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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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藤梯這樣的事情琴生心有餘而力不足,單單看着琴銘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成年人手臂粗細的藤蔓,他拿起來都頗爲吃力,別說是搓成一股繩子了,最後還是他站在一邊指導,琴銘動手把兩股藤條糾纏在一起,中間的踩腳木欄也直接用藤條本身代替了,反正這粗細也足夠琴生在上頭走跳了。

高高的樹冠垂下一個藤梯,琴生上下爬了一遍,覺得有些雖然有些晃悠但倒是挺安全的,藤條上面被琴銘刻成了一道道的長痕不會滑手,不過也是他沒有恐高症什麼的,不然這高度爬上爬下還真有些困難。

兩人都在下面的時候就把藤梯放下來,有人在上頭,當然主要是琴生在上面或者兩人都在的時候,就把梯子收起來,這樣也不怕那些動物運用這個找上門了,作爲一個男人,琴生當然不願意成爲吃白食的那個,這一天琴銘出去找食物的時候也跟了上去,他的嗓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時不時提醒琴銘帶一些看起來能吃的東西回去試試。

做飯這活現在完全給了琴生處理,畢竟在打獵上頭他沒有琴銘那麼給力,只能自動把做飯接了過來,當然生火這樣的事情還是琴銘來做,琴生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鑽木取火了老半天也沒看見火星子,人家琴銘刷刷一下就弄出火苗來了,現在就成了每天琴銘打獵回來,給他生完火就去找一些搭建房子的材料,琴生就在這邊把飯菜準備好。

大概是琴銘用了什麼方法做了標記,這一帶的動物沒事絕對不會朝着這邊靠近,琴生覺得野獸的直覺通常比人靈敏,那些知道琴銘厲害的絕對不會自尋死路,就是這樣琴銘也不會走得太遠,真要離開的話一定要讓他留在樹冠上才放心,琴生也被那次的遭遇嚇到乖乖聽話。

他做飯的一會兒功夫,頻頻看見琴銘抱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回來,這裡的植物跟他原本概念中的也完全不同,就像是琴銘帶回來作爲房子主架子的紅色枝幹,在脫離樹體之後居然變得挺直堅固,聞起來還有一種清新的味道,顏色隨着隨見慢慢變成一種紅中泛着金的色澤,看起來有一種奢華的感覺。

琴生當然不知道琴銘花了大力氣找來的木材十分珍貴,通常都是高級變異獸居住地方纔會有的樹種,這要是放到安全區中就是天價還人人爭搶的,這種樹木的珍貴不在於他華麗的外貌和堅固的材質,而是他發散的味道能起到養人的作用,據說長期生活在這種樹木旁邊,人的體制會在不知不覺中優化,異能者還有進階的可能。

琴銘並不在乎琴生的異能能不能進階,或者說要是琴生的能力進階之後那種傷害自己的能力越發容易使用,他反倒是更加擔心了,但養人這一點卻是他喜歡的,雖然他也能慢慢改變男人的身體,但對琴生身體有好處的東西怎麼會嫌多。

這些天下來他們的樹屋已經有了初步的規模,琴銘選了靠近樹幹的一部分地方搭起了房子,按琴生的意思最好是二室一廳一廚一衛什麼的,但顯然廚房衛生間放在樹上是不合理的,現在樹下的地方已經有了一個小小廚房,衛生間就沒有什麼講究了,琴生怕影響自己的生活環境,選了一個比較遠的地方。

至於兩室一廳他倒是提過一下,但後來想想這客廳真沒什麼必要,難道他們這裡還有客人不成,後來琴銘聽了他兩室的想法彆彆扭扭的轉過身沒有答應,但造房子的時候裡頭空落落的就中間一根柱子,顯然沒把他的話聽見去,琴生提了兩次也沒被採納意見,他不出力不出錢的,也只能鬱悶的看着房子一點點搭建好。

等琴銘帶着厚厚一疊兩平方米左右寬大的樹葉回來的時候,琴生知道他們的房子倒了最後的階段,這個世界的樹葉樹幹特別堅韌不說,也不容易腐爛,琴銘在處理這些東西上面很有天分,幾下就把房子上面鋪上了厚厚的樹葉,有用一種木條壓得緊緊實實的,等弄好了一切纔對下面一直擡頭看着的男人露出一個笑容。

琴生被那燦爛的笑容弄得有些眼暈,琴銘本來就長得好看,這些天白皙的皮膚變成了好看的蜜色,笑起來倒是更加陽光了,而且這個人除了沒有給他建一個單獨的房間對他好簡直不能用言語表達了,琴生嘆了口氣,準備自己爬上去看看已經搭好的房子,卻猛地感覺身體一輕已經到了房子外頭。

琴銘討好的看着懷裡的人,他當然知道男人最近在爲了房間的事情生氣,可難得能兩個人相處,他怎麼會又回去分房睡的日子,再說了,他們現在可已經不是“父子”了,就算是多造一個房間,早晚也是要合在一起的,少年心底這樣想着:“琴生,看一下喜不喜歡,我按照你的喜好來搭的,不要爲了房間跟我生氣好不好?”

琴生哼哼唧唧了兩下,他剛開始也沒真的要跟琴銘鬧彆扭,不過人有時候越是被哄着於是喜歡彆扭,這種情形就十分明白的降臨到了琴生和琴銘身上,要說以前他還有記憶的時候,還知道自己是少年的父親,鬧彆扭也發生的不明顯,現在不知道了,自以爲是同年齡段的人,琴生的小脾氣就被寵出來了。

琴生打量了一下屋子,因爲只有一個房間的緣故看起來空間很開闊,琴銘在三個方向都開了窗子,這時候打開了顯得十分敞亮,原本樹葉做的地板現在鋪上了一層木板,那是琴銘用簡單的石刀一點點磨光滑的,琴生曾經幫忙了一會兒,一塊沒磨好手指都就破了,弄得另一個心疼了老半天,之後這些活就沒再過他的手。

四周散發着點點金色的牆壁透着華麗,擡頭是綠色的屋頂,琴生髮現四周的牆壁上居然掛着一些散碎的裝飾品,有些是剛開的花兒,一些事奇奇怪怪但很好看的石頭植物,這顯然不會是琴銘的品味,從幾天的相處看來,琴生已經很明白琴銘在這方面沒什麼審美觀也沒那個閒情逸致,這些顯然是爲了自己準備的。

雖然掛着的方式有些奇奇怪怪,但帶着一種異樣的溫馨,琴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琴銘一直盯着他看,立馬就知道這人已經不生氣了,樂顛顛的走過去說道:“這邊的牀現在只用了簡單的木頭搭好,過段時間我獵捕一些大點的動物,把皮處理好撲上去就不會那麼硬了,也不用擔心有蟲子。”

琴生想到前幾天自己起牀時發現身上有蟲子時的反應有些臉紅,咳嗽了一聲說道:“看起來倒真不錯,不過這裡要再放一些桌椅什麼的,這些可以等以後慢慢增加,哈,過了這麼長時間沒屋頂的日子,以後總算是有了一個自己的家。”

琴銘笑着過來拉住琴生的手,帶着他推開前頭的大門,琴生這才發現外面居然還有一圈兒的圍欄,看起來頗有一種山頂別墅的感覺,看出去滿眼都是綠色,似乎站在這裡心情就會好上許多。

琴生生出一絲愉快到感動的心情來,拉着琴銘坐到屋檐下,將男人的手攤開放在自己面前,他還記得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男人的手掌也是白皙的,現在卻成了麥芽的顏色,好看是好看,到終歸是風吹日曬來的,像他整天待在樹下最多煮煮飯,一身皮膚還是當初一模一樣的顏色。

“琴生,怎麼了?”覺察到身邊人的情緒有些低落,琴銘低頭用下巴蹭了蹭男人的頭頂,帶着一絲手足無措,他不怕琴生對自己無理取鬧大吼大叫,就怕他有了不開心藏在心裡不說出來,現在這裡只有他們倆個,要是父親不開心的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琴銘開始明白人類需要羣居的原因了。

沒等琴銘糾結很久,琴生笑着伸手把他的腦袋推開了一些,笑着說道:“只是有些心疼你這些日子這麼累,我又幫不上什麼忙,看看手掌都變粗了許多……你,可以跟我說說以前的日子嗎,那個圍牆後面是什麼樣的世界?”

一瞬間琴銘要是有耳朵尾巴的話一定豎起甩起來了,可惜他沒有,所以只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琴生卻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很可愛的男人心中轉過百千心思,開口的時候他們的過去已經被裹上了厚厚的糖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喜歡唱歌,後來被一個經紀人看中就進了演藝圈,你唱得很好,慢慢的變得越來越紅,不過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親密,你從來沒有因爲這些原因嫌棄我。”

琴生心中暗道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原來也喜歡唱歌,自己跟他倒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至少他這段時間按照自己的行事方式來做事情,琴銘從來都沒有說過你怎麼會這樣做之類的話,這也代表若是原主在這裡,估計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難道就是因爲太相似了,所以自己纔會穿越到這個人身上嗎,琴生難免有些可惜的感覺,要是早穿越過來一段時間,或許還能嘗一嘗歌迷滿天下的滋味。

想到這裡男人又嘆了一聲,他佔據了別人的身體本就不應該了,要是還享受着原主的歌迷那就更加要不得了,琴生想着繼續問道:“然後呢?既然那樣我們現在怎麼會到了這裡,而且……”

琴銘轉到他身後讓他半依靠在自己身上,琴生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姿勢,但琴銘大力氣的讓他掙扎不能,靠了一會兒居然覺得很舒服,便索性有着他去了,琴銘將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慢慢說道:“後來他們發現了我有這樣的能力。”細長有力的十指放到琴生面前,指尖慢慢伸長帶着金屬的光澤,琴生知道他可以一下子劃破那些兇狠變異獸的喉嚨,他一直以爲這樣的能力是這個世界的人特有的,難道不是。

琴銘似乎很明白他的疑惑,居然從那場變異開始解釋這個世界,慢慢的說道:“異能者的存在確實很普遍,但我卻不一樣……我是那些瘋子用世紀前發現的怪物的基因複製出來的,他們精心養着的怪物沒能成功,我卻在陰差陽錯下生存了下來,不知道是哪個環節被他們看出了破綻,在戰前培訓的時候針對我展開了抓捕。”

“是我連累了你,要是沒有我的話,你現在還是那個每天唱着自己喜歡的歌,被人羨慕仰望的天王巨星,而現在,你卻只能跟着我逃亡……琴生,以後你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怪我?”琴銘的聲音帶着一絲脆弱,他從來不懷疑琴生對自己的感情,即使男人恢復記憶,也絕對不會因爲現在艱苦的生活責怪他,但他隱瞞了父子的關係,並且企圖着男人的身體,將來這個人會不會憤怒生氣。

琴生卻不知道他想這麼多,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會怎麼做他不知道,但這男人的意思他們是很多年的交情,現在又是共患難,要是可以的話琴生當然喜歡能成爲明星唱自己喜歡的歌,但也不會因爲這個責怪身後百般對自己好的人,琴銘就是因爲這個擔憂才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吧:“放心吧,既然我願意跟你一起逃離,當然不會因爲這個責怪你,再說了,現在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害怕以後你嫌棄我累贅呢。”

琴銘低頭看着琴生的側臉,眼中帶着癡狂的認真:“真的嗎?”琴生自然是用力的點了點頭,滿意的看到琴銘咧開嘴笑起來,不知道是這段時間相處的成果還是這具身體的潛意識作用,他總是不愛看到男人傷心的模樣,每當他笑起來自己也會覺得分外開心。

琴銘只看見依靠着自己的男人露出淡淡的微笑,眉眼都是彎彎的,眼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這是琴生醒過來之後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琴銘忍不住伸手捧住男人的臉頰,手中溫暖的感覺讓他留戀不已,也許是夕陽西下的火紅光芒太沒,或許是忍耐了許久的少年到了極限,像是又到了蠱惑似的,琴銘低下頭輕輕吻住那個覬覦已經的地方。

琴生震驚的感覺到那溫暖溼潤的觸覺,等到琴銘小心翼翼的放開,纔想到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兩人顯然是青梅竹馬,關係親密,一開始兩個男人他並沒有想太多,但現在看來這個問題大了去了:“那個,不介意再告訴我一下,我們是什麼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