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要看看那個小表砸找了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這麼積極帶回家，非要我吃飯。不就是看我訂婚了着急。哼，憑什麼我就要聯姻？她就可以自己找！”
甄玫越想越委屈，對着耳麥吼，“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親生的就可以這麼坑？她都不是你的親女兒！”
那頭聲音軟下來，“妹妹，你和真真都是我的女兒，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霍蓮辰我看得出來，他會是對老婆好的人。男人啊，最重要的是有責任感。”
“那愛呢？”甄玫忍住發紅的眼圈，壓制住聲音的顫抖，“難道愛情就不重要嗎？難道我就不能嫁給愛情嗎？”
“妹妹，媽媽不會害你的。”那頭的女人聲音很柔和，悅耳婉轉，甄玫的媽媽一直都是這樣溫柔如水的女人，可是她的爸爸仍然在外面找了女人。
“是嗎？到底是爲了我好，還是爲了家族利益？媽，你忍着爸爸出軌那麼多年，難道不是爲了錢？你的眼裡只錢！”
“媽媽是爲了你。難道要把家裡的一切都給外人嗎？難道你想什麼都沒有？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你在法國上學，你穿的香奈兒定製，你開的豪車，這些都不是錢？你抿心自問，如果不是爲了你，我是不是可以過的更隨性？”
甄玫伏在方向盤上，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知道了。”
“知道了就快進來。不要在真真面前說那些難聽的話。這一房只有你們兩個。媽媽希望你們相親相愛。”
相親相愛？
甄玫想到真真那樣子，就愛不起來。
她的媽媽可真是神人，連小三的女兒都能夠當親生得養。
這是一般人？
“媽媽，我做不到。我只愛你，我忍受這個家，我也只是爲了你。”
“真真是無辜的。”
在親媽的眼裡，孩子都是無辜的。
甄玫摘下耳機，扔到一邊。
又是這首分手快樂，分手快樂！
電臺裡的人是最近失戀，所以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一起失戀不成？
甄玫跟着節奏惡狠狠地附和，“分手快樂！祝你再也找不到更好的！”
音樂聲結束，恰好車窗上被人敲響。
甄玫降下車窗，疑惑得看向外面站着的人。
周時穆的耐性已經耗到極點，看見眼紅紅，鼻尖也紅，眼睫上還垂着淚的甄玫，有些話便有些說不出口。
甄玫看見周時穆不由得一愣，“什麼事？”
她的聲音沙沙的，帶着鼻音，聽上去很是綿延。
“沒什麼。”
周時穆輕聲道，“下一次開車小心些。”
甄玫:“……”
她莫名。
她快速將車子停到車位上，下車之後才發現旁邊停靠的是周時穆的賓利。
停車場的大爺好奇得問她，“周先生沒讓你賠錢？”
“賠錢？賠什麼錢？”
“你把人車屁．股給撞了。小姑娘你全責啊。你開車也太不小心啦！”
甄玫:“……”
她的快速追上去，然而已經沒了周時穆的身影。
進入包廂之前，甄玫特意拿出粉餅補妝。
看到鏡子裡的狼狽，甄玫苦着一張臉，“完了。怎麼被他看到那副醜樣子？他肯定是被她苦畫妝的醜樣子給嚇到。”
頹喪得想，她哪兒在他的眼裡，他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
修補好自己的妝容，甄玫打起精神來，推門走進去。
進入包廂，甄真主動跟她打招呼，“妹妹，來了？快坐到我身邊來。”
又來，她真是喜歡玩姐妹情深的戲碼。
甄玫不想坐，可是整個包廂只有她身邊有空位。
甄玫坐過去，掃了一圈席上的人，“不是說要介紹男朋友給我們看嗎？不會是看到這個地方就嚇跑了吧？”
甄真抿脣笑，兩個梨渦淺淺，一臉嬌羞道，“他去洗手間了。”
甄玫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對面，甄母暗中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示意她不要過分。
主位上坐着的是甄父，這一代的造船大王，兩道濃眉不怒自威，即使年近六十，仍舊風流倜儻，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如四十出頭。
甄父呵斥甄玫，“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你姐姐第一次帶男朋友回來，你就不能收一收刻薄的性子？以後我看你在婆家要被打死。”
甄玫:“……”
有這麼詛咒女兒的嗎？
她忍不住跟他犟嘴，“什麼被婆家打死？都什麼年代了，拉倒吧，大清早亡了。你還當是以前要求三從四德，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一輩子沒自由。都是男人的附屬品？你以爲別人家也跟我們家一樣，有幾房太太？”
甄母先一步呵斥甄玫，“妹妹！住嘴！”
甄父拍桌子，“不孝女！”
甄真臉色跟着變了，這倆人一旦湊齊了就是一場災難。
“爸……”甄真不想讓男朋友看到家裡亂糟糟的一面。
“今天是真真帶男朋友回來的日子，你們就不要再吵。”甄母勸丈夫，一邊給妹妹使眼色，“妹妹，你忘記你答應媽媽什麼了？”
甄玫只能忍下去，“知道了。”
包廂的門在這個時候從外面被推開。
走進來的人讓甄玫愣住，目光凝滯在他的身上。
甄玫將周時穆的迎過來，溫言軟語得向他鄭重介紹，“這是我妹妹。甄玫。”
“你好。”
周時穆紳士得伸出手，那隻手玉白修長，根根分明，十分好看。眸光再往上，臂彎上掛着的是甄真的手，緊緊攀附在上面，十分親密。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她。
甄玫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是怎麼過的。
她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跟他握手。
反正她無比後悔來到這個飯局。
她坐在甄真和周時穆的身邊，她不想看的，可是這兩個人的互動，實在無法屏蔽掉。
“妹妹，怎麼一碗飯都沒動過？是不是沒有你喜歡吃的？”
甄玫的一句關懷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她這裡。
甄玫勉強微笑，若無其事道，“等會跟霍蓮辰約好一起吃宵夜。”
不就是秀恩愛嗎？
她也會！
周時穆穩穩靠在椅子上，姿態閒適，聽到這句話，眸光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