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棋牌房裡,和牌的聲音響徹耳際,和完後,四名貴婦人利落地疊弄起麻將牌。姚子琳坐在母親身旁看着,見她們的纖纖玉手靈活地摸牌,出牌,疊牌,桌子中間的四方陣越縮越小,啪啪啪地半局就過去了。
這有什麼好玩的?姚子琳無聊得直打呵欠。袁麗華瞧見她厭倦的神色,邊出牌邊問她:
“子琳,你要不要來打一圈?”
姚子琳猛擺手:“不用了。”
看她們打牌實在乏味頂透,好想溜啊……姚子琳苦悶地想着,可是母親非讓她在一旁觀看,說身爲上流貴婦必須得學會打牌,這是貴婦人們社交的一部分,就連姚子墨都會打,只是打得少而已。
可我就是不感興趣啊!姚子琳正思索着要如何開溜,春桃帶來了解救她的消息:
“小姐,袁夫人給您打電話了。”
春桃進門後說道,袁夫人就是袁澤坤的夫人,姚子琳的閨中好友周沛珊。姚子琳如獲大赦,立即跟母親等人請辭,腳底抹油地跑了。
姚子琳來到底下的客廳接聽電話,她馬上就從苦悶的情緒裡解脫出來,用一如既往的俏皮搞怪口吻打招呼:
“喂?袁夫人啊?”
“喂,蔣夫人。”周沛珊配合着她,揶揄道:“我方纔給你家裡打電話,他們說你跑回孃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去,是不是蔣司令欺負你啦?”
“是啊……”姚子琳坦誠以對,可憐巴巴地表示:“把我欺負慘了,我走投無路,只好回孃家暫避風頭……”
“你省點吧,蔣司令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你欺負人蔣司令還差不多。”熟知她脾性的周沛珊立即不留情面地拆穿她。
姚子琳真是無語問蒼天,怎麼她們一個個得知自己跟蔣世均吵架,都把矛頭對着她啊?都說她的不是!明明是混蛋蔣世均到處拈花惹草,現在還搞齣兒子來!這事要是發生在其他女人頭上,估計都要被氣得吐血身亡了!而她不過是鬧氣暫時跑回孃家而已,還不夠寬容大量嗎?
啊啊~~氣死了!真相又不能告訴她們!臭混蛋蔣世均,平日門面功夫做得十足!大家都被他給騙了!
姚子琳在心裡咆哮,她氣不打一處來,憋屈又惱怒地吼:“你到底是誰的好姐妹啊?啊?我都這麼慘了還給我落井下石!”
“好好好……”周沛珊感覺她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不好再逗她了,她換上正經的口氣:“到底是爲了什麼事啊?我實在無法想象……”
“錯綜複雜,曲折離奇,一言難盡,不便細表。”姚子琳給了十六字箴言。
“好了……那不勉強啊……”周沛珊識趣地中止了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明天有空嗎?”
“有空啊,怎麼了?”
“我在家裡悶得慌,中午出來喝茶吧?”周沛珊因爲之前在坐月子,整整一個月沒出過家門。
“行啊……帶上囡囡(周沛珊的女兒)嗎?”姚子琳問道。
“我想帶上的,不知道婆婆給不給。”周沛珊的口氣裡透着一點無奈。
“哦……那我們先約着吧。”
“要不要叫上子墨姐姐?”
“我約約看,也不知道她家婆婆給不給哦……”姚子琳說得巧妙,姚子墨家規甚嚴,現在她兒子才三個月大,婆婆相當約束她們母子倆,平日都不給輕易外出。
“那行,你約好了再告訴我。”
“好。”
姚子琳隨後就給姚子墨打了電話,如她所料,對方表示婆婆不樂意,無法赴約。不過姚子墨倒是很關心“慈航義舍”的情況,表示過幾天要跟婆婆“申請”,親自到義舍看一看。
姚子琳調侃道:“哦……因爲只有一次外出機會,所以要留着申請去義舍啊?”
“可以這麼說……”姚子墨苦笑。
“我也打算明天上午先去一下義舍,有什麼需要我交代的嗎?”
“你幫我問問韓大媽(義舍管理人),看義舍裡缺些什麼,我好提前準備。”
“行啊。”姚子琳爽快應允了。
通完電話後,姚子琳計劃着明天的安排。上午先去義舍,把需要添置的物品登記好,然後還得教大娘們做刺繡,上回教的彩繡太複雜了,大娘們年紀大,繡得眼都花了,還是教她們簡易一點的吧,貼布繡就很簡易好上手。
姚子琳這麼一想,才記起自己帶回孃家的刺繡材料都快用完了,蔣家那邊還剩下好多材料,而今又沒必要浪費銀子買新的。
她接着又給黎叔打了電話,讓他叫人把自己房間裡的綵線跟布帛送過來,黎叔恭敬地表示馬上就給她送來。
一個小時後,蔣家的下人就把姚子琳需要的物品送抵,用一個長形的大錦盒裝着。春桃接過盒子,與姚子琳一同回到她的房間。
姚子琳坐在房間的小花廳裡,將盒子擱在茶几上。
“還帶了不少過來嘛……”姚子琳打開盒子後,不得不感慨黎叔實在是辦事周到。裡面整整齊齊地放着各色絲線,還有許多疊得平整的布帛。
她將布料取出來,挑選着明天要帶去使用的布料。夾在其中的一塊翠綠色錦布引起了她的注意,姚子琳情不自禁地將之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