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加長林肯在繽州市寂寥的大街上飛馳,車窗外路昏黃的路燈迅速倒退着。
“金叔叔,爸爸到底找我什麼事?需要你在這個時候跑來?”
郭小雀收回目光,問坐在旁邊的金管家。
金管家用一如既往的平淡語調說:“具體我也不清楚,先生只是說他明天就要飛去南非,有些事今晚他必須和你交代清楚。”
沉默了幾秒鐘,郭小雀目光灼灼的盯着金管家問:“還有,您是怎麼找到我的?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保護自己,而且……我也需要隱私!”
“對不起,這是先生的意思。”
金管家面無表情的說。
郭小雀不再說話了,美麗雙眸中的熱情迅速淡去,變成一潭清澈卻毫無生機的湖水。
她歪過頭去,再次將目光投向車窗外那迷離的夜景。
在大部分人看來她是高冷的女神,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
但是關於她這些光鮮外表下的另一面,卻只有她自己知道……
半小時後,加長林肯在繽州東郊的一棟豪華別墅前停住。
郭小雀下了車,穿過栽滿奇花珍草的院子,走進富麗堂皇燈火通明的大廳。
巨大奢華的水晶吊燈下,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身着家居服穩坐在沙發上,正在翻閱一本雜誌。
他就是郭小雀的父親——郭天麟。
“爸。”
郭小雀招呼道。
郭天麟從雜誌上擡起頭來,對女兒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歪了歪頭道:“坐吧。”
郭小雀在父親旁邊坐下,問道:“爸,這麼晚找我什麼事?”
“明天我要去南非,估計要呆一個多月左右。”
“金管家已經和我說過了。爸,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郭小雀說。
郭天麟摘下近視鏡,仔細的擦拭着鏡片,問道:“最近學校裡一切都好吧?我是說……有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你懂我在說什麼。”
郭小雀點了點頭:“明白。學校裡一切正常。放心爸爸,我知道該怎麼隱藏和保護自己。”
“今天我收到風聲,說已經有他們的人潛伏進了繽州大學,雖然還不清楚他們的具體目標,但有一點卻非常肯定,那就是他們這次針對的,就是超能力者!”
“什麼?他們已經潛伏進了學校?”郭小雀頓時臉色一變,不可思議的喊道。
郭天麟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這就是我這麼急找你回來的原因。”
郭小雀驚恐的語無倫次,抓住父親的手臂嚷嚷着:“那……那怎麼辦?他們進了學校,擺明了就是針對我的吧?!爸,我要轉學,明天……不,現在我們就逃走吧,我不會再進那個學校半步了!”
郭天麟握住女兒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現在離開的話,反而更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這些年我們隱藏的很徹底,我確信他們還沒有追蹤到我們,所以這次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會是你。所以,你需要繼續呆在學校,不過要更加倍的小心,千萬不要暴露身份!”
郭小雀擔憂的搖着頭:“可是萬一他們……”
郭天麟拍了拍女兒的手背:“我會讓金管家加派人手,他們會全力保護你的安全。”
郭小雀沉默了幾秒,又看着父親問:“可是……爸,這個時候,你爲什麼要捨下我去非洲?”
郭天麟嘆了口氣:“這個特殊時期,我當然想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但是……爸爸必須要去,因爲這件事和你的生命安全同樣重要。”
郭小雀不解的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郭天麟的目光投向牆壁上掛着的一幅巨大的婚紗照,那是一對年輕情侶在海邊親密依偎的照片,身着黑西裝英氣逼人的男子正是郭天麟,新娘則是一個身着潔白婚紗,有着天使般美麗面孔的妙齡女子,眉宇之間,和郭小雀十分神似。
郭小雀注意到父親的目光,驚訝的問:“難道……是和媽媽有關?!”
郭天麟鄭重的點了點頭:“除了你媽媽,還能有什麼事能和我女兒的安全相提並論……”
……
勾存白又鬱悶了。
關押恐龍24小時,給他個下馬威的計劃並沒能順利實現。
第二天一早,勾存白就被局長喊到了辦公室,命令他立即釋放恐龍,原因是大名鼎鼎的荊楠律師來了,荊楠帶來的不僅是自己淵博的法律知識以及三寸不爛之舌,還有上面某些領導的口諭——恐龍並不知道沈斐揚是通緝犯,所以窩藏罪犯的罪名並不成立。所以在沒有證據證明恐龍有其他罪過的情況下,立即釋放恐龍。
天誠律師行的荊楠律師,在繽州也算是很有名氣的人,同時也屬於勾存白最深惡痛絕,很想找機會很扁一頓的人,因爲這貨最擅長的就是給那些囂張跋扈的官富二代擦屁股,而且頭腦過人,思維刁鑽,能在法律的空隙間遊刃有餘,讓那些犯了錯,本該被抓起來好好改造的人渣們得以逍遙法外,辦案的警察恨的牙根癢癢卻又無能爲力。
在荊楠身上,勾存白看到了法律孱弱的一面——在維護大多數人的權益的同時,卻又能成爲某些罪惡逃避制裁的理由,以及某些人撈金斂財的工具。
不甘歸不甘,命令還是要執行的,因爲這不單是荊楠的原因,還有某些領導的意願在裡面。
總之,上午十點鐘,恐龍便在荊楠的協助下辦理完了相關手續,耀武揚威的走出了市局。
市局大門口,十餘輛轎車早已等候多時,爛梨帶着一衆兄弟畢恭畢敬的夾道迎接,若不是因爲在市局門口敏感地帶,爛梨還想弄點炮仗開天雷之類的來。
“恐龍哥!”
恐龍一走到大門口,幾十個大漢齊聲彎腰高呼,氣勢震天,恐龍很有領袖派頭的朝衆人擺了擺手,坐進一輛奧迪Q7。車子啓動的時候他搖下了車窗,朝着公安局的辦公大樓比了箇中指。
“荊律師,現在可以說說了吧?需要我做什麼?”
車子在車流中行駛着,恐龍回過頭,意味深長的問荊楠。他很清楚,自己和這位大律師只有過一面之緣,絕對談不上什麼深交,他之所以肯如此費盡心力的幫自己擺脫條子的糾纏,肯定是有所圖謀的,這個操蛋的社會哪有什麼情義,人與人之間只是互相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