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需要器靈的不是弱者，而是卡在聖境之下一直無法晉升的法師。”
“這什麼話？難道……”
“對，周家那個退位的家主，他現在晉升了。僅僅五天時間，你能夠想象嗎？魔機族人說他已經快要成功了，就是差臨門一腳。所以，稍稍得到一些提點，他馬上成功晉級。現在周家那高興的，正大肆慶祝呢。”
“弱智。”
“你說什麼？”
“我說周家都是弱智。什麼臨門一腳，誰不是差這一點點。沒有魔機族人，他一輩子都差那臨門一腳。還慶祝呢，趕緊求魔機族人指點啊，好好利用這三年時間纔對。慶祝，慶個毛，真正該感激的人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就沒有這種好機會，全讓白癡們浪費了。”
“以後會有的。除了唐風閣下努力賺錢，現在魔機族人也在賺錢，將來我們都有機會。”
“希望吧。”
類似的談話，周圍星球的各大城市都有談論。
然而。
很意外的，並沒有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妥。魔機種族快速紮根，快速擴大，快速散佈，所有人都視而不見。唐士道本來預想過，魔機文明的復興會困難重重。結果，不是，不但不難，相反還很容易。甚至說，附近的宗族都幫着出力，希望魔機族人越來越多。
前後不到半年的時間。
魔機種族已經由十變百，由百變千，由千變萬。這時候，唐士道終於想明白了。
爲什麼沒有阻力？
因爲……上世荒界沒有國家，沒有社會，也沒有完整的制度。
以一個秘泉爲基點。
他們就是一窩窩的山賊，魔機族人就是一個個的礦工……挖金子那種礦工。在山賊眼中，礦工們數量多了，立足，結羣，成族，這些都不關他們的事。除了霸佔秘泉，他們不在意任何事情。哪怕有人毀掉所有星球，殺光所有生命，只要秘泉還在他們手中就行。
山賊嘛，他們纔不會在意大地上的生靈過得好不好。
他們過得好就行，其他人怎麼樣都無所謂。
此時。
“主人，爲什麼我們不向更高一層發展？”械相也有不明白的東西，只能求詢主人。因爲生命網絡和靈魂網絡的存在，隱密交流非常容易。而且，機械永生法術本身就有一種特殊衍生：永生密碼。它可以讓每一個魔機族人擁有特殊的通訊渠道，械相就等於‘魔機網絡’的匯點。
“因爲太慢了。”
“頂層可以控制下層啊，不是更快嗎？”
“你說的是凡人世界，從上至下最容易成功。但是，這是虛空，是塵上塵世，是上世荒界。在無限壽命中，總有一些不同的思想和追求。所以，你們最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數量。爲什麼你們暫時作爲器靈存在，因爲你們需要一個‘引領’你們的人。”
“如果我們是獨立的主導者……”
“人們就會害怕你們，排斥你們，甚至跟你們開戰。現在，你們就像輔助工具，成爲人們心目中最需要的存在。我需要你們固定這種印象，也需要你們長期維續下去。一旦人們想到魔機種族，馬上就想到這種‘刃羽大翼’的輔助器。現在你們的合作者很弱小，你們纔像主角。以後合作者強大了，你們就像輔助工具了。”
“就好像是科幻位面的隨身智能助手？”
“對，目前就是這種定義。現在你們繼續增加數量，就在遠離秘泉的地方擴張，不參與上游的競爭。這樣一來，那些上層人氏也會放心。等你們的數量多到一定程度，大部分人都伴有，上層人氏想反對都不可能了。如果這是一個國家，你們最受警惕。但，這不是一個國家，大家都只想着好處，不想以後。”
“原來如此。”械相一聽全明白了。
主人說的‘復興’不是一族一國，而是一個龐大到無法想象的羣體。
甚至。
直接佔據這個上世荒界。
不需要戰爭，僅憑‘數量’就可能霸佔這裡。如果魔機族人數量佔了幾成，或者一半，即使無統治帝國，人們也自然順應魔機種族的意願。爲什麼從器靈開始，理由就是讓所有人接受，也讓所有人離不開這種幫助。反正，修行方面完全不用擔心，魔機網絡就能提供修練。
魔機族人不同於普通生命那種模式，在共聯網絡中也能學習和提升。
平時累積能量。
網絡解決疑難。
如此這般，實力就提升上去了。
又半年。
前後一年時間過去，魔機族人已經近億之數。1賺買2，2賺買4，4賺買8，……數量少之時，增長也慢。但是，8賺買16，16賺買32，32賺買64……轉眼再翻幾倍，這數字就逆天了。更可怕，這個1變2換成1萬變2萬也同樣，1億變2億也沒毛病。
荒古魔偶的殘骸不算太多，支持不起魔機族人的增長量。
但是。
械相等人經過小智慧樹的培養，加上唐士道授予大傀儡術和機械永生的次級使用權，他們已經可以製造新的魔偶了。因爲現在還是刃羽大翼的模式，也不需要太多材料。換而言之，械相等人已經可以用批量製造來‘繁衍’族人了。
本來。
這種增長量早就吃空了一顆星球，魔獸毛都刷光也不夠賣錢。
可是，械相很聽話地發散族人。
不但附近星球，魔機族人還越過秘泉與秘泉的中間，前往秘泉後面另一方小天地，繼續這種發展模式。所以，各個秘泉附近的人們只聽聞魔機族人很多，能夠看見的卻又很少。即使第一站，數量也不多，人們也不奇怪數量太少。
只需要一句話。
“因爲我們的狩獵，這裡的魔獸和魔法礦物變少了。我們需要前往新的地方，開拓新一個小地盤。”
就這樣，一句話解決所有疑問。
人們爲什麼相信？
很簡單。
穿着刃羽大翼的就是自己兒子，或者宗族最優秀的菁英。跑去鄰近星球開拓新獵點，那就是自己的宗族獲益……我自己有好處的事情，當然必須是正確的，不接受反駁。我自己沒好處的事情，那才一定是錯誤的。
至於魔機種族擴不擴張？
關我屁事。
我的宗族可以賺錢擴張就行了。
魔機種族太具迷惑性，只是兩扇翅膀。別人一眼看去，你會覺得翅膀佔利還是穿着翅膀的人佔利？
必須是個人。
即使合作者指着翅膀說：這是我師父。
人們也不相信。
再聰明也是輔助工具而已，師個屁。
就這樣。
一年，兩年，三年，僅僅幾年的時間，魔機種族已經是星火燎原之勢。不知不覺中，天空中多了一羣背後長着刃羽大翼的法師。在這種不好施法的環境，光是‘帥’一個字就誘引了無數修練者。魔不魔機，師不師父，那都是次要，關鍵要帥。
有翅膀，想飛就飛，還不怕秘泉吸汲能量，有錢你能不來一套。
什麼？
有錢也賣不到？
還有這種事？
原來他們是夥伴啊，需要雙向選擇的。嗯，聽起來逼格更高了，必須來一套。
“這玩意也是生命種族吧？”
“對。”
“那不跟一個保鏢相似嗎？我們真的可以安心使用他們？”
“你不想用？讓給我！”
“想得美！這年頭，不敢飛都是下等修士，能飛纔是上等人。哪怕他們有毒，我也必須吃了。”
是的。
漸漸的，能夠變成刃羽大翼的魔機族人變成了一種時尚，又慢慢變成了一種地位象徵。相同地位的法師朋友，一個有翅膀，一個沒翅膀，後者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老朋友一見面。
有翅嗎？
無翅？無翅你說個蛋蛋。
宗主一見面。
情人一見面。
勁敵一見面。
眼睛輕輕一掃你的背後，無翅的，嘖嘖，落伍的窮鬼。那個同情眼神，沒有魔機族人伴着都不敢出門了。這件事情上面，械相沒有讓族人們傳謠，因爲不需要說假話。
只需要這樣一句。
“夥伴，你的朋友被我族人械某某拒絕了，他的稟賦和技藝都不足。沒有必要的話，你還是多花一點時間跟其他人來往，跟其他人共同狩獵吧。再有一兩年，他大概遠遠跟不上你的腳步了。跟他廝混，只會減慢你的修行。當然，只是建議，你們是真朋友也可以慢慢相扶前行。”
這樣一句。
死刑了。
沒天賦沒技藝沒努力沒資源，鹹魚一條，相扶個屁。上世荒界哪來的真朋友，都是酒肉朋友。
爲什麼‘有翅’可以鄙視別人？
因爲。
老子被承認了，被選擇了，妥妥的天命之子一枚。
你們啊，都是凡人。
這不是錢的問題，魔機族人會挑選夥伴。所以，他能選中你就證明你的價值。背上那雙翅膀不僅是輔助工具，還是一種認可。相當凡人社會的畢業證，技師證，沒證的就是渣渣。老子有翅，不管我有沒有本事，老子就是被承認了。
所以。
實力可以緩緩，翅膀必須有。
魔機種族，加油擴張啊。
械相跟唐士道彙報，兩人都有點無語。見過新種族出世不爲所動的，但沒見過恨不得新種族更猛一點發展的。上世荒界的種族，腦回路跟別人真心不同。此時，兩人也是同一想法：穩住，猥瑣發育，別浪。
幾年時間。
太短。
魔機種族擴大了，但距離鋪散整個上世荒界還差太遠。只不過，就現在這種發展速度，不出二十年，人手一雙翅膀都不是夢。
此時。
“調查過那個唐風了嗎？”
“有。”
“結果呢？”
“一個新種族的代言人。曾經失去蹤影的魔機種族再現，他們選擇了一個人類當成代言人。唐風最近四年多都在狩獵，不停的賺錢，還不停收集荒古壁畫。但，沒見他真正研究壁畫。唐老頭也查了，普通的凡人，不值一提。”
“你說，唐風一直在賺錢？”聽到這答案，彙集的正道組織成員已經劃去一個答案，他們的目標可不窮。
“是，一直在工作，一直在賺錢，大概本身沒什麼存貨。”
“呵呵，不要這麼說，努力賺錢也是好事。有沒有派人去問過，能不能合作？”
“派了人過去。但，唐風似乎作不了主，魔機族人是生命，他們不同意我們的合作意向。他們還說：他們根本不怕死亡，死亡只會迴歸‘智慧網絡’之中，重鑄身體就能重生。所以，我們想開戰他們也奉陪，反正他們不會死。”
“魔機種族的生命是訊息檔案？”
“是，大概是的，所以他們只缺身體，但無畏死亡。”
“很像某種法術……”
“什麼？”
“不，沒事。好，我們知道了，你下去吧。”正道組織源於塵上塵世，自然不是沒有見識。
此時此刻，其餘成員也想到了什麼。
但。
他們眼神一閃：是不是都沒關係，魔機種族不是主角，那個‘人’纔是大家的目標。只可惜，秘泉阻隔了探索，那個人又慫了幾年時間不露面，根本找不到他在哪裡。
“唐風是那羣怪胎的傳承人？”
“有可能。但，我們的首要目標不是他。那羣怪胎……嗯，我們也不知道死光了沒有。如果我們冒然動手，拿下唐風只是打草驚蛇。這種小角色，等他成長起來再‘吃掉’也不遲。繼續發散人手，尋找那個人的下落。記住，我們不要落單，我懷疑他就跟着我們，等待我們落單的機會。他能夠殺掉荀長青，我們絕對不可大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