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火種

入夜之後,小村落的正中央,被點起了一團巨大的篝火,黑石部落的所有人,一個不少的都聚集在了篝火的周圍。

無一列外的,他們都將自己最好的服裝穿在身上,用最好的飾品將自己裝飾一新。

比如說彩,就穿上了那套大媽款的連衣裙,滿頭的頭髮上不知道編織出了多少條小辮,小辮的間隙中插滿了長長的彩色羽毛;遠遠的看去,就像一隻羽毛鮮亮的山雞。

至於魁,這貨直接就是在光着膀子的基礎上,披上了一大塊厚厚的熊皮,脖子上掛着的一串項鍊,全部是用各種鋒利的牙齒竄起來的。

數百人圍在火堆前,站立的卻極有章法,最前面是狩獵隊的一系圖騰戰士,隨後是沒有覺醒的普通戰士,最後纔是部落中的婦人和兒童。

不知道爲什麼,原本混雜在婦女和兒童中站立的牛旭,被直接的拉到了靠近火堆的最前面;與一身熊皮,看上去就像頭黑瞎子一樣的魁站在了一起。

強烈的儀式感,很快就讓牛旭收起了臉上嬉皮笑的表情,和整個黑石部落成員一樣,變得沉默而又嚴肅了起來。

在這樣肅穆的氣氛中,魁猛然的一聲暴喝:“請火種。”

隨着魁的暴喝,周圍的黑石部落的婦人和兒童,對着中間的篝火恭敬無比的跪了下去,其他的成年戰士,開始緩緩的圍着篝火跳起舞來;伴隨着古拙的舞步,所有人的口裡吟唱起充滿蒼涼意味的歌聲來。

在牛旭的眼中,這些動作與其說是跳舞,不會說是各種勞作和狩獵的動作集合體更爲妥帖;但就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樣有些可笑的動作,配合着蒼涼的歌聲,他的腦海裡似乎在閃現着一幅幅無聲的畫面:

一代代的黑石部落成員,他們與野獸殊死搏鬥,與周圍的部落戰鬥,趕走了野獸後,建立了自己的家園;然後辛勤的耕種、馴養、狩獵,讓一個小小部落逐漸的發展壯大起來。

那時一團籃球大的炙紅色火焰,被恭敬的供奉在石質的大屋中;偌大的石質大屋中,除了這團火焰以外,還有這衆多黑石岩石的標記。

這樣美好的日子,直到某一天,一個更爲強大的部落到來……

沒有人解說,但是牛旭能夠明白,這就是整個黑石部落的歷史,正在用一種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在他的眼中展現。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周邊,似乎其他黑石部落的成員,都沉醉在自己的歌聲中,並沒有看到和自己同樣的一幕。

來不及讓牛旭多想,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爲更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吸引了他所有注意力。

只見,一個豆大點的小火苗,閃爍着炙紅色的光芒,從篝火的底部緩緩的升起,最終懸停在篝火的頂端;這一切,就如同有一條無形的絲線,在牽扯着它提升一樣。

火苗雖然只有豆大的一點,似乎一陣清風吹過,都能將其輕易的吹滅;不過此時哪裡只是清風吹過,不時刮過來的山風將篝火吹的獵獵作響,可是小火苗,或者說黑石部落等人口中說起的火種,根本就沒有受到山風的半點影響。

這東西不科學啊!牛旭在心中偷偷的嘀咕着,他不過是稍微盯着火種看了一會,似乎就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着洪荒猛獸一樣的狂野能量,這樣龐大的力量釋放出來,哪怕只有一點餘波掃中他,他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一段十餘分鐘的舞蹈告一段落後,披着一身熊皮,跳出了一身臭汗的魁大吼起來:“上祭品。”

魁的聲音剛剛落下,早就準備好的彩等人,就將幾個大筐擡到了篝火的外圍放下,再由莽帶着幾名狩獵隊的戰士接手,這才擡到了小火種的面前。

牛旭能夠看到,洗的乾乾淨淨的藤筐底部,用鮮嫩的枝葉和花朵墊底,上面是白天採摘的各種新鮮水果,另外那兩頭野鹿也被開膛破肚的清理乾淨後,擺在偌大的藤筐中。

最後,也是本次祭品的重頭戲,那頭活着的野狼被擡了上來;野狼似乎能感覺到自己悲慘命運的到來,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不過在莽和另外一名猛男的壓制下,根本就動彈不得。

魁異常鄭重的從獸皮腰帶上,拔出了那把極少使用,質地黝黑的小石頭刀;這次因爲挨的極近,牛旭這纔看清楚,這哪裡是什麼石頭材質的小刀,而是一把骨質奇異小刀。

至於什麼樣的兇獸身上,纔能有着黑色的骨骼,而且還鋒利成這個樣子,牛旭就只能表示一無所知……

魁完唯一完好的手上握着刀,無比嚴肅的大聲吟唱到:”偉大的先祖之靈啊!感謝你們流傳下來的火種,幫助我們驅趕野獸,保護我們的村落不受侵襲,讓我們的戰士覺醒圖騰的力量。”

說到這裡,在他的示意下,莽一手提起了野狼,讓其顯露出心口的部位,魁乾淨利落的一刀對着心口紮了進去;等到刀被拔出來之後;野狼的心頭熱血,像支血箭一樣的對着小火苗射了過去。

“小心。”牛旭差點就嚇的就叫出了來,總共才那麼點大的小火苗,也許風吹不滅它,但是比它還粗的一支血箭,難道還弄不滅它?

要是如此重要的火種,在這麼隆重的祭祖儀式上被熄滅掉,那樂子可就大了。

事實證明,牛旭的擔心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兇獸野狼的心頭血射到了小火苗上,反而是像被火上澆油一樣,整個火苗逐漸的燃燒壯大起來。

魁的聲音越發了大了,甚至大到了周邊的山林中,都隱隱的有了他的迴音:“現在黑石部落的後人們,爲偉大的先祖之靈和火種,虔誠的獻上祭品;請保佑我們順利的躲過這次危機,並且請你們見證黑石部落與牛旭兄弟,永不磨滅的友誼。”

魁的聲音剛剛落下,那團壯大的小火苗就猛然的爆炸開來,激起了漫天的火花,這些火花對着周圍的人羣籠罩了下來;離的篝火越近的地方,火花的密度就越加的密集。

“不要動,先祖之靈和部落火種,不會真正的傷害你的。”魁在百忙之中囑咐了牛旭一句。

聽到了這話後,牛旭一咬牙,任由密集的火花籠罩向了自己;隨後果然與魁叮囑的一樣,火花一經接觸後,甚至連他的衣服都沒有燒壞,就直接的沒入到了牛旭的體內。

而那團小火種,在爆開這輪火花後,再次的恢復到原來的樣子;然後才漸漸的往地下沉去,直到消失在地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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