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長蘇上前一把打開東方燁臣的手,淡漠的眉眼中閃過一絲犀利,終究隱沒:"你到底鬧夠了沒有?!北魏錦是你自己殺的,你何必遷怒給御醫?!爲了你所謂的復仇,殺了邊塞那麼多和你同生共死的戰士,又弄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你到底還有完沒完?"
東方燁臣此時渾身癱軟,被容長蘇一推,就踉蹌着向後倒退了好幾步。等到穩住身形,他纔看了一眼容長蘇,忽然,就狂笑起來:"哈哈哈哈……是,我就是個傻子!爲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仇恨,我錯過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容長蘇,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你現在是不是很想笑?呵呵,你笑啊!我就是個白癡!"
東方燁臣就像是瘋了一般仰天長笑,完全合不攏嘴。
周圍的影衛、暗衛、甚至是黑衣人都有些訝異的看着東方燁臣,弄不懂他爲什麼還要發笑。
東方燁臣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淚,然後失身痛哭起來。
"本王現在是該叫你東方燁臣呢,還是該叫你四哥?"容長蘇看了一眼痛苦的不能自拔的東方燁臣說道,"秋曉這件事情,歡歡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還有,曾經,你一直在幕後計劃算計本王的那些事情,我都一筆一筆給你記着!所以,你,必須成爲東齊國未來的皇上,用你的一生來填補自己的罪孽!"
東方燁臣的哭聲一頓,不可思議的望着容長蘇。在今天之前,他都不會真的相信容長蘇對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
"至於影,你以後就以本王的身份繼續做東齊國的五王爺吧!東齊國需要一個遊手好閒的五王爺!"容長蘇對着影淺笑着說道,"於心冉也喜歡那個五王爺……"
影訝異的望着容長蘇肋下被鮮血染紅的衣襟,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王爺,我,我背叛了你,爲什麼你還……"
容長蘇看了一眼外面已經黑去的天色對着幾人微微一笑,強行運功離去。
皇上此時也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他環視了一圈御書房還站着的衆人,臉色揪痛的對着東方燁臣點點頭:"你比朕更適合當東齊國的皇帝!老四,你一定會是東齊國最偉大的帝王!"
這一夜,御書房裡面竟然沒有任何禁衛軍的巡邏。高升統領的侍衛全都被人悄無聲息的麻醉暈倒,誰,都不知道皇宮大內發生了什麼。只是第二日皇上的五十大壽上居然有人唱起了哀樂,一名叫無顏妃的女子被皇上命令着擡入皇陵。
各國使臣紛紛疑惑,卻怎麼都查不出那個無顏妃的身份。
皇上在壽宴上一直鬱鬱寡歡,舉着杯子對着文武大臣宣佈:"東方將軍乃是朕是失散多年的四子,今日找回,實乃幸事!五王爺窩藏國外奸細一事經刑部查明,沒有此事,立即釋放……"
滿朝文武一個個對着皇上舉杯歡呼雀躍,卻,不知朝堂形式瞬息萬變。
"朕現在年事已高,無力朝政,特禪讓皇位於四子,容燁臣!"皇上看了一眼酒宴上一直心不在焉的東方燁臣,笑的慈愛,"公公,拿朕的聖旨!"
這一下,滿朝文武驚的齊齊掉筷子……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曾經看不慣年少得志的東方燁臣,參過他好幾本子的。萬萬沒想到,東方燁臣居然會成爲下一任皇上,他們就是想破腦袋都猜不到啊!
東方燁臣看着皇上花白的兩鬢,明明不想接了這天下,卻還是乖乖俯下了身子:容長蘇說的沒錯,他這是在贖罪。
大壽之後,皇上就在衆人的眼中消失了。有人說他去普寧寺出了家,有人說他去皇陵守着那個叫無顏妃的女人,有人說他離開皇宮雲遊四海去了……只是誰都不知道這個東齊國曆史上最偉大的帝王到底去了哪裡。
東方燁臣登基以後娶了一個長相普通到讓人見無數次都容易忘記的普通女子,還立爲皇后,封號秋妃。自他登基半個月以來一直勤政愛民,醉心國家大事,十分受長安百姓推崇。
一場鬧劇般的仇恨就這樣結束了,而另一場正真的陰謀才正在展開……
於歡歡這個時候正坐在一輛普通的馬車裡,望着容長蘇,嘟着嘴,老大不樂意了:"你爲什麼就這樣原諒了那個東方燁臣!他居然間接害死了秋曉……"
"呵呵,你說要是秋曉活着會捨得怪他嗎?"容長蘇伸手摟着於歡歡笑的十分得意,他終於可以帶着她遠走了。
於歡歡不樂意的別過頭,冷哼一聲,無奈的說道:"東齊國的女人啊,就是傻!"
容長蘇寵溺的摟過於歡歡在她的耳邊輕輕落下一個吻,笑的十分開懷。他現在只想跟於歡歡生孩子。
"對了,容長蘇,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東方燁臣就是面具男這件事情的?"於歡歡笑嘻嘻的窩在容長蘇的懷裡,拍打着他白皙的手臂,軟糯糯的問道。
容長蘇對着於歡歡神秘一笑:"你叫爲夫一聲好聽的,爲夫就告訴你!"
切!於歡歡別過臉去,不屑的瞥了容長蘇一眼——你丫丫不願意說,老孃還不願意聽你說呢!哼哼……
"歡歡,對不起!"容長蘇摟着於歡歡的手緊了緊,"當時爲了救父皇,救天下,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你——因爲我知道東方燁臣不會傷害你,況且依你的小聰明,他更不能違揹你的意願佔有你!"
於歡歡重重的敲了一下容長蘇的腦袋,滿臉不開心的說道:"本小姐喜歡的就是這樣心憂天下的你,若是你當初爲了救我讓東齊國死在東方燁臣那個變態男人手上,我纔不會原諒你呢!嘿嘿,畢竟,和你說的一樣,本小姐一直都聰明嘛,纔不會隨便被男人佔便宜呢!"
當然,親親拉拉什麼的,不算不算啊!於歡歡在心裡腦補道,只有那啥啥啥纔算的,所以容長蘇,你千萬不要吃醋哦。
容長蘇摟着於歡歡,滿意的捏了捏她的俏麗鼻子,笑的溫暖。
"對了,蘇蘇,驚濤和阿四呢?"於歡歡還真的沒有見過男男牀戲嘛,她真的想要見一回,就一回而已嘛,爲什麼老天都不給她機會呢?
容長蘇一看於歡歡臉上那股色色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小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什麼。他臉色一冷,不悅的哼了一聲:"驚濤都跟了本王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能有點自己的生活嗎?阿四自然是被他帶走了!怎麼,你也看上阿四了?"
"呵呵,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於歡歡乾笑着對容長蘇一個勁的擺手,小臉上堆起滿滿的討好,伸出自己的藕臂摟着容長蘇的脖子,甜膩膩的叫着,"蘇蘇,人家這輩子只會喜歡你一個人嘛!像阿四那種沒長開的孩子,又怎麼能跟我的相公比呢!我家相公可是能夠三百回合的喲~"
呃……容長蘇臉上的表情一陣抽,哪裡還有心思和於歡歡置氣啊!他擡起大手摸了摸於歡歡圓圓的腦袋,寵溺的說道:"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時而機靈,時而笨的要死!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真聰明還是裝聰明!"
於歡歡一把推開容長蘇,別過頭,不理他,故意給他甩臉子:什麼叫她裝聰明啊?那分明就是她裝笨好不好!這個容長蘇到底是個什麼思維邏輯啊,她真是醉了。
忽然,馬車一頓,車伕訝異的望着彷彿憑空出現在管道上一個穿粉紅色衣袍的——呃,男子,還是女子呢?他疑惑的望着前方的人影,猜測道。
"哎哎喲,我說啊,車伕老哥您到底怎麼回事啊?"於歡歡一把撩開簾子不樂意的對着車伕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官道急剎容易出車……車……紅杏……艾瑪!"
於歡歡一看到那個妖孽無雙又極度恐怖的男人,嚇得一把扔下簾子,窩在馬車裡抱着容長蘇死活不出去。容長蘇一聽於歡歡叫"紅杏"二字,腦子就一陣飛轉……
他和於歡歡安排好長安的一切,昨日出發的時候,東方燁臣忽然出現,並且拉着他避開於歡歡,走到五王府一個偏僻的地方……
"歡歡身上有一種隱藏的毒素,要是不解掉的話,她這輩子就不能懷孕了!"東方燁臣一臉凝重的望着容長蘇,忍着心中的揪痛和不捨對着他說道,"而且,這種毒素只要每行一次房事就會入骨多幾分……"
天知道東方燁臣將自己喜歡的女人送給別的男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是,他現在已經不配再擁有她。
容長蘇淡漠的表情一陣變換,臉色微白,他一把抓過東方燁臣的胳臂,壓低聲音問道:"爲什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魏先生說天下第一的紅杏毒師可能會解這種毒!"東方燁臣一把推開容長蘇,森冷的看了他一眼,"記住,對歡歡好一點!否則,我一定會將他搶過來!"
說完,東方燁臣轉身離去。
到現在,容長蘇想起東方燁臣的表情,都還有些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