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糾纏纏的甜蜜，似乎從來讓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到什麼時候結束。
當一切似乎是塵埃落定，漸漸平靜之後，楚馥微微的緋紅着臉頰，獨自的離開了夙夜的懷抱，去了浴室。
水汽氤氳，暗香怡神。
楚馥慵懶的靠在了浴桶的邊緣，微微的眯着一雙鳳眸，心思卻是無限的擴大。
就任大典，幾乎是就在眼前。
楚瑜已然沒有了任何的殺傷力。
軒轅姿也會如期的被鳳羽鬧出的動亂引走。
那麼剩下的，在明面上的，似乎也就只有阮景嶼了。
只不過，單單的一個阮景嶼，卻也是可以讓楚馥頭疼不少。
但，頭疼總歸只是頭疼，並不意味着是無法解決的。
那麼，就任巫女之後的生活，又會是怎樣的呢？
楚馥的心中竟也是有些說不出的期待。
她與夙夜的關係，雖然一直都不曾明朗化，可在楚馥的心中也變得不可或缺了。
又或者說，也許曾經的楚馥，在心中認定了夙夜。
而此時，在楚馥這些日子與夙夜的相處，尤其是及笈大禮上的那些事情，以及及笈之後與夙夜的朝夕相對，更是在楚馥認定了自己必定是會嫁給夙夜的，不過時間早晚而已。
至於其他的，關於阮景嶼與阮氏之間的苟且，似乎從楚馥告訴給了鄔氏以後，阮氏就等同於變相的被拘禁。
大抵也就是鬧不出什麼幺蛾子了吧。
剩下的，唯一能夠讓楚馥還有些放心不下的……似乎也就只有東陵寂昀和晨曦公主之間的那些愛恨情仇了。
女人與女人之間，從來是存在着莫名的瞭解。
所以，幾乎晨曦公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楚馥卻已然明白了晨曦公主對東陵寂昀的深情。
而楚馥也從來不是一個被禮教所拘泥着的人，所以，在晨曦公主想要留在東陵寂昀身邊這樣的事情，她也是極力贊成的。
畢竟，相愛不能相守，那痛，也非一般人可以忍受。
“嗯，是該好好想想辦法了。”
楚馥輕輕的從水中擡起了自己的手臂，微微的揉着自己的兩鬢，不由的低聲自言自語。
只是，就在這悠悠的暗香，溼潤的空氣之中，楚馥的意識卻是漸漸的沉澱，漸漸的陷入了一種似是而非的淺眠之中。
“唔！”
驀然的，是溺水的感覺！
楚馥一瞬驚醒，從浴桶的水面中伸出的頭，也才發覺，原來，剛剛竟只是一場夢而已。
楚馥低低的喘着氣，努力的平復着自己慌亂的心跳，可眼前卻也總是浮現出那忘情的自己與--夙夜。
這……這是怎麼了？！
竟是如此的心神不寧！
楚馥微微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對於剛剛那好似綺夢一般的場景，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
要知道，在楚馥與夙夜之間，
尤其是近些日子，也都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最多是深情的一吻，卻再沒有其他更深一步的發展。
而那場景，熟悉的讓人覺得真實，更是讓楚馥有些說不出的口乾舌燥。
“馥兒？”
只是，就當楚馥還在極力的穩定自己的情緒的時候，夙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更是讓楚馥一驚。
“怎麼了？”
楚馥的心不由的又是一慌，仿若是做了虧心事一般，急急的出聲。
“沒什麼，看你洗了很久，都沒出來。”
夙夜微微的動了眉，說不出是對楚馥的回答有些不滿意，還是覺得怪異，但他也還是溫柔了聲音的解釋。
“我沒事，馬上就好。”
楚馥重新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但這一次卻是緩緩的起身，從浴桶中站了起來。
驀然的眩暈，一瞬襲來，帶着窒息一般的疼痛。
楚馥的身子一傾，急急的扶住了一旁的案几，險些摔倒在地。
只是，那不正常的動靜，卻是讓原本就在外側守着的夙夜，更是不由的緊了眉，再一次的出聲。
“馥兒，你還好麼？”
“我……還好。”
楚馥有些頭疼的揉着自己的兩鬢，努力的平復着早已不受控制的呼吸，喑啞作答。
“你確定？”
夙夜本不是個多話的人，可想起鳳羽臨走之前的交代，他不由的再次確定。
而楚馥聽着夙夜的話，只是微微的動了眉，顫巍巍的給自己隨意裹了兩件衣裳，纔是極緩極緩的走了出來。
“我……至少確定，我還活着。”
楚馥淺淺的笑着，一擡頭，對上的正是夙夜那關切而又緊張的雙眸。
“你……”
夙夜望着這樣的楚馥有一瞬的無奈，但他卻在一開口之後，再無力多說什麼，至少快步的上前，一把將楚馥橫腰抱起，輕輕的嘆息着。
“夙夜，你是覺得……我快死了麼？”
楚馥對於夙夜的動作，並沒有過多的情緒，甚至是習慣的就那麼環着夙夜的脖頸，靠在了他的懷裡，由着五內的疼痛漸漸集聚，卻依舊輕笑嫣然。
“胡說什麼？我只是擔心你。”
夙夜沒好氣的瞪了楚馥一眼，小心翼翼的將楚馥放在了軟榻上，轉手拿了乾淨的毛巾，細心的爲楚馥擦拭着那溼漉漉的髮絲。
“擔心？這是說明……今天真的又是時候了，是麼？”
楚馥聽着夙夜的話，更濃了脣角的笑，話問的並不算是清楚，但她卻相信，夙夜懂得的。
“嗯。”
夙夜的動作在楚馥的話裡，一僵，但很快的又恢復了正常，只那一聲，一點頭，卻是正說明了楚馥心中所想。
“這麼快……就又到日子了。”
楚馥無聲的笑着，由着夙夜的動作，微微的閉上了雙眸，只蜷縮在了軟榻上，難得的安靜。
可，這一
秒的安靜，靜的始終只是楚馥的外表，卻靜不下楚馥的心，與那五內皆焚的疼痛。
夙夜默然了，他望着這樣的楚馥，望着這樣安靜的楚馥，心中的疼痛更劇了一分。
“馥兒……你還有我。”
夙夜實在是不知要如何去幫助楚馥，最終，只能微微的上前，從背後將楚馥緊緊的抱在了懷裡，輕輕的在她的耳邊低喃。
“我知道。只是，今夜……我想一個人呆着。”
楚馥的氣息早已不那麼暢順，尤其是在夙夜的靠近之後，她更是顫抖的厲害，隱忍的疼痛，讓她不自覺的咬緊了自己的薄脣，極低極低的吐出了這一句話。
這，不是第一次疼痛了。
從第一次開始，加上今夜，應該是第五次了。
這一次比一次更劇烈的疼痛，早已讓楚馥精疲力盡。
只是，在這及笈大禮之後的幾天裡，面對着各種各樣的事情，面對着夙夜與鳳羽的陪伴，使得楚馥是前所未有的放鬆，也漸漸的忘記了，自己竟還有如此一劫。
而如今，再面臨着這疼痛，面臨着背後的夙夜，楚馥只能是顫抖着，隱忍着，狠命的抓了自己的手臂，只想讓夙夜早早的離開。
“你這樣，我又如何放心離開？”
夙夜深深的感到了楚馥的顫抖，雙臂更緊了一些，心也更是疼痛萬分。
“你……走。離開……”
當疼痛如潮水一般的涌來，楚馥早已是面色驟變，冷汗淋漓，甚至身子更是不停的顫抖着，齒間也發出了那咯吱咯吱的隱忍的聲音。
甚至，楚馥低低的嘶吼着那幾個字，更是艱難的動了動身子，那是一種想要逃離的姿態。
這樣的自己，這樣的隱忍，爲的是五內的疼痛，爲的也是自己的尊嚴。
雖然，楚馥知道，如果，這一刻，她緊緊的朝着夙夜撲了上去，甚至是再做出一些不顧女子廉恥的事情，她也許會舒服很多。
但，也在這一刻，就算是這一刻，楚馥卻都不願去那樣的放低自己的身段，讓夙夜的心中哪怕是有一絲一毫的輕看。
“你知道，我走不開的！”
夙夜聽着楚馥的聲音，心痛到了無法呼吸，尤其是面對着楚馥好似要逃離的姿態，他更是再也無法承受的將楚馥一把抱回懷裡，逼迫着楚馥面對着自己，極爲認真的出聲。
“馥兒，我不會走的。而你也不要想逃。不管是怎樣的疼痛，我都陪着你。”
夙夜顯然並不明白自己的存在，對楚馥而言，會構成怎樣的誘惑。
他只執念的一心想要陪着楚馥。
而楚馥微微的眯着雙眸，望着這樣的夙夜，這樣情緒鮮明的夙夜，她的眼角不禁有些溼潤。
甚至是在那一陣陣無望的疼痛之中，楚馥唯一能做的，更是緊緊的咬着自己的脣，倔強的隱忍着那蝕骨的疼痛，甚至是不惜將自己的嘴脣咬得鮮血直流。
“你……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