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於歡歡和東方紅杏的相處也是點到爲止,客氣疏離。她似乎刻意和他保持着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東方紅杏也並不着急,在他眼裡,於歡歡已經是囊中之物。
“今天加班!”於歡歡剛要離開的時候,聽到東方紅杏妖媚的聲音傳來,她的身體微微一震,又緩緩放鬆下來,“知道了!”
東方紅杏笑着挑眉,坐到了於歡歡辦公室內,看着她。
於歡歡只當東方紅杏不存在,自己該幹嘛幹嘛,很快就把他交代的事情做的差不多。她轉頭將一疊文件放到東方紅杏面前:“請您查看!”
“不用了……”紅杏不屑的擺擺手,轉頭笑着說道,眉宇間是滿滿的得意,“你可以下班了!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我自己打車!”於歡歡擰起自己的包,逃也似的匆匆離去,彷彿身後有什麼毒蛇猛獸。
她不是害怕紅杏,而是害怕與紅杏相關的所謂前世。她好不容易正常生活了這幾天,若是突然……
“呃……是你!”於歡歡望着眼前高大英挺的美國男子,一下子就忘記了和紅杏之間的不快,“溫迪,我們又見面了!”
高樓上,紅杏望着和於歡歡有說有笑的美國男人,妖媚的眼睛裡爬上了一層淡淡的冷霜,眸光邪佞。他對着隱藏在暗處的保鏢擺擺手,指着樓下的溫迪:“給我查!”
保鏢一個個領命離去。
於歡歡和溫迪步行着緩緩朝靠近她家的方向漫步,兩人開始聊起了第一次相遇,又聊起了於歡歡誤闖他家,似乎很融洽。
只是於歡歡沒有注意溫迪臉上越來越冰冷的表情和含着殺意的眸子。
“啊!溫迪,你……”於歡歡走到一條幽暗少人的巷子,剛想轉頭提醒溫迪注意卻看到他那閃着寒光的瞳孔和不知何時長起來的尖尖牙齒,“你是殭屍?”
她嚇得神經都快要錯亂的,害怕的往後飛跑,卻不知道腳下踩到什麼東西,高跟鞋一崴朝着地上跌落。
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她已經不再第一次那麼不相信了。
溫迪淺笑,面容中滿是不屑:“哼,殭屍?!那種變異品種怎麼夠得上我這樣高貴的身份?!我是很古老的一代吸血鬼!”
“吸血鬼?!”於歡歡這個時候忽然感覺有些搞笑,樂呵呵的從地面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溫迪,你能不能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吸血鬼什麼的不是小說裡面的嗎?怎麼會……”
看到溫迪越來越嗜血的眼神,於歡歡的話忽然堵在嘴邊說不下去了。
溫迪似乎忍得很難受,對於歡歡脖子裡流動的鮮血越來越渴望。自從來到中國以後,他就很少吸食鮮血,那些冰凍的血液能量太弱,讓他越來越不敢白天出門了。
“我當然是真的吸血鬼!在美國華爾街那件被警方封鎖的案子就是我做的!”溫迪笑容冰冷而血腥,“我通常是隻和冰凍血液和獸類鮮血的……都怪那個該死的老頭!他故意要來惹我!”
“你你你……”
“不要那麼驚訝……你上次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溫迪現在已經不像是於歡歡原來以爲的溫迪了,他面容猙獰而扭曲,獠牙閃着寒光,“本來我並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可是我不能放任自己暴露的一丁點可能……”
“我看到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於歡歡委屈的往後躲,儘量拉大自己和溫迪之間的距離。
溫迪伸手一把抓住於歡歡的手臂,往自己身邊扯:“你無意間闖入我房間的時候,我剛吸食女傭的鮮血……”
於歡歡這纔想起那日兩人站立的姿勢和略微怪異的表情,她悔的腸子都青了!感嘆自己上輩子到底遭了什麼孽啊,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你的鮮血似乎格外的美好!”溫迪輕輕用鼻子在於歡歡的脖子上吸了一口氣,享受的讚歎。
“嗚嗚嗚……不要啊!我不想死!會不會痛!輕點咬啊……”於歡歡緊緊抓住溫迪的手胡言亂語,幾近絕望。
溫迪享受人類的恐懼與眼淚,微微沉凝了一瞬,狠狠張大嘴。
“嘶……”溫迪被忽然出現的一股強大力量給攻擊的往後退去,不得不扔掉於歡歡,嚴肅的望着從巷子裡緩緩走過來的男子。
於歡歡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瞬,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有一種時空混雜的錯覺。她似乎已經分不清前世今生,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
“容長蘇!”於歡歡的這一聲呼喚飽含了太多的感情和夙願,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對一個只見過兩三次的男人居然有這樣強烈的依賴。
溫迪爬起來,瞪着容長蘇,從他身上似乎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你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容長蘇手指對着吸血鬼的心臟遠遠的一指,一股內力夾持着木釘狠狠打了過去。
“不!”溫迪嚇得臉色慘白,想要閃躲,卻感覺四面八方都被人禁錮,他只能眼眼睜睜看着木釘刺入自己的心臟,感受身體消失的劇痛。
於歡歡被這一幕給弄得有些迷惘,她看着化爲灰燼的溫迪,心臟噗通噗通直跳,轉臉望着容長蘇,心念一動,不由自主的已經撲倒進入他懷裡。
容長蘇臉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似乎對於歡歡做這個動作沒有絲毫感覺。他垂眸看着她,目光清冷。
兩個人在幽暗的巷子裡就這樣依偎在一起,彷彿一生一世。只可惜,她內心的情緒澎湃入不了他的。
“你怎麼不說話?”於歡歡帶着依戀的聲音從埋在容長蘇懷裡的小腦袋上溜出來,甕聲甕氣的,聽起來有些慵懶。
容長蘇眼神依舊明淨,伸手輕輕拎着於歡歡的後領子,將她從自己身上用力扯開,冷淡的開口:“我送你回家!”
於歡歡摸着自己的胸口,深情的看了一眼容長蘇,感受着那靈魂契合的美好,喃喃自語:“難道這就是他上輩子留一束情魄在我身上的原因嗎?愛不上別人,也戀不上別人,獨他而已!”
容長蘇並沒有對於歡歡說的話有絲毫反應,他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平視着前方,彷彿看了很多,彷彿什麼都沒有看。
於歡歡伸手牽起容長蘇的大手,笑着:“忽然覺得不怕了!當你救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你!管你是人是鬼是怪物,我都不怕了!”
容長蘇對這樣動聽的情話充耳不聞,彷彿生活在另一個世界,那裡沒有於歡歡。
兩人牽着手出了巷子,往於歡歡住的地方步行而去。
剛剛跟來的保鏢愕然的看着身着古裝的容長蘇,百思不得其解,在巷子裡轉悠了半天,除了找到一根木釘,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個美國佬呢?”他們苦着臉說道,“這下要怎麼給少爺交代啊……”
於歡歡並不知道命運的齒輪已經悄然運行,她只是沉浸在剛剛認清自己內心的短暫甜蜜之中,一切都顯得那麼愉悅。
“嘿嘿,這就是我家了,容長蘇,歡迎到我家!”於歡歡笑着跟容長蘇鞠了個躬,轉頭看向淡漠的他,拉拉他袖子,“人家跟你說話呢!”
容長蘇看着於歡歡放在自己面前的妥協茫然的轉頭,靜靜的望着她:“這是幹什麼?”
他在歷史的長河中隨着嬀姬來回遊蕩,數千年,卻一直只有三魂。流魄被嬀姬強留手中直到美國的時候才交回給他,所以……
“換鞋啊!”於歡歡其實可以賣更大的房子,甚至別墅。可是她的工作讓她更加喜歡一個人住着一套小複式,安靜,又舒服。
她像一個溫柔的妻子,輕輕低頭,替容長蘇換掉那雙臭的可以的古代鞋襪,又領着他去浴室。
“脫衣服!”於歡歡笑着看了一眼滿是防備的容長蘇,說道。
容長蘇往後退了些,他腦子裡一直迴盪着咒語一樣的聲音,禁錮着他想要對於歡歡出手的行爲。
“過來!”於歡歡擡手撫了撫眼鏡框,小臉微微沉了沉,不悅的對着容長蘇說道,“幾千年沒洗澡臉還這麼幹淨,聽着就不科學!但是,現在,立刻,必須,馬上,給我脫衣服洗澡!”
“男女授受不親!”容長蘇淡淡的開口,略帶嫌棄的說道。
於歡歡擡手就朝容長蘇腰間的細帶扯去:“我是怕你這個千年老怪物不會開花灑!老孃可是法醫,什麼東西沒看過,你至於這麼大呼小叫的嗎?”
容長蘇淡漠的眉眼染上了一絲火氣……
“再說了,前世我們孩子都有了,還差這個?”於歡歡不爽的瞪着容長蘇,一臉理所應當的模樣。
“本王自己來!”容長蘇一忍再忍,“你出去!”
於歡歡懷疑的看了容長蘇一眼,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確定你自己會用這麼現代化的東西?”
“主人可穿越歷史,縱橫古今,這個東西本王又怎麼可能沒有見過?”容長蘇狠狠的瞪了於歡歡一眼,冷聲說道。