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梓琳在屋內走來走去,腦中清晰地把所有的想法都拼在一起。
將這些模棱兩可的事情交匯於一處,君梓琳捉到了一條明晰的線索:“那幫神秘人,乃是需要某種解藥,纔會一而再地這樣做。也只有這個答案了。”
如果他們有自己的藥劑師,或者是想要擴大藥劑場,則完全沒有必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
不管是在藺浩俊身上用毒,還是在周燼身上。
兩個要相對沉默了陣,周燼這纔出聲:“愛妃,你現在能醫治好藺浩俊嗎?”
“不一定。”
君梓琳意外於他會這樣說,想了想又補充道:“就算醫治不好藺浩俊,有了與蝮射草相似的藥草,相信在研究之下,至少能夠救回藺浩俊。而真正治癒他,則是真正的蝮射草,不可替代。”
“本王命人將藺浩俊帶回乘箏城,愛妃,你來救他吧!”周燼說道,那深邃的眸頗具深意地望過來。
君梓琳沒有問原因。
因爲不管她怎麼被晉王愛寵,終究不能處處違逆於他。而今,周燼肯讓人把藺浩俊接入乘箏城,並且大開方便之門,讓自己全力救治於他。君梓琳已經感到很欣慰了,她要的不多,而周燼給她的,也令她知足。
夫妻二人說罷了話,君梓琳讓人重新洗好了杯罐,端到屋裡來。
周燼本想着與愛妃換個房間,但想到她適應了這個房間,且將研究的藥草與居處分開,只會留給對手可乘之機。
這般想着,便打消了這等念頭。
而藺浩俊還沒有被接回到乘箏城之前,丁捕頭那裡便來了消息,知縣夫人還沒有被帶回來,只是丁捕頭在崖縣卻是聽說了一切。
回頭查詢了番,確定了事實之後,這才趕回了乘箏城向王妃娘娘稟報。
“橋大人當時回崖縣,並非是因爲縣衙被血洗,那個時候還是橋大人府上被盜,聽那四下的百姓說,當時都能聽到橋夫人的哀嚎聲。在橋府上侍候的末等下人都知道,府上丟了銀子。”
丁捕頭將事實稟報上去。
其實如果是三兩十兩的銀子,能讓橋夫人那般哀嚎麼,可見所丟銀兩,數目之大!
當時橋知縣正是因此,而匆匆趕回崖縣,所爲的便是那些銀子。
君梓琳聞言,臉上的神色冷得像凝了層厚冰,斜眼朝丁捕頭看去:“依你看,大約得丟了多少?”
這話丁捕頭可不敢說,問題是他也不敢估量。
身爲捕頭,他的俸銀,一年也沒多少兩。
而橋知縣那樣的官,那俸銀也不過是比自己多一點點吧。
這麼多年,不吃不喝的話,也就幾百兩??
“看來必不少於萬兩呀。”旁邊一直未語的晉王爺幽幽出聲,把丁捕頭震得腦漿都有點沸騰。
萬兩?
那得做幾輩子的官,才能賺到萬兩銀子?
丁捕頭自認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君梓琳輕輕念道,嘆息一聲。縱然是崖縣那種極爲僻窮之地,也有着可以擠弄的肥油。
當初在橋知縣獻上披風時,君梓琳瞧那披風不俗,根本不是普通之物。那時便察覺出一點端倪。
可惜她既不是欽差也不是朝廷命官,官吏貪污,理應由朝廷來整治。
於是便睜隻眼閉隻眼地過去。
如今,若非橋知縣死,這件事怕還是被他厚重地掩埋着吧!
丁捕頭擡眼,覷覷面無表情的王爺。又偷偷看神色感傷的王妃娘娘。
本來他心裡對橋知縣之死還是挺懷着同情的,畢竟看起來橋知縣是那麼清明的一個好官,雖然顯得愚腐了些。
但是現在看來,這些全都是假象啊。
如此一來,他死,倒也不虧。
“業城曾家,厚重的財富因爲買入大理石,而被掃劫一空;現在橋知縣這裡,卻因爲無緣無故被盜,而同樣失去了銀子。這兩件案子似乎都有一個共同點,對手十分缺銀子!”君梓琳偏頭看向周燼,精緻的眉毛下那雙敏銳的眼眸,透着了若一切的神光。
周燼對此不置可否:“大理石礦的開採,不僅艱難,而且多傷及性命,死人之多,不可估量。但是開採出的大理石卻是能賣出極高的價值。本來這條路,便註定了擁有無限財富。這一點,愛妃早該想到了。”
“嗯。”
君梓琳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轉身去案子上搗弄自己的藥草。
而丁捕頭站在原地,既沒有人讓他離開,也無有人讓他在這裡侍候,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只能尷尬的在原地站着。
“近來曾小公子都在忙些什麼?”就在丁捕頭尷尬時,君梓琳的聲音長長送來,透着善意的詢問。
丁捕頭被解了尷尬,心中很是感激,“屬下查到,曾開承他素日裡都是在弄些醫藥草的。在他的府內,時常傳來藥草的味道,應該是煎藥什麼的。”
“呵呵,他還真的病了。”君梓琳冷笑一聲,那語氣之中透着清冷,顯然是不相信的。
丁捕頭撓頭,接着抱拳道:“屬下請了大夫過去查看,嗅了那些傳出來的藥草味道,據大夫所說,居然是醫治、醫治不能人道的藥草。”說到最後,他臉都紅了。
這曾小公子的府內,怎麼會煎制這樣的藥草,會是給誰吃的呢?該不會是曾開承本人要吃吧。
丁捕頭想不透這其中的意思。
若是真的病了,剛剛新婚燕爾的曾小公子,還真是挺可憐的。
不過這事怎麼想怎麼不對,瞧瞧曾開承那結實發達的身體,說他不能辦事,鬼都不信!
“你繼續盯着,看看曾小公子的府中,煎藥以及外出拿藥,都是怎麼個規律,到時候來報。”君梓琳想了想吩咐道。
丁捕頭忙抱拳應是,並退了下去。
“最可惜的是,曾開承並沒有作案動機,也抓不到他一點把柄。”丁捕頭一走,君梓琳幽幽地說道。
結果隔了半晌,周燼也沒回她話。
她還想聽聽他的意思呢。
此際君梓琳朝身後看了眼,發現自己夫君正眯着眼睛,往門口處睨去,神色中卻是一抹戲謔之意浮現。
他看到什麼了?居然這樣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