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淚了?”
染上涼意的聲音裡夾雜着絲絲縷縷心痛的情緒,漠朔看着身下那張被月色浸潤的無比輕柔的臉頰上尚未乾涸的淚珠,用指腹輕柔的捻起,放入口中。
“我…”許無言本想睜開眼睛避開漠朔的追問,誰知漠朔那張放大的臉頰就出現在身體上方不足一尺處。漠朔雙手支在許無言身體兩側,一張被霧氣浸染的若即若離的俊臉,帶着那雙如墨染般漆黑晶亮的眸子盯着許無言,宛若一尊雕塑。
“那個…沒…沒有!”許無言咬了咬自己的嘴脣,不自在的躲閃着漠朔的眼神,“那個…你…可不可以到那邊去……?”
許無言竭力抑制着心裡的慌亂,別過頭去想要逃離漠朔那獨有的氣息織成的網,結結巴巴的說着。
“你要我去哪邊?是這裡嗎?”漠朔俯下頭去,進一步靠近許無言帶着有些沙啞的聲音,把炙熱的氣息撲到許無言的臉上,蠱惑着。
“不!不是!”許無言急忙伸出手去制止漠朔的身體繼續移動,“那個…漠朔,我…我們…不…不可以!”
“爲什麼?你是我的王妃,我們爲什麼不可以?”漠朔帶着詢問的目光將許無言鎖住,言語之中似乎還夾雜着點點的委屈。
許無言的神經此刻都揪成了一團,一個接一個的理由飛快而捕捉不到的在腦海閃過,許無言愣是一個也抓不住,“因爲…因爲…那個,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那王妃你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呢?”漠朔的嘴角帶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啊!這個…我不知道!”許無言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但是漠朔的臉上明明是狡猾無比,看起來卻是頗受委屈的詢問。
“你…你起來!”許無言伸手輕易的把漠朔推開,原來這傢伙是虛撐着呢,算計!明明就是在算計,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真是可惡!許無言有些負氣的側過身去。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氣什麼。
“你在生氣?”漠朔靠近,將手臂環在許無言的腰間,好脾氣的詢問,
“沒有!”許無言把漠朔的手拿開。沒好氣的回答,笑話!有什麼好生氣的,不氣!當然不氣!
漠朔倒是心情好得很,繼續把手搭過去,“沒生氣,幹嘛不理我?”有些膩膩的聲音裡全是對許無言此刻行爲的柔柔控訴。
“你就當我在發瘋好了!”許無言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再一次把漠朔的手拿開,有些賭氣的胡謅着不靠邊的理由。
“怎麼會呢?我的王妃可是名震天下的狐尾女提刑,怎麼能在洞房花燭夜發瘋了呢?”漠朔又一次把手搭過去,身體也挪過去靠着許無言。甜膩膩的說着,
服了!服了!這下許無言真的是服了,漠朔不嫌煩,許無言都嫌累,不再管漠朔的手。閉上眼睛悶聲不吭氣。惹不起,當烏龜總可以吧!
“是不是覺得我好可惡?”漠朔嗅着許無言秀髮中淡淡的香味,聲音溫柔的像許無言吃過的棉花糖一般,入口即化,甜膩留香。
“沒有!技不如人,只好忍氣吞聲嘍!”對於這樣的漠朔,許無言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專門爲許無言準備的。沒有破綻,許無言也對不上。
“技不如人?怎麼會呢?我可是記得當日王妃對唐奚鴻的指責可是口若懸河,連氣都不帶喘一口的。真可謂絕無僅有呢。還有酒量,這都是我親自體驗過的,到現在我都自愧不如。哪裡來的技不如人呢?”
明明是心知肚明的人偏偏這麼讓人無地自容,明明是諷刺的話。說出來卻滿是欣賞的意味。現在的漠朔就是如此,聽得許無言既尷尬又賭氣,這算什麼嘛!想嘲笑、想戳穿就直說嘛!
“漠朔,你是故意的!”許無言實在是憋不住了,被人這麼看似無辜的說着。心裡實在不是滋味,許無言猛地翻過身去,瞪着漠朔,“我怎麼了?我就是能言善辯,就是酒量如海,本來就是你級別太低!”
大概是翻身太猛,又只顧着回擊的原因,許無言的口水悉數噴到了漠朔那張俊臉上,兩個人的鼻子甚至都碰到了一起。
漠朔有些癡的看着許無言那被口水浸潤的晶瑩無比的朱脣,對於許無言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一雙迷人的眼睛裡升起一簇一簇的小夥苗。
等到許無言注意到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漠朔的脣已經覆了過來,配合着收緊的手臂,天衣無縫。
“嗯…唔…”漠朔的脣柔軟無比,像是帶着檸檬草味道的冰淇淋,一時之間許無言竟忘了躲開。
漠朔則是很滿意許無言此刻的反應,朱脣裡有着和想象中一樣甜美中帶着一絲清涼的味道,一絲絲甜津吸引着人去探求更多。
許無言的意識隨着漠朔長舌的長驅直入被攪亂,口中、肺腔的空氣也被一點點擠出體外。原本溫柔如和風的吻也變的激烈而毫無章法起來,漠朔的手越收越緊,幾乎要把許無言揉進自己的體內,某一處的挺立幾乎是在一瞬間頂住許無言的小腹。
“唔…唔…”許無言突然大力掙扎着,一雙手用力的拍打着近乎癡迷的漠朔,口中發出一連串破碎不堪的抗拒。
漠朔身體裡的像是洪水一般,波濤洶涌的擊潰漠朔所有的理智,對於許無言的反抗絲毫沒有察覺到。一雙大手開始去撕扯許無言身上的衣物,健碩有力的身體更是朝許無言貼近。
許無言心頭的恐懼則是無限膨脹,這種強硬讓許無言墜入不堪的陰影,整個人開始無助的顫抖,一雙手在漠朔的身上胡亂的拍打、揮舞着。臉色也開始蒼白起來。
“嗯…!”眼角的刺痛讓漠朔頓時清醒,看到許無言的樣子,心一下子慌了,手中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不!不要!放…放開!”獲得自由的許無言一雙手還在胡亂的揮舞着,眼角涌出大顆大顆的眼淚,整個人縮成一團,瑟瑟的抖着。宛若一隻被撕咬過後,逃命無望,極度無助、絕望的小白兔。
“王妃!王妃!你怎麼了?”漠朔慌亂的上前把許無言摟在懷裡,輕聲問道,恨不得把自己給揍一頓,怎麼能那麼野蠻呢?
“爲什麼?爲什麼要強迫我?爲什麼要再來一次?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許無言不住的瑟縮着,嘴裡不停地喃喃的哀求着,
許無言的樣子讓漠朔想到自己所調查到的關於許無言的事情,失蹤了五年,歸來之後性情大變。之後又被楚寒徹多次威脅,甚至還用卑鄙的方法強暴了她。自己方纔的樣子,一定是讓她想到不愉快的事了。
平日裡盡是沉穩果敢、殺伐決斷的她,此刻被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一種沒有辦法遏制的心痛從漠朔的心底蔓延開來,這種痛讓漠朔害怕,是水牢之中的磨難所不能比擬的。
“是我該死!是我該死!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王妃!你看看是我!王妃不要怕!以後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的。”漠朔輕拍着許無言的後背,情深安慰着。
許無言緩緩睜開眼睛,擡頭看着漠朔那張清晰的臉頰,一臉的心痛和愧疚,連抱着自己的手都是小心而輕柔的,沒有一絲方纔的強硬。
“你不會強迫我,不會不顧我的意願,不會對我用強,對不對?”許無言一連幾個問題的問着,想要再漠朔那裡得到安全的保障。
漠朔很認真的點點頭,“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我絕不強迫於你!”
“謝謝你!”許無言感激的看着漠朔,由衷的說道。
漠朔輕輕把許無言摟在懷裡,下巴抵上許無言的秀髮,“你我之間不需要謝謝,你是我的妻子!讓你幸福是我的責任!”
許無言安靜的窩在漠朔的懷中,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和輕鬆流過心間。一種希望時光就此靜止的想法從腦海中劃過。
“你如此恐懼抗拒,是因爲楚寒徹曾不顧你的意願施暴於你嗎?”
如此直白的問題,許無言沒想到漠朔會這般直接的問出來。許無言一直覺得,隨着時間的過去,對楚寒徹已經沒有了恨,本以爲這種恐懼也會隨之而去,不想它卻滲入了骨髓,再也揮之不去。施嫣兒說許無言還是愛着楚寒徹的,也許還愛吧!但是那種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恐懼,卻像是夢魘一般,如影隨形的跟着許無言。
許無言也一直在迷茫,既然還愛,爲何許無言始終還是想要逃離楚寒徹身邊的,如今被漠朔問出來,許無言頓時找到了答案。
“是的!”許無言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那件事像是一個潛藏在我心裡的惡魔,隨時都有可能竄出來狠狠的咬我一口。”
對於漠朔,許無言是願意坦白的,雖然許無言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麼會對漠朔有着莫名卻深切的信任。也許就像漠朔說的,他們纔是同一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