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錦繡傻愣愣的盯着顧南生,癡癡的問道,“你說什麼?你說獵殺你們的人不是方老夫人?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顧南生眉目凝重,重重的點點頭,舒爾又想起田錦繡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動作,房間裡太昏暗,繼而癡癡的一笑,輕輕的說道:“是的,是個年輕女子。”
田錦繡微微一愣,好似有點不相信顧南生所說的,又好似覺得奇怪。
她斷定是方家老夫人所爲,斷定是方家老夫人爲了抓着方夫人的把柄才這樣出手的,可是此時卻聽見顧南生說獵殺他們的人根本就不是方家老夫人,而是一個年輕女子。
年輕的女人?那到底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方老夫人身邊的人?”田錦繡依然將方老夫人納入懷疑的對象,她不覺得那個方老夫人是個安分守己的人,當初簽訂合同就各種的暗算,而且製藥作坊剛開起來,方夫人送來的信到處說提防着方老夫人,所以,田錦繡依然很懷疑方老夫人。
顧南生想搖搖頭,卻又想起周圍的環境,他拉着田錦繡的雙手,輕輕的撫摸着那雙細嫩的手,緩緩的說道:“應該不是吧,我們送貨到方家的藥鋪,也見到了方老夫人。”
“她是什麼表情。”田錦繡極快的問道,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盯着顧南生,依稀能感覺到在自己面前男人強硬的聲音,那鼻息間呼出來的氣息暖暖的。
“我當時是帶着傷到方家藥鋪的,當時方老夫人,方夫人,方家公子小姐也都在藥鋪裡,方老夫人看到我們倒沒什麼表情,跟之前看到我們的時候那表情差不多,只是我覺得方老夫人跟方夫人的關係好似有了緩和。”
“緩和?”
“嗯,方夫人體質孱弱,藥鋪里人很多,一孩子亂躥差點撞到了方夫人,還是方老夫人隨手扶了一把,而且還叮囑方夫人出門在外的多注意一點。”顧南生想着那一日所看見的,回憶在腦海裡,慢慢的說道:“而且我看到方老夫人還叮囑方家公子,小姐多照看着自家娘,也是把方起鶴怒罵一頓。”
田錦繡聽着,眉頭微微的皺着,聽顧南生這樣的說,那方老夫人好似還真的跟方夫人和好了,當初去方家的時候那方老夫人當着外人的面可沒給方夫人什麼好臉色啊。
只是,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方老夫人改變了這十幾年來對方夫人的厭惡呢?
“會不會方老夫人當着你們的面做戲呢?”如果獵殺顧南生的人真的是方老夫人派去的,她是算準了時間恰好等顧南生到方家藥鋪的時候她也出現在藥鋪裡,再當着顧南生的面做戲,故意給方夫人和好,好讓顧南生,田錦繡他們懷疑到她自己的頭上呢?
這是田錦繡心裡的又一個想法,知人知面不知心,誰又知道那個大宅內的老夫人到底做的是什麼把戲呢。
“若真的是做戲,那方老夫人的計謀可真夠深的。”顧南生說道。
其實他覺得應該不是方老夫人所爲的,他見人無數,他斷信自己還是有能力評判出,再他的面前展露過神情的人的心扉的,當時方老夫人看到他受傷還是很吃驚的。
更還是關心送來的藥物有沒有受損,那種緊張不是一個預先知道事情人所發生的樣子的。方老夫人那種神情不像是在做戲。
顧南生能斷定,可是他們楊家又得罪了什麼人呢?爲什麼那人非要這樣的害楊家呢。
握着田錦繡的雙手微微的捏了捏他的雙手,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牀榻,示意讓田錦繡躺下,錦繡雙手扶着牀榻,輕輕的伏爬了下來,護着肚子,躺在顧南生的身邊。
他鼻息間能聞見從她身上傳過來絲絲的香氣來,他湊頭過去爬在她的脖頸間深深一嗅,“好香啊。錦繡,你用的什麼香啊。”
黑暗中田錦繡破涕而笑,一隻手輕託着右耳,側頭向顧南生的方向,雖然黑暗中看不到顧南生的樣子,可這樣的感覺卻很舒服,癡癡的笑道:“你還不懂我啊,我從來都不用香的。”
“那是什麼這麼香啊。”顧南生身上有傷,可不能像田錦繡一樣側着身子,他靜靜的躺在牀上,微微的睜開眼睛,陪着田錦繡說話。
兩個人都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像是經歷了很多年,過了很多年的夫妻一樣,在靜謐的深夜裡暢談自己的心事。
“我沒用香,我可不知道是什麼香啊。”田錦繡伸手握着顧南生長滿繭子的左手,那雙大手不斷的傳來熱感。
“額,我想想……”顧南生深沉道:“我明白了,肯定是體香。”
香香的,特別的好聞,聞一鼻子,就滿身心的舒坦。
“什麼體香啊,根本就沒體香好不好啊。”田錦繡癡笑道。
這顧南生怎麼也跟網上的人一樣,說女人有什麼體香啊。根本就是扯淡。
這樣的話,沒想到顧南生這樣的人也相信啊。
“真的是好香。”顧南生喃喃道,緊緊拉着田錦繡的雙手。
田錦繡遲疑的皺皺眉頭,低頭湊着鼻子聞了聞自己脖頸間,除了問道一股汗味兒什麼都沒聞道,撲了撲鼻子嘟囔道:“什麼香味啊,根本就沒有,就問道一股子的汗味兒。”
黑暗中的顧南生癡癡一笑,“汗味兒也是香的,我喜歡。”
顧南生又開始說起胡話來,這樣的油嘴滑舌,倒也是給他加了不少的滑稽。
“等你傷養好了,就應該多在村子裡溜達溜達。”
“我幹嘛要去村子裡溜達。”
“等你傷好了,就應該到處溜達溜達,多笑笑纔好。”笑起來的顧南生其實特別的好看,少了些陰冷,俊朗的臉上多了份柔和,讓人看着極其的癡迷。
“我幹嘛要多笑啊。”顧南生楞頭楞腦疑惑道。
“你笑起來好看,而且你平日在村子裡話太少,你應該多在村子裡溜達,給村民們搞好關係,再見到村民們不要冷着臉,應該面色柔和點,就應該多笑笑。”側身久了,這渾身都覺得不舒坦,田錦繡緩緩的放下拖着頭的手,另外一隻手依然扣着顧南生的左手,安安穩穩的平躺在顧南生的身邊。
“我只對你笑,不對別人笑。”黑暗中的顧南生冷冷的說道。
幹嘛對別人多笑,笑多了多累啊,他纔不要這樣呢,他只要對自己的錦繡柔和點就好了,不用對別人太好。
顧南生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田錦繡好似明白他內心所想的一樣,冷哼道:“顧南生,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咱們在大楊村居住着,鄰里之間就得友好點,那樣子以後能幫襯着。”
顧南生心想我跟鄰里之間的關係也挺好的,楊大叔、楊大嬸對我的看法也挺好的呀!你這個鄰里不還愛慕上我了呢!我怎麼就不跟鄰里之間關係好了!
只是當着田錦繡的面兒,顧南生可沒這個膽子將心裡的話說出來,直直的躺着身子,愣愣的說道:“我曉得了,等我的傷養好了,我就到村子裡到處溜達溜達了,跟村民們搞好關係!”——可能的話,我還想牽着你的手,到村子裡溜達溜達呢!
黑暗中兩個人的呼吸平緩,田錦繡吸了吸鼻子,喃喃的說道:“顧南生,下次你再遇上人,打不過的話,你就使勁的跑好不好?”
顧南生微微一愣,這叮囑的話怎麼跟母親叮囑孩子一樣,在外跟人家鬧事,鬧不過就撒腿兒趕緊跑,他打小就在軍隊里長大,很少得到過母親的疼愛,在軍隊裡受過那麼多的訓練,從來都是必須完成各種任務,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他,打不過就趕緊跑。
他扭頭愣愣的看了一眼田錦繡,重重的點點頭說道:“我曉得了,下一次打不過,我就趕緊跑!”
“哪還有下一次啊,你還想再受幾次傷啊!”田錦繡“騰”的從牀榻上坐起來,怒瞪着顧南生,氣的是再也不想跟他說話。
映着窗外明亮的月光,顧南生看到那嬌美的臉蛋上一絲怒氣,那白皙乾淨的小臉兒此時變的微微的有些紅,像是窗外樹上的紅彤彤的桃子一樣,又覺得像是蘋果一樣,顧南生雙手使勁一拉,田錦繡俯身就趴了下來,她顧忌着顧南生的身子,可不敢直直的跌在他的身上,支着手俯身趴在他的一側,他輕輕的扣着她的頭,雙脣就吻了過去。
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的亂叫,而屋內的兩個人一番雲雨,似是誰也打擾不到誰,似是這樣的月色下,就適合情投意合的男女。
窗外樹枝上的鳥兒“撲棱”着翅膀,歡快的叫了一聲,便飛走了。
這些天顧南生不是喝鴿子湯,就是排骨湯,他都覺得這嘴巴里吃的全都是湯水了,可是看到自家嫂子那麼的辛苦,顧南生可不敢說不喝,更何況若是讓田錦繡知道他不喝這些湯藥,非把他吃了不可!
還覺得滿嘴一點味道都沒有,此時吻上那雙脣,柔柔美美的,極其舒服,軟呵呵的,含在嘴裡還生怕給化了。
顧南生滿身心的舒服,倒好似覺得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動作未免就粗暴了起來,田錦繡自己也說不上來,每每顧南生在她身上使壞的時候,她想伸手推開這男人,可是那雙粗大的手撫摸上自己,她就渾身酥軟起來,此時也是,田錦繡想推開顧南生,就憑着顧南生現在的傷,田錦繡推開顧南生都是有可能,可是眼下田錦繡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由着顧南生隨便的折騰,而她自己,則微微的跟着顧南生的動作而微微動彈!
“田錦繡……”
“唔……”她癡癡的聲音回她,好似在幽谷中,那聲音帶着纏綿和幽深!
……
而這一晚上,李氏卻是如何都睡不下了,楊家修建房子,舊屋子全都扒了,桌椅什麼東西全都放在院子裡,楊德海、楊木、任達華等人都在院子內睡覺,李氏原本晚上是在顧家睡覺,只是這一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而且顧南生還受這麼重的傷,這出行總歸有些不方便。
楊德海便在自家的院子內搭了幾個帳篷,男人睡一塊兒,女子睡一塊兒,田錦繡不愛與人同睡,女子的帳篷便多搭了幾個,夏日的晚上都睡的晚,躺在帳篷內都能看到滿天的星星。
任達華最近在村子裡到處溜達,有時候晚上都不回來,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裡,只是楊家人都曉得任達華身上有功夫,倒也並不擔心。
李氏幽深的看着滿頭的星星,喃喃的說道:“他爹,你說咱們家二媳婦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楊德海微微一愣,倏爾曉得自己媳婦兒所說的是什麼事情,也喃喃的說道:“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啊!哎,都是我沒用,要是我有用的話,孩子們就不用這樣的操心了,我看這藥物作坊生意不好賺啊,你看看那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將南生傷成那個樣子,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人,若是生意上的敵手,坐下來好好的說,就是咱們不做這生意也成啊,爲啥要動手傷人呢!”
說到底,楊德海內心全都是懊悔,如果他這當爹的有用的話,他們家的孩子們就不用這樣的操心了!
李氏跟着微微的嘆了口氣。
帳篷內很安靜,只能聽見院子外細細碎碎的蟲兒聲音,枝頭上的鳥兒好似被什麼驚醒一樣,“撲棱”着翅膀飛走了!
“咱們家的媳婦怕是要不得了啊!”李氏的輕語聲被這鳥兒的亂叫聲打壓下去,楊德海沒聽的太清楚,微微的蹙眉疑惑道:“你說的這是啥意思啊?”
好似已經不是一次聽到自己這媳婦說這樣的話了!
星光極其明媚,李氏看了一眼滿臉疑惑的楊德海,重重的嘆了口氣:“跟你這大男人什麼話都說不上來!你都不會仔細的觀察啊!”
怒瞪了一眼楊德海,便不再說什麼。
側過身子,準備睡覺。
留下楊德海一個人愣着頭腦,半天想不明白自己這媳婦兒到底說的是什麼事情!
……
這一夜,很多人都睡不下了,大楊村整個村子裡,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楊家的製藥作坊可能不開了,每家每戶晚上睡覺都極其的不安穩,特別是在楊家做幫工的人們,輾轉難眠的睡不着,想着這一個月來在楊家做事,這工錢可沒少開啊!若是這楊家作坊不開了,這麼好的差事去哪裡找呢!
苗家二房院子內,二房媳婦姜氏躺在牀上,看着自家屋頂上的蜘蛛網,嘟囔道:“這麼的一籃子的雞蛋,幹嘛要去送給顧南生那個愣頭青啊,真是可惡!”
苗佔奎怒瞪了一眼躺在身邊的婦人,嘴上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姜氏又嘟囔個不停:“楊家作坊不開也是好事,這樣的人家我看就開不起來,這工錢給的不多,還這麼的摳門,趕緊的關閉吧!我侄子想來,都不讓來,真是可惡!”
姜氏嘟嘟囔囔個不停,她是個長舌婦,是根本就沒看見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早就憤怒的握着拳頭了!
“我看那個田錦繡啊,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這顧南生受傷,她着什麼急啊,長的一臉狐媚樣,剋夫不說,還勾引漢子……嗷……苗佔奎,你打我幹什麼!”
苗佔奎“騰”的從牀上躥起來,重心一腳踢在姜氏的胸口,姜氏臉色“唰”的就變白了,想怒吼一聲,可是急火攻心,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苗佔奎又一腳踢在姜氏的後背上,只見姜氏身子一滾,“啪嗒”一聲滾在了地上。
胸口的疼痛,加上跌在地上的疼痛,姜氏胸口憋的難受,張嘴怒罵,卻一口血吐了出來,“苗佔……”話都沒說上來,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二房家的孩子聽見爹孃這屋又開仗了,想着趕緊過來勸架,推開門就看見自家娘橫躺在地上,嘴角全都是血,而地上也有一攤子血,孩子“哎呦”一聲,“不好了,我娘吐血了!”
苗家三房雖然都已經分開了,其實住的特別的近,也是原來的院子分隔開,二房住在西屋,苗奶奶住在大屋子裡,而苗家大房、三房則都住在東屋裡,這也就是一牆之隔。
牆這頭的早聽見二房屋子裡的動靜,苗奶奶微微的皺着眉頭,還沒說話,就聽見自己的孫子焦急的聲音。
苗奶奶心下一慌,忙吩咐道:“老大,你趕緊過去看看,看看老二兩口子這又是在鬧騰什麼呢!”
苗老大得了令忙跑了出去,三房夫婦也跟着過去了,苗奶奶到底是不放心,跟着老伴兒拄着柺杖也過去,此時二房媳婦姜氏已經拍着自己的大腿而哀嚎個不停,姜氏的嘴角的確是有血跡,地上也就一嗓子那麼多的血跡。
苗奶奶冷哼道:“這又是鬧騰什麼呢!”
姜氏拍着大腿,看見屋子裡來了這麼多的人,想着苗佔奎再怎麼敢打自己,也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自己,哀嚎起來:“不能活了啊!這苗佔奎這是要把我打死啊!”
苗佔奎陰冷着眸子。
苗奶奶柺杖在地上打的只響,盯着自家的二子問道:“老二,你這是要你娘不想有一天的好日子過啊!天天的鬧騰,到底是想幹什麼啊!”
從前家裡日子過得貧窮的時候,也沒見二房這夫婦折騰成這個樣子的啊,怎麼如今在楊家作坊內做着事,手裡有些了銀錢花,這日子也過的並不拮据了,怎麼這還越發的鬧騰了。
想到這二房屋內,三天兩頭的打架,這苗奶奶心中難受之極,拄着柺杖的手微微一鬆,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頭就栽了下去!
幸好大房媳婦汪氏就站在苗奶奶的跟前,眼疾手快,忙伸手撫着自己的婆婆,連着苗奶奶跌倒在地上,好在苗奶奶重心全都在汪氏的身上,只是汪氏跌倒在地上,胳膊蹭了好大一塊兒。
長子、三子“哎呦”一聲,就上前將苗奶奶攙扶起來,她人兒瘦,孩子將她抱起來,長子怒瞪了一眼姜氏,二話不說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去!
姜氏也萬萬沒想到,今天自己院子裡鬧騰成這個樣子,自己捱打了不說,原本想着讓公婆來主持公道,可是這公道沒主持好,竟然自己還受傷了,臨了還被苗家老大那老實貨給怒瞪一眼,姜氏心中這個氣憤啊,怒瞪我幹啥,難道是想吃了我不成,在心裡也暗罵這老東西是越來越不中用了!
苗佔奎見到自家娘暈倒,憤怒的瞪了一眼姜氏,也忙跑到自家娘居住的屋子裡。
姜氏半晌也沒發覺她身爲一個兒媳婦的,這個時候應該去多加關心暈倒的婆婆的!
……
這一日,一大早,田錦繡早早的起牀,任達華眼圈兒通紅,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兩個瘸了腿的鴿子,那鴿子“咕咕”的亂叫,田錦繡微微疑惑!
任達華就說道:“昨晚在林子裡抓到的,師傅不是受了傷麼,快給師傅熬點鴿子湯,好讓他的傷勢儘快的好起來!”
田錦繡接過那鴿子,還沒從發愣中回過神來,顧南生第一次去安平府城的時候,她太過於擔心而自己也跟着去了,也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任達華,在田錦繡的心中,她可一直認爲任達華就是個粗魯的漢子,可這還是頭一次發覺,這個粗魯的漢子也是有可愛的時候。
田錦繡慢慢的明白了爲啥任達華這些天都沒在楊家院子裡睡覺,原來他都是爲了給顧南生抓鴿子,夜晚去林子裡守着,她看着這個疲倦的身影,眼圈兒微微一紅!
說道:“你把這鴿子給桂枝嫂子吧,給我幹嘛!我又不給顧南生煮藥!”
就算她在心繫顧南生,就算顧南生傷勢再嚴重,也不能她一個寡婦人家給一個青年漢子煮藥啊!田錦繡不想讓公婆爲難,更加不想讓公婆看出來自己跟顧南生的關係。
她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將自己跟顧南生的關係清清楚楚的告訴公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任達華轉身接過那兩隻“咕咕”亂叫的鴿子,他是個粗俗的漢子,可是卻不代表他看不透這人情世故。從他在安平府城相識田錦繡、顧南生的時候,那一開始他就曉得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後來他跟着兩個人來了大楊村,他原本無爹無娘,來大楊村也是爲了跟着顧南生、田錦繡兩個人學功夫,說到底其實也是個下人而已,可是在楊家,不管是田錦繡,還是田錦繡的公婆楊德海、李氏從來都沒有把他當做一個下人,有好吃的他都會得到一份,楊家人買布做衣裳,也有他的一份。
讓任達華的心中特別的感動,所以他發誓一定要幫着田錦繡好好的打理作坊的生意。
他心中明白田錦繡跟顧南生的爲難,畢竟田錦繡的身份擺在哪兒,兩個人若是想衝破村民們的惡言在一塊,還是有難度的。
他明白,深刻的明白。
所以他總是會幫着田錦繡,顧南生生病了,她身子沒法去林子抓鴿子,所以他每晚抓兩個鴿子,現成的活鴿子殺了再給顧南生熬湯喝。
顧南生生病了,家裡的馬匹沒人喂,他全權的成了他的責任,這一切他都是心甘情願的。
身後一個緩緩的聲音:“任達華,謝謝你!”
他身子微微一顫抖,扭頭咧嘴哈哈大笑,轉身便去了顧家的院子裡。
田錦繡撇了撇嘴進了竈房內,李氏看着伸手給自己幫忙的二媳婦,沉思了片刻,像是那話很難說出口,頓了頓還是將那話說了出來:“二媳婦,你要是想離開咱們家的話,娘不會攬着你的……”
“不好了,楊嬸子,你們家弟……呃,德福叔的媳婦兒桂萍嬸子抱着守財娃要跳河啊!”
門外一孩子的聲音,跟李氏的聲音幾乎是同步。
田錦繡微微的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