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也走出了病房，在轉角處，程懷谷點起了一根菸，吞了幾個菸圈纔開口，“莫川，你他媽的以爲你是誰？”
“我是她男人，你有什麼儘管衝着我來，對一個女人動手虧你還是男人！”莫川倚在牆邊。
“嗤，”程懷谷突然諷刺地笑了一聲，看着莫川道，“莫川，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撿我的破鞋穿。怎麼樣，還合腳嗎？”
莫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程懷谷揮了一拳，這次他再也不用忍了，他的一拳重重地打在程懷谷的左臉上。
程懷谷沒想到話音才落自己就被莫川這一拳打得退了幾步。“莫川，你找死！”程懷谷也不甘示弱，掄着拳頭靠近莫川，他也早就想這麼做了。
兩人各打了對方几拳，就被經過的護士看到，喊來了保安，這才分開了兩人。
程懷谷撫着流血的嘴角，一雙眼睛像要吃人般地恐怖，他不甘心地看着莫川。
而莫川比起程懷谷狼狽的臉好上那麼一點，雖然臉也被程懷谷打了，可他沒有流血，他先動的手，認真算起來他在程懷谷身上還討了那麼點便宜，至少他沒掛彩。
“程懷谷，小心點，你現在想傷害她，先問問我同不同意！現在，立刻滾回你的C城，我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你最好離遠點！”莫川冷冷地警告着程懷谷。
“可笑！那是我的孩子，你操什麼心！”程懷谷有點得意。
“很快就不是你的了，別笑得這麼早！你現在擁有的不過是你的程氏而已，看緊點，哪天連程氏也失去的話，我怕你哭也來不及。”莫川轉過身去，不再理程懷谷。
程懷俗陰鬱地看着莫川的背景，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儘管程氏有兩個項目因爲他想急用資金而轉掉，可莫川的恆東想憑着那兩個項目扳倒程氏根本就是癡人說夢！難道，還有其他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程懷谷蹙緊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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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駕着一輛白色的車，匆匆離開了慕城。途中她的電話響起，她熟練地往耳朵裡插進藍牙耳機，“喂？”
手機那頭是個低沉而有點怪異的聲音，就像是支離破碎的琴子拼了回來的聲音，讓人聽得特別不舒服。“怎麼樣？交代你的事情都辦妥了？”
“請放心，申先生！事情很順利，許小願輕微的食物中毒，程懷谷和莫川在醫院裡打起來了。”女人的聲音柔柔緩緩的，像首歌一樣悅耳。
“做得好。酬勞我稍後會給你。還有一件事，程氏已經在加急了收購NSA的步速，你最好這周內把底價報給我。”怪異的聲音又作出了指示。
“知道了，申先生。”女人等手機那頭掛掉，她才把手機放好。
雖然不知道申先生爲什麼讓她今天跟着程懷谷到慕城，可她只能照着指示過來了。申先生讓她在許小願喝的飲料裡放了些東西，結果許小願食物中毒，而莫川和程懷谷一下子就翻臉了。申先生這麼做，是加劇那兩人間的矛盾？爲什麼呢？
潘笑媛想不明白。不過，這些事也不該是她關心的。反正這樣正對她下懷，她就動手了。
嘟嘟嘟！潘笑媛看了看手機，居然是程懷谷打來了，他打給她幹嘛？難道他這麼快就懷疑到她身上了？不可能！潘笑媛告訴自己別慌，她深吸了口氣，這才接起電話，“程大哥，你找我？”
程懷谷開門見山，“笑笑，我讓你留意許小願那邊的情況，你留意得如何了？”剛纔莫川的話，讓他心裡不安，總覺得有哪個環節被他疏漏掉了。
“程大哥你放心，許老師那邊剛開完新品發佈會，暫時沒有新的動向。而Alex這段時間一直在C城裡轉悠，他訂了下週回巴黎的機票，合約也簽下來了，估計不會有大的變動。”潘笑媛給程懷谷彙報自己知道的情況。
程懷谷，你現在這樣問我，是覺得莫川已經對你形成了威脅麼？然而，真正威脅還沒出現呢！程氏收購NSA集團的底價，我到手後報給了申先生，到時候你會是什麼表情呢？真令人期待。
可是，爲什麼她心裡隱隱有一絲心疼呢？不，她不能心軟！這都是程懷谷欠她的！
“笑笑，看緊一點。對了，你現在回公司去，拿份文件到我公寓，我等下回去看。”程懷谷交代着。
“明白了，程大哥。”潘笑媛掛了電話。程懷谷，像你這麼多疑的人，竟然也敢讓身邊的女人到你辦公室去拿文件，到時候出了什麼事，那可怪不了我！
潘笑媛踩盡了油門往C城駛去。三個小時後她已經到了程氏樓下。今天週末，程氏裡靜悄悄的，她搭乘電梯毫無停頓直直上了程懷谷的辦公室。
她給程懷谷發信息，“程大哥，我到你辦公室門外了，可我不知道密碼。”
很快程懷谷給她發了一串數字，她看了一眼，臉色有點變。這組數字不就是他和某人的生日組合？爲什麼？她充滿了疑問。
進了程懷谷的辦公室後，她照着他信息裡的指示，從辦公桌上找到了一份需要審批的文件。她並沒有立刻就出程懷谷的辦公室，而是左右觀顧。
她進來這裡不下十幾次，也大致知道哪個地方擺放着什麼。只是，那份收購NSA的文件在哪裡？潘笑媛知道程懷谷的辦公室裡肯安裝了監控，所以她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她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和椅子旁邊一個三格抽屜文件櫃。
她故意裝作手腕不小心打翻了筆筒，然後蹲了下去撿筆筒，期間順便拉了一下那個文件櫃的抽屜，發現三格抽屜都是上了鎖的。她收拾了筆筒，心裡暗暗有了主意。
退出程懷谷的辦公室時，她又環顧了一圈他辦公室的佈局，這才合上門，下樓開車。
程懷谷有很多處公寓，但他剛纔指的公寓就是離程氏幾街這隔的住所。沒幾分鐘，潘笑媛的車子就駛進了公寓下面的停車場。
出了電梯，她緩緩走到公寓的門前，料想着程懷谷也差不多該到了。她背倚着門板稍作休息，這裡一梯一戶，隱私性很好，上次她跑樓梯的時候，看到下面那層的人，是C城的某個企業老總住的。能住在這裡的人，真是非富即貴。
知道了程懷谷辦公室的密碼，今天晚上，她應該比較容易就能……潘笑媛正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只覺得自己眼前一個黑影閃過，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啪的一聲，她只感到左臉上一陣火辣辣！
她伸手撫臉，一手去扯住那個打她的人，然而，那人根本不用她抓，就站在那裡一臉嘲諷地看着她！
“你，你是誰？”潘笑媛覺得自己的臉肯定是腫了纔會這麼疼！
“我是什麼人？你不配知道，賤人！”徐淑嫺總算是等到有人上來了，她本來以爲是程懷谷，誰知竟然是個年輕的女人，這讓她更爲火大。小希纔不在多久而已，程懷谷就找了新歡，這讓她心裡怎麼能好過！
如果不是程懷谷的話，她的女兒小希也不至於年紀輕輕的就沒了命！她每每想到這裡，就想找程懷谷和許小願拼命，可許小願不在C城，而且手裡還有冀冀的消息，她沒辦法對付。可這程懷谷，她就不信逮不住他！於是她在他以前住的那套別墅外面流連了好幾天，沒發現他的身影，她又在程氏下面蹲守了幾天，發現他經常到這個公寓，於是她在這裡蹲着，想等程懷谷出現時，狠狠地教訓他，是他讓她失去了女兒！
潘笑媛有點惱怒地看着徐淑嫺，“阿姨，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你不是程懷谷的情婦是什麼？我留意你好幾天了，本來想遲些再找你算賬，結果今天你自己送上門來了！賤人，你知不知道程懷谷的老婆剛死啊？你這麼快就敢爬上他的牀了，你就不擔心你是下一個？”徐淑嫺口不擇言，她氣瘋了，尤其看到這個女的比小希還年輕，比小希還好看那麼一點點，她就更氣。
該死的程懷谷，招惹了小希又拋棄了小希，現在還敢找這麼嫩的下手，他還是人嗎！他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小希！可憐她的女兒啊，在天堂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徐淑嫺眼睛又溼潤了，她猛地衝過去，又抓又扯潘笑媛，“賤人，賤人！你怎麼這麼賤！”
“你放手，放手！”潘笑媛躲避不及，手臂上被抓出了好幾條痕子。“阿姨你住手，你聽我說，聽我說！”
徐淑嫺卻抓紅了眼，根本不可能放手，“我讓你勾引別人的老公，我讓你年紀輕輕的爬男人的牀！”
潘笑媛一邊躲着一邊往旁邊退，“阿姨，你放手，有話好好說。”
徐淑嫺卻把潘笑媛死死地攔着，不讓她逃。“死女人，我今天非教訓你不可！”
“你在幹什麼？”程懷谷剛出電梯，看到自己家門口兩個人正在打架，一個是潘笑媛，一個是，許小希的媽！
“程大哥！”潘笑媛驚呼出聲。
“程懷谷！”徐淑嫺狠叫出聲。
程懷谷慢慢走過去，先從潘笑媛的手裡拿過文件袋，這才直視徐淑嫺，“你找我有事？”他記得在許小希死後，他曾經給了徐淑嫺一筆錢，當時她不肯要，可他放下支票就走了。
“程懷谷，你對得起死去的許小希嗎？她才走了多久，你就包養情婦了！？你知不知道，她爲你吃了多少苦？”徐淑嫺把氣撒在程懷谷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捶他。
潘笑媛想拉住徐淑嫺，可程懷谷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站着別動，她只好站在旁邊，任由徐淑嫺又打又罵程懷谷。
“我記得我不欠你們什麼了，許小希做了那麼多壞事，她就算不死也要坐牢，難道你不知道？她有這樣的結果，也算是便宜她了！”程懷谷冷冰冰地說道。
“你，你居然說這樣的話，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人！她還爲你懷過孩子，你簡直不是人！”徐淑嫺沒想到程懷谷一點愧疚都沒有，反而說這種話。
“你的話說完了？說完就走吧！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的話，我會讓保安來處理。”程懷谷從兜裡掏出鑰匙來，遞給潘笑媛，讓她打開門進去。
“程懷谷，你還讓賤人進去！你就不怕得報應？”徐淑嫺指着潘笑媛，一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
“報應？”程懷谷輕蔑地扯了扯嘴角。
潘笑媛餘光掠到他的臉他的笑，只覺得恐怖！可她很快就走進去，當完全看不到的樣子。
“這就是許小希的報應，她在我背後做了這麼多見不得人的事，的確是遭報應了。”程懷谷沒有再理會徐淑嫺，當着她的面把門合上，眼神帶着點警告。
“開門，程懷谷！”徐淑嫺拼命敲門，她甚至在門外又哭又罵起來。
可門裡的人，卻什麼也聽不見。程懷谷自顧自地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啤酒來，扯開蓋子就喝起來。
“程大哥，剛纔那位？”潘笑媛有點好奇，“她好像還在門外。”她指了指門的位置。
“隨便她，我沒功夫理她。下次，我一定讓保安來處理。”程懷谷看也不看門口一眼，他把那文件袋打開來，拿出文件背倚沙發看了起來。
潘笑媛只覺得心裡一股冰流，涼徹了心扉。“程大哥，你還有事嗎？我等下約了幾個大學同學去逛街。要不，我幫你訂餐？”她看了看牆上的鐘，快八點了，她輕輕地道着。
“去吧，不用訂。”程懷谷頭也沒擡，目光還在那份文件上。“對了，敬梓濤和許小願那邊有任何情況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我知道了。”潘笑媛點點頭，心裡卻不由地生出一陣怒火來。一天到晚讓她關注許小願，說到底，是他還忘不了許小願？還在意許小願？還是純粹想不讓許小願好過？可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她厭惡的！那隻會證明他的心思，都圍着許小願打轉了。
潘笑媛走到門邊，從貓眼裡看了看，發現徐淑嫺已經離開了，這纔打開門來。下樓後，她開車到程氏附近吃了個晚餐，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九點，她看了一眼玻璃外的夜色，勾了勾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