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鬼城

鬼城,沒錯,現在小田原城可以稱之爲鬼城了。其城外到處都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頭顱景觀,其空洞洞的眼窩,全部聚焦於小田原城。

城內之人也無心玩樂了,任誰被數萬骷髏頭盯着,都會吃不下飯,夜裡還做噩夢。

原本一開始的時候,北條氏政還召集重臣開會,商討是否出城迎擊。但是時間一長了,景觀是越堆越多,反而更加不敢出城了。

那堆積如山的骷髏頭,讓普通的農兵看到這一幕,只怕會嚇得停滯不前,不尿褲子的都算是好漢了。

惡性循環,越是不敢出城迎戰,骷髏景觀就越多,士氣就越低下,越加不敢出城。聰明丸見到敵人已經嚇破膽了,乾脆就率領別動隊專心在外面打野了,都不需要回來守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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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北條守軍漠然的領了各自的大白米飯,走到角落裡準備吃。

“嘔!”一名足輕看着原本香噴噴、熱乎乎地大白米飯,竟然泛起一陣噁心!他想到了城外的骷髏景觀,頓時沒了食慾。

“哎…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原本他們還覺得堅持就是勝利,現在感覺像是身在地獄,真是度日如年。

沒有人迴應他,大家都四目無神,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平時的交際都逐漸喪失了。

傍晚時分,成片的烏鴉開始在小田原城的上空徘徊,這是它們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刻。因爲在這裡,將會運來新的頭顱,上面那可口的腐肉,讓它們興奮地嘎嘎大叫。

守軍們痛苦地捂着耳朵,滿腦子都是烏鴉啄死屍腦袋的場景,最後化成一顆顆骷髏頭。

這還僅僅只是開始,夜晚,是他們最難熬的時刻,不知道是風聲還是有人作祟,總是能隱約聽見一種鬼哭妖異的聲音。

“殿下…”一名美貌的女子,輕輕喚着北條氏政,她是氏政的繼室:香姬。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北條氏政偏頭望向自己的妻子,關切地問道,昨天晚上她就曾被噩夢驚醒,嚇得坐了起來。

“沒有…妾身是害怕…不敢睡…昨晚上的夢好可怕…妾身夢見好多無頭屍體,前來找自己的頭…”香姬渾身瑟瑟發抖,光是想想就覺得恐怖。

“別…別說了…別說了…”北條氏政也害怕,自己前天還夢到了死去的四弟,不停地抱怨自己的無能,甚至最後還想掐死自己。

“殿下…您說…細川軍什麼時候撤啊?”香姬的疑問也正是北條家的疑問,原本還想跟細川軍耗上一耗,但是現在已經巴不得燒高香請他們離開了。

“不…不知道…”這句話北條氏政自己說的都心寒不已,這種日子簡直太難熬了,這哪是守城啊,這根本就是圈禁!

“來…摟緊我…我們會渡過難關的…”彷彿這句話也是在安慰自己,北條氏政夫妻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入秋之後,夜晚也漸漸的有了一絲涼意。

眼看着就進入了九月底,但這秋收時節,卻並沒有讓細川軍後退一步。北條家衆人看到這一幕,終於徹底信了。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回去收糧食…絕望之光…開始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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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人,這就是心理戰嗎?”聰明丸難得的回來一趟,整個人有點兒瘦了,皮膚也曬黑了,但是精神頭十足。

“是啊,這只是前奏,好戲還在後頭呢。”細川信元回頭望了望正在修砌的新城,看其進度再有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父親大人…用人頭擺成景觀威懾敵軍,這孩兒明白。只是這…這座城池爲何要建?只怕是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吧?”聰明丸也回頭看向這座新城,內心十分的好奇。

“呵呵…這可是關鍵的王牌,等建好了,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細川信元故作神秘的打了一個啞謎。

“怎麼樣?奔襲作戰,還算習慣嗎?”細川信元關切的問道,這種戰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難,就連他自己都吃不消,更不用說眼前這個十二歲的孩子了。

“還…行…”聰明丸咬了咬牙關,說習慣那簡直太違心了。

“再堅持幾天吧,這對於你來說有好處。”細川信元也心疼兒子,但是爲了他的將來,這是必須的,而且像這種刷經驗的機會可不多見。

“是,孩兒明白!”聰明丸自然知道父親的用意,所以他也一直堅持着。

“嗯,這就好。”細川信元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看了看一旁側立的井伊直政。走了過去,重重的拍了拍肩頭說道:“好樣的!”

“謝父親大人誇讚!”井伊直政激動萬分,平時嚴厲地父親竟然誇獎了自己。

“以後你將成爲赤備營的統領,好好幹,不要讓我失望。”細川信元也趁此機會重點培養井伊直政,直政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栽培,每戰必定會第一個衝在前面,斬將奪城之功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是!請父親大人放心!赤備營絕不會辜負:細川赤備,天下無敵的口號!”井伊直政早已想好了自己備隊的口號。

如今細川家的武士備隊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和口號,風騎營是一身黑,口號:幽冥鐵騎,所向披靡;無敵隊是一身藍,口號:首戰用我,用我必勝;將來的赤備營會是一身紅,口號就是剛剛的那句。

“好!哈哈哈!有子如此,父復何求啊。哈哈哈!”自家又新添一員虎將,細川信元心中甭提有多高興了。

“好了,你們再休息兩天,然後去把巖付城、忍城和八王子城給攻下來,這樣的話…就應該差不多了。”細川信元歪頭想了一下,敲定了下一步的攻擊目標。

這三座城池分別是太田氏房、成田康長和北條氏照的家領,一旦攻下,必定會讓小田原城內的其他人,擔憂自己的家領不保。雖然細川信元不打算給予他們所領安堵,但這也是打擊士氣的有效方法。

“是!孩兒領命!”聰明丸和井伊直政一同領命,兩人相視一眼,看來…決戰之期已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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