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算算,老貓提前逃走憨獄警他們的死,都是被餐巾紙事件挑起來的。 我本以爲隨着憨獄警死了,整件事也過去了呢。
但眼前事實讓我很清楚的認識到,這事沒完。我還突然冒出個念頭,老跛子既然推着餐車,他一定知道餐巾紙是誰放的,甚至極有可能也是參與者之一。
我真懷疑,這個監獄裡到底誰這麼恨我和鐵驢,要把我倆置於死地。
我和鐵驢都皺起眉頭,鐵驢還忍不住對老跛子喊了句,你,快點過來。
老跛子正在伺候214的犯人,他聞言擡了擡頭。我發現他眼神挺怪的,尤其配合着表情,能讓人覺得他心裡很怕也很糾結。
214的犯人卻很配合鐵驢的話,他們看老跛子沒動,還出言提醒,老傢伙,快去,老大喊你呢。
老跛子迫於壓力,又推着餐車向我們的牢房靠來,不過他沒選擇跟我們近距離接觸,等覺得離得差不多了,他把餐車停下來,趕緊拿出215格子裡的餐盒,放到地上後,對着牢門推了過來。
有鐵柵欄擋着,餐盒進不來,只能撞到鐵柵欄上後停下。
我和鐵驢要是動動手,也能把它拿進來。但我倆現在沒吃飯的興趣,鐵驢又喝着,讓老跛子過來一些。
老跛子壓根不聽話,急忙推着餐車,像避瘟神一樣逃到216牢房去了。
在他經過我們牢門時,鐵驢還把胳膊猛地伸了出去,想抓他。遺憾的是,距離遠,差了一截。
鐵驢上來驢脾氣了,我看那樣子,他又想打鐵柵欄,畢竟就是這東西擋了路。
我不想他這麼做,不然一有響聲,很容易驚動監區門口的獄警。我及時把鐵驢攔住了。
鐵驢哼了一聲,凝神盯着老跛子的背影。老跛子本來也偷偷扭頭看了一眼,但發現鐵驢看他後,他嚇得又一縮脖。
我跟鐵驢私下商量幾句,我的意思,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明兒我們找機會,堵住老跛子問一問,也不差今晚這一時。
鐵驢說這也是沒法子裡的法子了。之後我倆又看着門口的餐盒。
鐵驢打定主意不吃這裡面的晚餐,但我們不能任由餐盒在門外放着,因爲曲驚監獄有規定,犯人不能無緣無故不吃飯,不然獄警要負責任的。
鐵驢不想惹麻煩,就把它摳進來,又向木馬桶那裡走去,那意思要把它們倒掉。
這期間我也把餐盒拿進來,但我沒鐵驢那麼急躁,又把它打開了。
我拿起一個饅頭,掰開後聞了聞。這裡面沒啥怪味。我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這次餐飯沒有毒。
我看鐵驢正要把飯倒掉,急忙對他喊了句,等等。
在我聲音剛落那一刻,鐵驢餐盒裡的一個饅頭都掉出來了,但他伸手快,隔空把饅頭抓住了。
鐵驢扭頭看着我問,怎麼了
我端着餐盤跟他匯合,又說了自己的猜測,而且我還特意強調,自己也是個用毒解毒專家,雖然只用鼻子聞一聞,卻也能說明很多問題。
鐵驢猶豫起來。說實話,我們是想吃這頓飯的,畢竟馬上越獄了,我們要儘量補充食物,保證一日三餐來讓體力處於最佳狀態。
但話說回來,如果吃了有毒食物,我們也得不償失。
我沒理會鐵驢,自行掰下一小塊饅頭送到嘴裡。我細細品着,這次不僅是聞毒,更是嘗毒了。
我的舌頭告訴我,饅頭裡依舊沒任何怪味。
鐵驢一直瞥眼睛看着我。在我大膽把嘴裡饅頭嚥下去後,他哼笑了一聲,也掰着饅頭往嘴裡送。
他這種舉動讓我有點小感動,說白了,這是兄弟間的信任。
我倆這頓飯吃的很慢,但也漸漸把餐盒裡的食物全吃光了。
之後我們沒事幹了,都躺在牀上。我是沒急着睡覺,一直品着自己身體的狀態,一旦有不對勁的地方,我也好趕緊去嘔吐,甚至喊獄醫過來。
但一直到關燈,我身子也沒啥特殊情況,我稍微放下心,也合計着,難道餐巾紙的出現只是巧合但這種巧合也忒巧了
我慢慢閉上眼睛。現在不僅是食物,睡眠也很關鍵,不然這幾天睡不飽,到時走路都離了歪斜的,還怎麼拼命
這樣到了半夜,突然間,監區外響起警告聲。這聲音不僅大還特別刺耳,幾乎一下子就讓我醒了。
我第一反應是壞了,夜裡審訊又來了。我特別想吐槽,心說有啥事不能白天問,非得夜裡折騰我倆麼
但又清醒一些後,我覺得這不像是審訊。畢竟審訊歸審訊,犯不上這麼大張旗鼓的,還把警報拉響了。
我擡頭往牀外看,鐵驢比我還敏感,他直接從上鋪跳了下來。
等他落到我旁邊後,我還問他呢,知道發生啥了麼鐵驢默默的搖搖頭。
我倆一看就是新兵蛋子,隔壁214的犯人們都是老鳥,他們醒了後,有人還扯嗓子喊了句,有人越獄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不過打心裡卻明白,這犯人沒瞎喊。
大半夜的拉警報,不是有人越獄還能是啥鐵驢更是更不住一字一句的罵道,臥槽啊
我知道他想啥呢,今晚有人越獄,不管他成不成功,肯定會讓監獄加強巡防,到時我們越獄會更加困難的,這就是純粹的攪局。
另外到底會是誰能越獄呢b監區除了我們四個,其他人可都沒這麼本事,那只有a監區的人了。
我立刻想到了黑痣,心說真要是他的話,那可就有意思了。我們緊鑼密鼓的籌劃着,他倒先行一步走人了
我看着鐵驢,想把分析說給他聽,同時也想問問他的看法。
但我這話剛說了半句,外面有人叫嚷起來。
這人聲調特別尖,扯嗓子喊,馬勒戈壁的,三目鼠和黑熊跑了,快來長官,把他們抓住
雖說冷不丁聽到這種變音的話,我有些辨認上不準,但我和鐵驢都猜到一個人毒梟
鐵驢還跟我說,這毒崽子,小心眼的勁兒又犯了。
我暗贊驢哥說的沒錯,毒梟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我們把他撇下。我和鐵驢不想讓他這麼瘋言瘋語的,我倆一起邁步,走到牢房門前。
毒梟的牢房在對面的三樓,他能看到我們牢房的一舉一動,而且他已經站在牢門口了。
隨着我倆的出現,毒梟立刻止住了嘴巴。我隔遠看不清他啥表情,估計他心裡一定又不好意思又有些安心了。
冷手不管那個,這時扯嗓子對着毒梟喊,你媽了個悲的,瞎幾把唸叨啥呢
毒梟心境還沒太平息,被冷手一帶,又上來脾氣跟冷手對罵起來。整個b監區一下子亂套了。
毒梟手下和冷手的小弟又都加入戰鬥,拽着牢門的鐵柵欄,鬥起口水戰來了。
我看着現在的形式,一時間頭都大了,也覺得冷手和毒梟這倆人屁都不是,一點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
我和鐵驢沒理這爛攤子,任由他們對罵着。
這樣過了半支菸的時間,b監區的燈亮了,這次不只是亮了一部分,包括一樓大廳的燈和各個牢房裡的燈,一時間全亮了,這把整個監區弄得那叫一個燈火通明。
監區門也被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七八個獄警,當然了,這次帶頭的不是憨獄警了,我看獄警頭兒面生,也不認識他是從哪調過來的。
他手裡拿個大喇叭,還擰開了對着我們喊起來,都他孃的消停點。
他重複喊了好幾次,才把犯人的暴動壓下去,他又讓所有犯人都站在牢門口,一旦有不聽命令的,家法伺候。
我和鐵驢的牢房倒還好說,就我們倆人,一起站在牢門口也不擠。其他牢房就不行了,哥四個都得微微側着身子,才能讓四人同時站在門口。
獄警頭兒又對手下下令。這些手下中,有舉着槍的,他們沒動,剩下的都往大廳跑去,還一邊跑一邊對着各個牢門看着。
他們在清點人數,想知道到底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