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天沉星降,你們那一域會有一場大麻煩,而你有機會再進一步,也有可能萬劫不復,她要你去尋找對你有幫助的一個人,那個人極有可能是這場大麻煩的關鍵人物。”
前面的一句是用口說出來的,後面的話卻是用的傳音。
“神神秘秘的有什麼好。既然那麼重要,爲什麼彩蝶不親自前來告訴我?”
青甲少年將軍眼眸更加深邃了,猶如兩眼深潭。
“哼,不識好人心。老姐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果真的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們倆怕是真的要被人彈劾掉關入仙獄了。”
“好了,老姐給你留有尋找那人的線索。魔非魔,道非道,一口一木不顯呆,與之結緣劫化緣。自己去領悟吧,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這兩人開始雖然離方陣很遠,但是完全沒有屏蔽任何神唸的意思,顯得很是光明正大。
兩人掰扯的時候不止一道神念掃過,更有不少竊聽者。
純青方陣內,一處視野絕對開闊的地方有一個青衣披風的馬臉男子一直注視着這面,深陷的雙眼不時的閃動着狡黠的光,手還有一面鏡子照射着青甲少年將軍的位置。
“了,怪了,這兩人雖然一直交好,但是會這樣平心靜氣的站在一處話家常的時候還是不多的。難道今天他們都豁出去了嗎?還嫌仙朝的彈劾奏章不夠多嗎?”
“唉,早知他這麼糊塗,我抵死也不從師叔的差遣啊。來這裡是往死裡得罪人的啊。”
這傢伙一張馬臉早拉的長無了,都快垮大脖子以下了。
“不對,前面還好,兩人一直是有問有答的,後面怎麼兩人都沉默了?莫不是說到關鍵處,選擇了傳音?這可是特徵如山啊。”
“不過,我這是選擇毫無保留的把這記錄交給那個得罪了幾乎所有人的師叔好呢,還是選擇......”
對面方陣也有着同樣職司的人。
只是這傢伙顯得淡定得多了,正捋着一把花白的鬍鬚跟身旁人談笑風生呢,完全沒有在意他要監視的人在幹什麼。
身旁的小將們都不得不感慨,“朝有人好做官啊,將軍有着親姐姐撐腰,怎麼來都無所謂,即使是這個監軍大人都是時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多時候還故意說漏嘴一樣把很多事情透露給他們”。
他們知道這傢伙是在避嫌,實際是在討好着將軍大人。
他們是極爲樂意看到這樣的監軍存在的,誰叫他們都是將軍的心腹呢。
“姓青的,你敢當面侮辱我姐姐,受死吧。”
顯然是該談的都談完了,該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綵衣怒喝一聲,對着青將軍揮出了早飢渴難耐的大刀仙器。
“可笑,侮辱你姐又怎樣,有機會我還要把她變爲我的愛妾呢。”
青甲少年也怒了,大聲譏諷着招出一柄奪目的飛劍仙器以攻代守。
兩方人馬都膩歪的不行,怎麼這兩人每次最後談崩都是因爲那個叫彩蝶的女人,沒有一千次也有幾百次是這樣了吧。
不過呢,這樣拙劣的藉口完全不是他們該在意的,在兩人沒有下達全面進攻的命令之前都選擇了齊聲爲自己的主將助威吶喊。
“青將軍威武!”
“彩將軍無敵!”
一時間旌旗招展,聲震四野,好不壯觀。
此界九天之頂,七彩祥雲深處,一處雄又富麗堂皇到極致的宮殿,九大寶座寶光閃耀,忽明忽暗,漲縮不定。
外人雖然看不出什麼來,但是那時不時的波動振動很是讓值守的人們吃驚。
шшш•тTk Λn•C ○ 多少年了,九大至尊一次這樣,還是那場與他們視爲死敵的伴生世界要不要融合爭論纔出現過的,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驚動了他們了嗎?
在他們誠惶誠恐的猜測着的時候,九團耀眼的寶光激射出數之不盡的飛劍,直奔本界各處而去了。
“什麼事情值得九大至尊親自用飛劍傳書下命令?難道真有了不得的事情要發生了嗎?”
他們腦袋發麻,每次有這樣大事發生,他們這些門人都要被犧牲掉一批,由不得他們不緊張啊。
只是都驚動了九大至尊了,怎麼他們還一點相關的消息都沒聽說呢?
在他們心亂如麻的胡亂猜測着的什麼,一大羣他們還要惶恐的仙臣急急往這面奔來,一路他們的同門們也是急急的喊着響亮的“急報”二字。
這時候九團寶光反而是迴歸了以往的平靜,很快有一個威嚴又洪亮的男聲響起。
“仙臣們如果是來報有關天沉星的事情不要放進來了,讓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是,我們已經知曉,並給各處都下達瞭如何應對的命令。”
“是!”
他們齊聲迴應,腦袋都響起了此前這一界那個久遠的都快讓人遺忘的有關天沉星的傳聞。
有飛劍自九天而來,青將軍急忙跳出了戰圈,接過飛劍傳書閱讀之後,面沉似水的他吩咐了鳴金收兵。
“將軍,要不要追去咬一口?”
綵衣身旁一名副將眼冒貪婪之光詢問道。
“要去你自個去,能咬多狠咬多狠。”
綵衣沒好氣的回道。
這些個傢伙簡直太不會體會意啊,難怪混了這麼久還是個副職,這樣他心很累的。
那些跟他穿同一條褲子的早被他養的肥肥的了,好些個跟他平起平坐的將軍都是出自他的手下,唯獨這個他不想給他請功。
誰叫他每次都是第一個請戰,還死命的要跟對面拼個你死我活呢,完全不知變通。
大軍退去,空留下那個被他冷落的傢伙僵立當場,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戰場最拼命的他始終得不到這位的認可、重用。
他可是這支軍隊最有資格的副將了啊,在綵衣沒有接管這裡之前是了。
好些個小兵小將都向他投來了憐憫或者鄙夷的目光,簡直跟看白癡差不多。
這些傢伙當然不可能把實情告訴他,怕他這個一根筋把他們全都舉報了,那樣真不好玩了。
這樣的戰場纔是他們升官發財的好地方啊,還沒有任何風險存在,只要離這個沒腦子的傢伙遠一些好。
葉晨憂心忡忡的整頓完仙盟後也接到了一份飛劍傳書,他接到的可不是九大至尊們親自發出的傳書,而是附近星君府傳來的徵召命令,是要他們所有仙盟人去圍剿那些對着裡世界隔膜狂轟濫炸的反叛者。
命令很直白,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不去者視同反叛者即將被星君府的直屬力量肅清。
不止葉晨一個人感覺到這一界麻煩大了,其他人云山霧繞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跟那灰氣脫不了干係。
憑他的認知都感覺很是棘手的話,恐怕這一界那些高層也好不到那裡去吧。
好不容易搞出來的崑崙仙盟集團已經被無情拆散,早不成建制了,原因當然是好些主攻手,主防手都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要麼徹底被他們敬愛的盟主大人一個炸雷給劈成了渣渣,要麼直接挑之夭夭了,剩下的大多是些不堪重用的歪瓜裂棗,還許多帶着傷。
葉晨把星君府的調令交給其他人看,看到調令的人個個都情緒低落。還是老套路嗎,驅趕他們去戰場的第一線,能消滅那些瘋狂的反叛者更好,不能的話也能用他們的鮮血、他們的生命消耗掉反叛者一些有生力量。
“盟主!”
“盟主!”
包括擎仙虎在內的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想到了葉大盟主,想要聽聽他的安排,他們當然希望葉晨能夠抗命啊,但是誰又能真正擺脫那些高高在的人的控制呢?
“都不要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我,我跟你們處的位置沒有絲毫區別。換而言之,我們必須去,沒有任何不去的可能。”
葉晨掃視一眼這些個傢伙,他們的精氣神都不在了,不然厲無疆等人逃亡的時候也不會不聞不問吧,連追逃的勇氣都沒有了啊。
可想而知他們對那些個反叛的傢伙有多害怕了。
“諸位隨我一起出發吧,小傷重傷的都得一塊去,路允許你們療傷,仙盟提供療傷藥,找荷香蕊仙子領取是。”
葉晨終於還是給了這些人一個簡單的命令,沒辦法,他事實是這支隊伍的頭兒嘛。
與葉晨交好的抱朴子、荷香蕊、慕小雨等人當然都圍繞在了他身邊,這是第一圈,第二圈纔是擎仙虎、黃金劍等人,最外圍的是那些新投入的原大江仙盟人。
雖然是聽調去攻打那些反叛者,但是在沒有監軍的情況下,幾乎所有遭受過重創的仙盟都沒有着急趕路去剿敵現場,包括葉晨他們在內。
“哎喲,這不是一卷書大人麼?怎麼您也掛彩了啊?”
路,葉晨見到了這位獨自前來投奔的老熟人,他狼狽到已經只剩一隻胳膊了,還披掛着一身染滿鮮血的長袍,顯得十分的狼狽,那有早前的淡雅書卷氣。
“葉大盟主,鐵石心腸的你是這麼對待老朋友的嗎?”
他能活着見到葉某人已經是萬幸了,被開一句玩笑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說一卷書啊,你好歹也是你們仙盟成名已久的人物了,怎麼能弄到這樣狼狽的田地?”
葉晨想一探究竟,沒別的,這小子可是從他行進的方向迎面闖過來的。
“唉,別提了,我們仙盟那幾個領頭的,好說歹說都不聽是要去碰釘子,還好我見機的早,沒有踏入埋伏太深,不然連我一起也要死在裡面。”
說起剛纔的一切,他依舊還心有餘悸,那些反叛者不都是喪失了理智了嗎?怎麼還能設計這麼精妙的陷阱?
一炷香之前,一名其他仙盟的聯絡人員來報,他們的仙盟大部隊已經圍住了一小撮反叛者,由於他們仙盟在反叛者突然來襲的時候傷亡慘重,目前只有圍困之力,沒有強攻之力,所以派出了一些聯絡人員,想要聯絡其他仙盟的人員一起賺取這份功勞。
一卷書所在仙盟的幾個領頭者完全相信了對方的鬼話,讓聯絡者在前引路,他們一路狂奔來到了預計地點。
他們那裡知道這聯絡者本來是反叛者假扮的,是來專門引誘他們這種貪功冒進的傢伙進入伏擊圈的。
在他們還沒有摸清楚狀況下一口被反叛者的口袋陣給吞掉了,幸好一卷書很是厭戰掉在了隊伍的最後面,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他這一番陳述可是把崑崙仙盟人嚇的不輕。
本來實力不如人,對方還那麼狡詐,那不是要他們去當那徹徹底底的炮灰啊。
見到士氣低垂,葉某人故意大喝一聲道:“一卷書,好你個刁仙,也想來誆騙本盟主嗎?你可剛離開本盟駐地不久,怎麼可能會那麼快經歷你自己仙盟的鉅變?有什麼隱情還不如實招來?”
大喝之前,葉晨已經向一卷書傳音了,讓他假裝剛纔的一切都是謊言,配合他演一場戲。
“唉,還是葉大盟主慧眼如炬啊,我爲您護法突破天仙二重後有感,突然覺得自己也能學你一樣突破。匆匆離開崑崙仙盟後,我找了一個隱蔽所在準備一試,可是老天不保佑我這個小仙吶,讓我差點走火入魔,捨棄了一條臂膀才往仙盟駐地趕去的,在途又獲知了天地鉅變,這才主動投奔你們而來的。”
儘管一卷書所言有着諸多漏洞,但是他跟葉晨兩個一唱一和的,多少還是讓崑崙仙盟人有些相信了。
葉晨見跌落到谷地的士氣有所回升纔沒有勉力讓一卷書繼續表演下去。
實在是受傷頗重的他再也沒有了多餘表演的力氣。
賞給他一粒療傷聖品丹藥後讓他歸入了隊伍,而他呢,則帶領這支隊伍不疾不徐的往既定方向趕去,只是在途不經意的拐了一個彎,他可不想步一卷書的後塵啊。
從這面看去,隔絕裡世界的胎膜是一個漆黑的巨大球殼,這個時候這個巨大的球殼正被動的閃爍着厚重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