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有些東西就在無形中改變了。
張小沫站在微暖閣的大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有看見聶星辰的身影，“張小姐？”然而站在她身後的秦阡陌卻不間斷地提醒她道，“張小姐，是時候上車了。”
“我聽到了！”忍無可忍，張小沫最後非常不耐煩地回答了秦阡陌，然後轉過身，“你到底是要說幾遍才肯罷休，啊？耳朵都要起老繭了。”捂住了耳朵，張小沫發了今天的第一頓脾氣。
“今天就我一個人嗎？”等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她問秦阡陌，“你們聶總呢？”
“聶總已經去公司了。”秦阡陌稍微彎了下腰，交代道，“少爺讓我跟您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每天花20塊錢，他會安排一輛專車給您，每天接您上下班，就當是員工福利了。”
張小沫有點委屈地看着秦阡陌，“你們少爺是生我氣了嗎？”她略顯侷促地問，“以後，他都不要和我一起上班了？你也不再送我了？”
秦阡陌沒說什麼，只是把腰彎得更低了一些，並且道，“小沫小姐，請上車。”
“什麼意思嘛！”張小沫心裡氣憤極了，“打一個耳光就不理我了嗎？”她鼓脹起雙頰，拉開車門，坐進車。
雙手抱在胸前，張小沫就像一隻被針扎到的河豚那樣。
……
鼎鑫集團，網貸一部辦公室門口。
“同志們，行李都準備好了嗎？”蔣欣早就站在辦公室門口，手邊放着一個三十二寸的行李箱，她還穿着職場女性的套裝，s曲線傲人。
“準備好了！”提着一大袋子零食的胖姐搖搖擺擺走了過來，“部長，”她伸出她那條大象腿，笑着道，“爲了去估值，你看，我特別買了新鞋。”
蔣欣低頭一看。
胖姐那雙滿是肉肉的腳，死塞活塞進了一雙低跟的黑色皮鞋裡，塞進去的部分倒還好，只是那鼓脹出來的部分，感覺肉都被擠得快要窒息了。
蔣欣感動得一陣哽咽，“真是辛苦你了，胖胖！”她一把抱住胖姐，淚眼婆娑。
“要不要這麼誇張？”小九後一個到，她就背了一個黑色的雙肩包，挺着肚子，步履艱難，“我這挺久八九個月大肚子的人，還配合你們去實地調研，我這種精神才值得人感動好嗎？”
走到蔣欣面前的時候，小九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她捂着肚子，“感覺寶寶在踢我！”她感嘆了一句。
蔣欣表情爲難地看着小九。
“九兒，你真的要跟我們一起去嗎？”她臉像被人揉了一遍一樣，皺得十分難看，活脫脫像一塊破抹布，“我的意思是說，”蔣欣想了又想，坦白說，“其實你可以在這兒看家，不用跟着我們一起出差。”
“我看家？”小九大笑，“你看看我們部門這些殘兵敗將，”回過頭，她指了指跟在她身後的禿頂叔叔，弱雞小哥和老奶奶，“你確定不需要我跟着去？”
蔣欣看了看那三人，“哎……”嘆出了她人生最長得一口氣。
“我說，就讓奶奶留下來看家好了。”她看着老人家那一步三個喘的架勢，道，“萬一有去無回，就太不吉利了。”
“嗯。”胖姐和小九紛紛點頭。
……
秦阡陌將車子停在了之前他送張小沫和聶星辰上班時，那個限量賣100個煎餅果子的地方，他從後視鏡裡看着張小沫，瞧她的樣子還在生氣，卻還是說，“張小姐，你要去買煎餅果子嗎？如果要的話，我就把車停在這兒了。”
拿眼睛橫了一下窗外，之前和聶星辰相處時的種種又浮上了腦海，張小沫“哼！”了一聲，“不去，”她說，“氣也氣飽了，有什麼好去的？”
“是。”秦阡陌沒說什麼，答應了以後，繼續發動車子。
“聶星辰這個小氣鬼！”
坐在車裡，張小沫還是無法釋懷，“搞什麼嘛，要和我絕交嗎？他以爲他是小學生？”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張小沫更鬱悶了，“我可是五點鐘就起來收拾行李，然後想着今天如果見面，就跟你好好說說那天的事。”
“雖然我承認，我打你那一巴掌是太……太沖動，可是，”張小沫得嘴撅成了油壺，“可是，你也有衝動的時候吧！你衝上來打蘇白的時候，不就是衝動嗎？我理解理解你的衝動，你理解理解我的，大家扯平，這不就好了？”
早上的時候，張小沫明明滿懷着期待。
“你之前明明有說過，會監督我們的行程，”想着想着，張小沫更失落了，“我以爲我可以在車上和你討論一下怎麼估值，你有沒有什麼建議……結果。”
“結果你竟然玩失蹤！”賭氣，張小沫決定，“哼！不就是比誰的心更狠嗎！你可以這樣，我也可以！”
車子到達了鼎鑫集團門口。
“麻煩把後備箱開一下。”氣鼓鼓地說完了這句話，張小沫打開車門下了車。她飛快地走了幾步，早早就等在了後備箱那兒，然後等秦阡陌打開後備箱的車門，“我自己來！”她搶着拿出了行李箱，放在地上，拉起拉桿。
“請你告訴你們聶總。”正對着秦阡陌，張小沫說，“我很感謝他爲我做的一切，希望他身體健康，工作順利，事業有成，早日完婚！”
“再見。”拖着行李箱，一個漂亮的轉身，踩着高跟鞋，張小沫走了。
“……”
呆立在原地，“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秦阡陌笑着，無語地想。
……
站在走廊外面，張小沫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不能輸！”她告訴自己，“就是因爲聶星辰要這麼對我，所以，我纔要證明給他看，我張小沫不是一個軟柿子！我有本事，能給他賺錢，我不是爲了讓他照顧，所以纔到這家公司來的！”
昂首挺胸，張小沫鼓起了記憶裡她可以達到的最大勇氣值，然後走向她的辦公室。
“早上好，同志們！”
走向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蔣欣，胖姐小九，禿頭叔和弱雞小哥何必毅，張小沫大聲地說，“你們都準備好了嗎？我們今天就要出發，去山水城估值了哦！”
“準備好了！”衆人羣情激奮，附和着張小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