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手不需要理由

趙亮一瞬間有種逃跑的衝動,但是看到女警腰間的槍套,還是老老實實的摘下墨鏡,接受詢問。

“叫什麼名字?”女警看着趙亮的眼睛問道。

“趙亮”趙亮有些心虛,頭不自覺的低了下去,聽見女警鼻子輕輕的哼了一下,頓時感到非常尷尬。

“你也姓趙?”女警毫不掩飾她語氣中的不屑,非常生動的表達了她的潛臺詞:“你也配姓趙?”

趙亮只能憋屈的沉默。

“這麼早,揹着包,帶着墨鏡,準備做什麼?”

趙亮不滿的哼哼了一聲,想明確表達自己的不滿,聽起來確實挺不滿的,就像一頭沒給餵飽的豬。

女警沒有理會他,“把包打開,我要檢查”。

“憑什麼……”趙亮的話說了一半就卡主了,因爲女警從後背掏出一副手銬,心不在焉的晃盪着,這隱含的威脅讓他滿心不滿的把包脫了下來。

警察拿起書包隨手翻了翻,臉上更冷了幾分,“早上7點不到,揹着換洗衣服,”女警特意把換洗衣服幾個字拉長,然後猛的一跺腳,高聲喝道“準備跑路啊。”

“沒,沒有……”被戳中心事的趙亮慌忙解釋道,“我是剛剛網吧通宵的,老闆……”

“帶着換洗衣服去網吧通宵,哼,你蒙鬼哪,跟我回去好好說清楚吧。”

隨後趙亮的手腕上就被免費贈送了一副手鐲,雖然是連着的。

“宋隊。”女警對着趙亮身後敬禮道,趙亮回過頭,看見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臉龐削瘦,滿面滄桑,兩隻眼睛像老鷹一樣閃着光,“這傢伙……”。

中年人仔細聽了一段,中間不時對着趙亮瞥了幾眼,“嗯,觀察力不錯,小趙。有可疑,不過……”。

趙真雪明白,這個傢伙雖然有涉案的可能,但肯定不是主謀,說他是附近片區偷自行車的小偷她還信,但要說眼前這個傢伙能偷銀行取款機,還順便當着三四個武裝大漢的面偷了路邊經過的運鈔車……

趙真雪搖搖頭,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陽,心中出現一個念頭——除非是今天地球轉錯了方向。

剛剛搶劫成功的伊凡此刻卻顯得不是很高興,看着牀上堆得滿滿的紙幣,他心裡只有無盡的苦惱——在空間儲存的過程中,伊凡自動過濾掉了運鈔車中用來捆紮紙幣的紙帶,而他的儲物空間一般都是沒有重力的,所以當伊凡把錢從空間中拿出來的時候,伊凡只能痛苦的看着一堆像山一樣凌亂的紙張。

此時他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太過專精於自己的專業了,除了空間和預言法術,其他的魔法自己涉獵的都很少,如果自己稍微學一點風系的控制法術,也許現在就不必這樣痛苦了。

不過伊凡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心,許多時候,即使貴爲法師都不得不去做一些他們最厭惡的重複性工作,比如數鈔票,即使是用魔法數鈔票。

100,200……1萬,2萬,三萬……十萬,二十萬,三十萬……一百萬,一百二十萬,一百二十萬六千三百。

如果這是一本網遊小說,法術需要熟練度,初級100,中級1000,以此類推,那伊凡就算是剛剛學習意念之手這個技能,經過這樣長時間的鍛鍊,怎麼也得是高級以上級別了。

可惜的是,伊凡的意念之手早已經封頂了,很顯然,這不是網遊小說,過度的使用技能並不會讓伊凡領悟更高階層的法術,只是讓他覺得有些頭暈犯困罷了。

魔力透支的感覺,伊凡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現在的他連回到空間睡覺都有些吃力,他躺在牀上,看着眼前大堆的紅色,心裡盤算着這麼多錢,自己先買一塊地,建一座法師塔,哦,法師塔可能有些不現實,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一些必要的材料,實在不行,先建一座簡單的實驗室,不要讓自己整天無所事事就好。

窗外,隨着太陽緩緩的升起,在窗前的影子也越拉越短,伊凡躺在大堆的人民幣當中,靜靜的睡着了,伊凡睡得很香,就連放在牀邊的手機一直嗚嗚直響都沒能把他驚醒,不得不說,這在伊凡已經近千年的法師生涯中,是非常罕見的,不過,正因爲如此,我們也可以看的出,數錢數到手抽筋,真的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夏婧一手撐着精緻的遮陽傘,一手摩挲着一把銀色的鑰匙,心中猶豫不定。

周風昨天反常的對她愛搭不理,讓她情緒有些失控,在宿舍生了二十分鐘的悶氣之後,她又對着鏡子照了40分鐘——鏡子中的自己依然是那樣漂亮,身材窈窕,可爲什麼,自己一向最引以爲豪的武器會失效呢?

是不是周風揹着她有了其他的女人?

不可能,她心中斷定道,周風沒那個膽子,就算有,也沒那個實力,周風的工資有多少,幹了什麼,能存下多少,她基本上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可能是他最近工作上有什麼不順心,或者遊戲又被盜號了,所以心情不好,夏婧這樣想着,心裡也認可了自己的猜測。

今天是星期一,中午的時候,周風肯定還在公司,夏婧決定去周風的住所看看,幫忙掃掃地,洗洗衣服什麼的,她此刻有些後悔,在沒有找到下一張飯票之前,貿然拋棄前一張,顯然不是一個理智的行爲,她可以原諒他偶爾發一次小脾氣,不發脾氣算什麼男人嗎,不過她不能容忍周風在自己甩掉他之前先甩掉自己。

女人的心思,哎,就算是伊凡用意念偵測,恐怕也無法得知她們究竟在想什麼。

在周風的房間門口,夏婧小心的插入鑰匙,輕輕的扭動着,然後信手一推……

滿室紅光中,夏婧似乎看見了天堂。

“啪”價值幾千元的包包就像垃圾袋一樣掉在了地上,以往對它時若珍寶的主人卻連看都沒看它一眼。

伊凡睡得雖然很沉,但這樣明顯的響動還是讓他瞬間清醒了,他本能的默唸出一個位面傳送,右手食指和中指發力,準備釋放,但隨即又取消了。

夏婧看起來不像是來跟他戰鬥的,現在看起來,似乎應該是他什麼至關重要的親人,從夏婧臉上的神情來看,兩人應該是那種經歷過生離死別的痛苦,數年之後,最終重逢的那種,伊凡以前跟着一些僱傭兵回到他們的家鄉,在他們的妻女臉上看到過類似的神情,他對着夏婧用了一個意念偵測,接受到的信息只有一片空白,看來她似乎真的太過激動了。

只見夏婧眼中閃爍着熱情的淚花,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是害怕自己會不受控制的大聲喊出聲來,持續了良久,她似乎纔回過神來,愣愣的出聲問道:“周風?”

他認出這個聲音就是昨天通過手機(這個名詞也是新學會的)跟自己說話的那位,只不過他記不起昨天他們都說了什麼,只記得對方昨天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生氣。

伊凡知道對方在問自己的名字,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是毫無疑問,這個名字代表了這具身體,所以他點點頭,“是我。”

“你,你,你……”夏婧慢慢走近了過來,一連說了三個你,嘴裡一直打着哆嗦,含含糊糊的怎麼也不能繼續,她的眼睛一直被牀上那大堆的紅色牢牢的吸引住了注意力,就像一隻被蜜糖黏住的蒼蠅,痛苦的掙扎着,卻由衷的快樂着。

伊凡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爲夏婧是因爲兩人許久不見,激動所致,那昨天對方生氣也在情理之中,想到這裡,他又有些警惕:“萬一對方知道自己不是這具身體的原先主人怎麼辦?”

他哪裡知道對方根本不關心自己是誰,夏婧關心的,只是一大堆讓他操心數了一早上的紅紙罷了。

“昨天我腦子被磕了一下,許多事情都忘了,你是……夏婧?”雖然知道這個理由簡直爛的沒邊,但伊凡還是一本正經的說出來了,睜着眼睛說瞎話也是他的特長之一。

大不了就殺人滅口,伊凡心裡這樣盤算着,臉上卻露出一臉茫然。

“風,”夏婧終於調整好情緒,用蜜糖般的聲音嬌聲纏道,然後側坐在牀邊,隔着短裙,屁股底下整齊的紙幣硌的她心潮澎湃,“好了啦,人家知道自己錯了啦,你男子漢大丈夫,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人家這一次嗎”夏婧嘴裡說着,手卻不自覺的開始在身旁的紙幣上摩挲了起來。

伊凡當然不知道對方要自己原諒什麼,“原諒?這位小姐,不知道你跟我是?”

“上個星期還叫人家老婆,現在卻叫人家小姐。”夏婧不滿的嗲道,心裡有些埋怨周風的虛僞,你要是早拿這麼多錢來砸我,要開幾次房間都隨你了,還裝什麼平民子弟,是不是有錢人家都喜歡這樣玩。

“這麼說,你是我的,老……恩,妻子?”老婆這個發音讓伊凡有些不習慣,這讓他感覺自己似乎成了一個種地的農夫。

“只要你想,我就願意”夏婧滿心歡喜的小聲道,看來對方是準備用這麼多錢砸自己結婚的,說話的時候,她想到了鑽戒、奔馳、別墅,想到潔白的婚紗,意大利教堂,莊嚴肅穆的神父,也許還有天使一般的花童,歐洲的蜜月還是新馬泰……

她的心都被自己的想象力灌醉了。

不過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法師都是單身漢?”

“法師都是窮光蛋?”

“選火槍者死全家?”

哦,都不對,好像應該是這一句,“好的故事往往朝壞的方向發展。”

“那就是說,我們現在還不是夫妻?”得到確認後,伊凡稍微放了心,看來只是一個情人,其實就算是夫妻,他也完全能夠處理,在這方面,他經驗豐富,並且——非常專業。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繼續說了下去“那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