麼認真的樣子,又難過,又可笑,一時哭笑都有,不知道什麼表情合適現在的狀態了。
程菲盯着他瞧了一會兒,忽然踮起腳尖,狠狠咬在他的下巴上。
這個動作,跟接吻沒什麼兩樣,江辰雖然很痛,可也不敢亂叫,讓別人看到了,那還得了?
“那個女的叫什麼?”程菲忽然說。
江辰捂着下巴,支支吾吾道,“你說哪個女孩兒?”
“你別跟我裝傻!”
“不裝傻不裝傻,她叫落落。”
過了會兒,陸陸續續有人進來洗手了,兩人不能再多說,便一前一後回了教室。
展超早已等在程菲的座位上,見兩人同時回來,臉上忽然換憤恨惱怒卻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一天無話,來到晚間放學的時候,江辰雲殊二人打算夜探匯鑫,兩人打的前往江辰家中的地下車庫,落落早已等在那裡,三人開了那輛奧迪A8又去服裝店租了兩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名牌西裝,找髮廊做了個類似賭神的背頭,落落幫助兩人紮了領帶。臉上雖然仍有稚氣,但是跟之前那種毛頭小子完全不同。
江辰不習慣領帶,被憋得有點喘不過氣裡,一邊脫西裝,一邊怒道, “穿上這身王八殼幹什麼呀,多束縛!”
雲殊道,“匯金那種場合,你不穿着這身,進去根本沒人離你,這就叫人靠衣服馬靠鞍,開這兩A8就跟打的受到的接待不一樣。”
落落幫江辰拍拍肩膀,笑道,“你就聽雲殊的吧,那種場合確實是這樣,你們現在的打扮完全就是富二代的形象,這樣的形象進去才與可能接觸到匯金高層的人物啊!”
江辰無奈作罷。
落落把車停在匯金門口,門口穿着紅白保安服的看門保安一瞧名車的牌子,屁顛屁顛兒的跑過來打開車門。
雲殊高臺闊步的走下去,江辰一瞧有趣,便跟在後面,有模有樣的學着那種牛逼哄哄的走路方式。
進了旋轉門,大廳金碧輝煌,雕欄玉砌,正門放了個金光閃閃的武財神關公,一瞧這裡的老闆就是道上混的人物。
櫃檯後面站的服務生是個很妖嬈的美女,胸前挺翹,把潔白的襯衣塞得滿滿的,正與幾個上門的客人打趣。
幾人各個肥頭大耳,西裝革履,似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而且從年齡上看,都是父輩那一類,揹着家庭出來風流的。
洗浴中心分爲四層,牌子上寫着,一樓是洗浴,二樓是按摩,三樓是棋牌,四樓包間。
江辰打量着這四樓包間,嘿嘿一笑,“這就是網上說的大保健吧?”
雲殊笑道,“那還用說,怎麼,你也想?”
江辰道,“別鬧,落落就在外面,她可帶着槍呢!”
兩人直接跟着那幾個前來風流的中年人進了電梯,假裝這裡所有的一切他們都玩兒的很明白。
到了三樓,兩人便出了電梯。
江辰聽到三樓大廳中人羣的嬉鬧聲,麻將牌噼噼啪啪的聲音,還有大叫“開”的。
他明白這就是所謂的“地下”賭場了,可不解道,“來這兒做什麼?那幾個女孩兒不應該在四樓麼?”
雲殊一提衣領,說道,“白癡,樓上開包間是需要錢的你不知道麼?咱們只能到這來弄錢!”
江辰小聲嘀咕,“喂,我連最簡單的扎金花都不會!”
雲殊白他一眼,直接走到了兌換籌碼的櫃檯,給了男侍者一張百元大超,換了兩個50的砝碼。
“走吧, 我帶你見識見識!”
江辰好奇道,“開來你經常到這裡來啊,小子,沒看出來你這麼有道行!”
雲殊道,“沒有零花錢的時候就會來這裡。”
這個三層有數千平米的空間,被各色賭博用具分成了數個空間,無數的人圍着各個桌子面前,有的興高采烈,有的抱頭痛哭。
當然了,輸的永遠比贏得多,最後的贏家,永遠是賭場的人。
雲殊拿着兩個砝碼,到侍者那裡報了名,不一會兒便跟三個中年人組了一個麻將局,這幾個人似乎都很有錢,身後都身材魁梧的大漢,不用問也知道是保鏢。
江辰挺直腰板站在雲殊身後,麻將桌是全自動的那種,打亂一副嶄新的麻將,洗亂後自動拍好。
第一把莊家打篩子,雲殊輕聲對江辰道,“你想要幾點?”
江辰一愣,忽然明白,難怪雲殊這麼氣定神閒,還說沒錢了就來這兒賺零花,他忘了雲殊的木系異能,操縱這些東西簡直易如反掌。“那你來個最多的,十二點吧!”
他剛說完,莊家已經扔出了點數,雲殊眼中泛起淡淡的藍光,篩子滴溜溜的亂鑽,一顆率先停下,果然是六點,另一個依然停在六點上。
江辰剛要喝彩,忽然想到場合不允許,遍及作罷。
一局的底金便是一百塊籌碼,雲殊兌換的貨幣也就剛夠下底。
逐次摸牌,莊家摸牌的時候手輕輕一扣,所有人都沒注意,他本該摸到牌堆上面的那張,卻用及其精準迅捷的手法,換到了下面那張。
雲殊卻瞧得真切,他對木系異能的感應超乎常人,所有的牌,即使揹着,他都可以直接透過牌面看到裡面的數字,比那些出老千的人簡單直接,而且絕對不會出現失誤。
雲殊湊到江辰耳邊輕聲道,“莊家出老千,看的出麼?”
江辰搖搖頭,低聲道,“這裡這麼多黑道的馬仔,他怎麼敢呢?”
雲殊道,“這就叫藝高人膽大呀,除了我真的沒人發覺呢!”
江辰道,“那你怎麼應付?”
雲殊道,“哼,老千,他碰上我算是到了大黴了。”
說完到雲殊摸牌,他熟練的一把抓來四張蓋在桌上,一共抓來十三章,示意江辰打眼一看,江辰低頭一瞧,“四張一萬,四張發財,四張三筒,還剩一個單張八萬。”
江辰不會打麻將,但是他仍然感覺這就是能贏的節奏。
雲殊湊到江辰耳邊說,“那個老錢就比我差一張。”
江辰瞧着坐莊的那個中年男人,嘲笑他這回是假李鬼遇到了真李逵,活該他倒黴。
四人嘴裡唱和,打牌抓牌,又到雲殊,一圈的最後,雲殊一把摸起來,看都不看就將十四張牌全然翻開,大喝道,“胡了!而且是**,這是第一圈,這叫人和!108番,三位先生,承讓了!”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包括那個千手都傻了眼,賊一樣打量這個年輕人。
兩人新高彩烈的把另外三家推倒在麻將桌中間的籌碼嘩啦道自己身前,瞬間有種“富可敵國”的感覺。
底牌一百,108番就是10800,三個人給那就是32400,一圈下來就賺了那麼多。
江辰一臉崇拜,爲雲殊按揉肩膀。
雲殊拍拍手站起來,“見好就收,今天就到這兒!”
千手一拍桌子,怒道,“贏了錢就走!想的道美!我剛纔明明看到你摸到了不該摸的牌!”
雲殊估計是這種事兒見得多了,朗聲大笑“那您倒是說說,咱輪流摸牌,怎叫該摸怎麼叫不該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