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月詭計多端，你孤身前往要殺他，並非易事。興許，你連他的鬼影都找不着。”我說。“千夜月深知大人的本事，不會再和你直接硬碰硬的。”
我說的是實話，南風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已做了最壞的準備，和那千夜月玩場貓捉老鼠的遊戲，這是耗精力和時間的。
“讓我去和他談。”我將自己的打算道出。
南風看我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要和他怎麼談？”
“就算最壞的鬼，在特定的條件下也是要守承諾的吧？”
“當然，有了協議有了契約，許的諾就得遵守。怎麼說，他也是一方鬼王，失信了，他也不用在這陰界混了，何況他和天界那邊也有合作。”
“那就好辦。”
“娘子爲何如此自信，你不會又要和他達成什麼交易吧？”南風警戒起來。
“沒，”我搖頭。“我相信與某件事情比起來，這流雲澗和幽蘭城在他心裡就不算什麼了吧。”
“什麼事？”南風追問。
“以後再告訴你。”我佯裝輕鬆道。
南風扁嘴，定定地注視着我。
被南風這麼看着，我心裡發虛得很，我坐到梳妝檯前，拿起梳子梳起頭來，努力不去與他目光接觸。
南風放下劍，走到我的身後，接過我手裡的梳子，動作溫柔地爲我梳頭髮。
“類似的話我問過哦？”他開口，語氣聽起來很溫和。
“嗯。”我點了下頭。
“我再問一次，你和千夜月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南風的口吻變了，那是不容違抗的，倘若我再吱吱唔唔不道實話，他可是真會生氣的。
而且，我正在和他的敵人交涉，身爲丈夫和準爸爸，怎叫他不憂心。
我要是不道實話，怕他也不會答應我去和千夜月談的。
我猶豫地手指捲起一小縷長髮，咬了咬嘴脣。
“我若是說了，你可不要生氣。”我小聲道。
我能感覺到南風定格的目光，心兒噗嗵噗嗵的亂跳。
“嗯！”小片刻的沉默後，南風才點頭答應。
“還記得三千年前的事嗎？當時你重傷被二郎神追殺，就在那古都城外，形勢非常危急。”我說。
“記得，後來千夜月出手救了我。”南風記得真切，梳頭髮的動作停了下來。“你和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交易，否則他哪肯冒那麼大的險出手。”
我點頭。
“你答應他什麼了？”
“千夜月要我把女兒嫁給他。”我說。
啪-
南風手中的梳子被捏斷了，我的心瞬間就停止了跳動。
“十八歲以後。”我虛弱地補充了一句。
“你瘋了，竟然答應把我們的女兒嫁給那混蛋？”南風捉住我的肩膀，硬是將我轉向了他。
他的眼底冒出兩團火焰來。
“當時情況那麼危急，我總不能看着你被二郎神殺死吧？所以只能把希望放在千夜月身上，而且，他看起來也沒那麼壞。”
“他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將我引誘到聖域，讓我遇上了聖女……他害我被封印，害聖女死掉，他趁機坐上了我大鬼王的寶座。他還不壞？一切，就像是他計劃好了的一樣，三千年前他攝記了你的記憶，他試圖篡改一些事情，他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還虧我當他是兄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搗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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